陆越明在床畔絮絮叨叨地说着,张月明就当一个听众,听着陆越明说他娘的事情,听起来甚为奇妙,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很有可能,第一,他娘赵颜是个将军的女儿,恰巧到了边关回去以后,面对家破人亡就嫁给了陆怀安,第二,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赵颜既然身为陆家的当家主母,不拿起将门之风制服当时进门的妾氏邹氏,反而处处相让,在陆越明童年的记忆力,与陆怀安没有什么感情之事...
种种迹象都在表明,赵颜的心上人可能不是陆怀安,而赵颜肚子里生下来的孩子陆越明,很可能是赵颜在边关就怀上的孩子,陆越明小时候就有印象,府里的嬷嬷狠毒说他是早产儿,要么是未婚前与陆怀安珠胎暗结,要么是别人的孩子。
当时陆越明年幼,听了很是不忿,就告诉了陆怀安,后来那些嬷嬷都不见了,府里换了新人,没人敢说他的坏话,陆怀安也一直待他很好,但是总有一种疏离的感觉,说不出来,就像没有父子的默契,倒是与大哥甚为默契,难道他真的不是陆怀安之子?
两人的疑惑就在此次谈论间蔓延开了,喝完了汤药,张月明扶着他起身,到外面去走走,还好言霆办事牢靠,直接在占月国买了个宅子,安顿下来之后,便听说之前住的客栈被搜查了,张月明对面具人的身份越来越好奇,能出动官兵搜查的人成日戴个面具,还软禁他们,这人是有什么毛病?
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言霆带着人回来了,让人惊喜的是她师傅苍西也来了,张月明高兴得跳起来,“师傅,你怎么都过来了?也不通知我一声?”
苍西的脸色一白一红,因为他的爱徒一把扑进了他怀里,还扯胡子,黑着一张脸道,“我再不来你把咱们密宗的脸都丢光了,竟然输给那家伙,老夫的手下败将!”
张月明听到了硝烟味,原来面具男跟师傅是旧识,那就太好了,她摇了摇苍西的胳膊,“师傅,那面具男好生可恶,竟然敢囚禁你的爱徒,这次一定要给他一个教训,知道咱们密宗不是好惹的!”
苍西白了她一眼,说道,“叫你随便乱跑,有危险就早点求助,早就给你说过了,要自己掂量自己的能力,再做事儿。”
陆越明上前见礼,拱手道,“晚辈陆越明见过苍先生,此次都是因为我,老先生要怪就怪我好了,都是晚辈一时不察,着了道,下次定会好生注意的。”
苍西冷哼了一声,看了看站在一处的小儿女,心里有些不爽,就像岳父看女婿一般的不爽,提脚便往屋里去了,众人面面相觑,接着跟着进屋里去。
随着苍西来的,还有一位医术精湛的大夫,给陆越明看过之后便开始用药,他向言霆道,“幸亏你的药用得着,这内伤不好治,外伤你去买些药回来,我去写个方子...”
苍西一来众人的松了一口气,张月明在他面前卖乖,时时端茶递水,伺候起师傅,哄了好一阵,才让苍西缓下脸色,对她跟陆越明有了好脸色。
张月明狗腿地递上茶水,“师傅,你那对头是什么来历啊?竟然能出动官府的力量,前几日差点被找到,可吓死我了,成日带着个面具不会是个丑八怪罢!”
听着张月明的自说自话,苍西笑出声来,“你这丫头,胡说什么,他是占月国先帝的侍卫,因为早年受了伤,脑子有些不好使了,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守在东篱山的背后,没想到山里还埋伏着,这个事情我也很意外。”
张月明点了点头,又给苍西捶背捏背地,又问道,“师傅啊,陆越明的母亲赵颜您知道吗?”
苍西转过头,心道这事情终于问到点上了,问了半天其实就想问这个是吧?苍西一副了然的目光,看得张月明心里发憷,举手投降道,“陆越明的身世我想知道!”
看着徒弟小兔子一般的真诚眼神,苍西叹了一口气,孽缘啊!于是说道,“那年赵将军抵死不投降,占月国的太子亲自出征,后来赵颜为了救父亲就偷偷去战场,后来的事情我也不甚清楚,可以肯定的是,陆越明的生父不会是大燕的人。”
张月明疑惑道,“您怎么这么肯定?您又不知道赵颜是不是...”
苍西一副神秘的样子,小声道,“陆越明的身上是不是有一块图腾?那图腾是占月国皇室专有的,当年跟着太子出征的还有其余皇室子弟,这到底是谁...就不知道了...”
张月明听到身上图腾一脸红,入乡随俗,自己也学会害羞了,但转念一想,又听得一脸懵逼,图腾?血脉自带的?这是什么鬼操作?
经过一个多月的治疗,陆越明已经好转的差不多了,张月明委婉地将苍西的话转达了一遍,陆越明听完之后倒是没什么表情,在他猜测的那一刻起,仿佛心里就知道了这个事实,可怜母亲孤苦一生,带着他嫁到陆家,一生凄凉,早逝于陆家,她的眼泪一定是为那个男人流的。
陆越明当即做了一个决定,这个人是谁他一定要找出来,辜负了他娘亲,这辈子能安安稳稳吗?张月明依偎在他身边,说道,“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我陪你一起去找,这占月国也没什么好怕的!”
军事传来消息,国公爷已经赶到了,撑着身子带领士兵击退了异族人,令人惊讶的是,余牧小小年纪竟然被云庭送到边界了,张月明心里不忿,这个云庭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余牧年纪那么小,这时候还没能力报仇,这不是在乱指路吗?
张月明气得要写信骂云庭,苍西阻止道,“你莫要怪他,在你心里余牧老是还小,须知道现在他已经成人了,长成比你还高的一个少年,他要报仇,谁也拦不住,你师兄在暗中保护着,放心罢!出不了大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