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邹氏计策

一位着素色绣牡丹花金色镶边丝质华服的妇人从容走进门来,这是陆家如今的当家主母,陆怀安的继妻邹氏,见着地上跪着的挺拔男子,连忙上前去,双眼含泪。

妇人泪眼婆娑,望着自己的丈夫,“老爷好狠的心呐!清儿做错了什么要如此当众惩罚与他?”

陆怀安看了她一眼,敛住怒气,没好气地,“你问问他做的好事,那伍掌柜是你的陪嫁,联合一起去盗窃人家的东西!今日若不是李知府好意来提醒我,只怕我还被蒙在鼓里!”

接着又道,“就因为兄弟二人的意气之争,不顾脸面,做起了偷盗之事,我陆怀安丢不起这个人,如不是李知府今日卖我面子,只怕我脸都被这败家子给丢光了!”

邹氏听罢,面色苍白,也没有辩驳,在瞧了瞧一旁站着的继子,心里不是滋味。

“清儿,快给你爹爹认错,说你知道错了啊!”

陆越清得了指令,立即俯身再次磕头,撞得地板啪啪作响,“爹爹,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犯,我真的知道错了...”

陆越明在一旁看着,面无表情,只恭敬地对着父亲,沉默在一旁。

陆怀安见儿子认错诚恳,手指敲着桌子,思忖一刻,方作出了决断。

端起手边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既然你知道错了,就应该谨记教训,此次就罚你面壁思过十日,若有下次,祠堂里家法伺候。”

接着,便挥手让人下去了。

陆越明俯身伸出手要去扶自己哥哥,不想被邹氏的身子给挡开了,讪讪地收回手。

邹氏投去怨毒的目光,只一刻,便收回了,双眼饱含泪水,捧起陆越清的头,看着那红肿的额头,忍住泪水,扶起儿子,缓步而去。

陆越清面上抹不开,让邹氏先回去,自己由着小厮搀扶,回房间歇息。

邹氏带着一腔怒火进了正房,示意屏退了左右,一脸怨毒地坐着。

身边的嬷嬷是个有眼色的,端了一杯清火的茶水,缓步走进门,将茶水置于茶几上。

“太太,可别生气了,当心伤了身子。”

邹氏表情扭曲,“贱妇生的孽障,害得我儿受罚!当初真该下了狠手弄死他!”

嬷嬷大骇,忙张望了门口一眼,急道,“太太可别说这话了,教人听去了,传到老爷耳朵里可就糟了!来喝口茶水消消气!”

邹氏会意,忙收住了嘴,敛住情绪,端起白瓷茶碗,用盖子拨了拨茶叶子,吹口气,再小小地抿了一口。

依然一脸忧愁,“嬷嬷,你说这可怎么办?清儿在他手上都吃多少亏了?我可不是着急么?若是再不想办法,清儿这辈子都被他给压住了...”

立身站着的嬷嬷知道太太说的是家里的二少爷,不禁也有些为难,二少爷亲娘虽然早死了,但依然不妨碍他长成材,而大少爷在自己亲娘保护的情况下,依然吃了不少来自二少爷的亏,这么多年了,一直都被比下去了。

嬷嬷想及至此,“太太,我看这事儿,还得了解清楚这次是因为什么事情吃了亏,对症下药才是啊!”

邹氏忙醒悟过来,叫了身边的丫头将儿子的贴身小厮叫过来,问问清楚情况再做打算。

很快地,小厮就被叫来问话,经过一番描述,这主仆俩才知道陆越清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竟然闹得这么大,还上了公堂。

邹氏气又上来,锤了锤桌子,“这些该死的,不就吃坏个肚子么?又没死人,竟然闹到衙门去了,真是可恶。”

嬷嬷在一旁倒是听出了门道,这件事情主要就是围着张记卤味的,吃坏肚子赔个钱也就了了,但是偷取别人的卤水,这才是事情最根本的错误。

嬷嬷顿时心中有了妙计,考虑了一阵,便说给太太听一听。

“太太,我看这事儿主要出在那张记卤味的张姑娘身上,这姑娘确实是个有才能的,若是能将这人收了给大少爷做臂膀,以后生意上必能跟少爷相互扶持。”

邹氏听出了门道,“你是说?把那张姑娘娶回来?”

转过念头,又觉得嫌弃,“那不行,我儿将来是要娶官家小姐的,怎么能让那商人女做了正房太太,那我的脸都没处放了...”

“太太不必忧心,正房太太肯定不行的,做个妾也还将就,以后多挣点银子孝敬您,到时候您想买什么头面就买什么头面,眼馋一下您平日会面的太太们...”

“这,这能行么?毕竟这次上公堂闹得挺不愉快的...”

嬷嬷思忖几分,轻声地把嘴附上去,在邹氏耳边说了一阵,直听得邹氏开怀,末了,邹氏叫了丫鬟进门,赏了嬷嬷一只金簪。

陆越清在屋子里肆意砸了内室一众物品,急的小厮在一旁跳脚。

“大少爷,您可别砸了,教老爷知道了,可不得了...”

陆越清闻声,挑眉,指着小厮吼道,“拿我爹威胁我?你是个什么身份,敢如此跟我说话?”

说着扬起巴掌招呼过去,连着一阵拳打脚踢,直打得小厮求饶。

邹氏进门看到的便是凌乱不堪的房间,儿子正在暴躁地揍身边的小厮,一副狂躁的模样,面目狰狞,顿时心痛的没法子,恨恨道都是那孽障害的。

“清儿,快住手,别把自己给弄伤了,小心地上的碎瓷片,可别扎了脚!”

说着指挥了小厮侍女收拾,将陆越清给拉了出来,扶到干净整洁的侧间去。

望着儿子额头的淤血,再眼神检查了身上,一再确认有没有伤口。

“儿子,别着急,这次娘给你想了个好办法,你不是看中了那张记卤味么?娘有办法弄到手,任凭那孽障再能干,总不能左右了那姑娘的亲事罢!”

陆越清皱着眉头,望着邹氏,急道,“娘,你说什么呢?什么意思?”

邹氏阴笑几声,拉着儿子坐近了,附耳过去,一阵低低细语,将计谋托盘而出。

“娘,这能行么?那张姑娘定然是心中记恨我的。”

“放心罢,那等贱女子,有了机会嫁入咱们这样的门庭来,做梦都想不到的事儿呢!况且我儿这么一表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