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疯批

霍母那不怀好?意的眼?神直勾勾地打量过来,委实让人觉得窒息,阮明姝暗淡着眼?睛撇开眼?睛,这俩母子之间的尴尬氛围饶是情商低的人都?能发现不对劲儿。

“我?先送我?女朋友上楼。”霍渊的神经几乎是在看见霍母的那一刻就崩断了,随之而来地是精神与肉.体上的折磨。

他不想面对她,只?想好?好?地抱着他家小姑娘睡觉。

看着阮明姝那情潮刚刚褪去的春水芙蓉样,霍母自然知道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所以对阮明姝多少?有些嗤之以鼻。

她对小姑娘的家庭背景从自己的眼?线里多少?了解到?一些,当然她全然不知多少?是添油加醋过的。

她的儿子是她在人世间唯一的至亲,已经失去女儿的她几乎是看不得霍渊受到?一点伤害,她更想霍渊娶像赭黛这样的世家小姐亦或是能成为他身边左膀右臂的白诗韵。

而不是只?有美貌惑人,像花瓶似的站在霍渊身边,实则毫无?任何帮助。

霍渊能感受到?阮明姝的紧张与敏感,打从看到?霍母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将?脑袋歪在霍渊怀里不敢往外看。

这次见面真?是糟糕透了,他母亲会?怎么看她。

来到?卧室洗手间,阮明姝悄咪咪地想往里面跑,却被霍渊攥住纤细的手腕,阮明姝回头瞠目看着他。

“你?妈妈在楼下等你?,你?先下去吧。”阮明姝的脸颊升腾着火烧云。

她的腿根处黏腻湿润,跟着霍渊做了这么件放诞的事又?被霍母捉到?,她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霍渊压根不想去楼下面对母亲,而是想逃避至温柔乡里好?好?地与阮明姝放纵一番,有什么事情是非得深更半夜要解决的?

温热的手掌触感粗糙,阮明姝红着耳根拒绝着他的触碰,而后像只?受了惊的兔子般地竖起耳朵鼓起腮帮,“跟你?妈见面头一次印象就这么差,刚才你?不应该抱我?上来的,显得很不尊重她。”

“有我?在,你?在担心什么?”霍渊将?阮明姝搂在怀里,小姑娘待在自己身边的感觉让他倍感满足,有些事不需要她操心他会?一一摆平。

担心什么?

那当然是担心婆媳关系不合啊,不过就算是不合,她也不会?放开霍渊的手。

霍渊粗糙的手掌温软,阮明姝面红耳赤地看着他,脸上像是能够滴出血来,她臊得要命。

“我?也得清理下,要不然你?觉得我?能出去?”霍渊的嗓音暗哑像是含着沙,说罢,他伸手褪去姑娘厚实的外套。

霍渊脸上半点羞臊都?没有,眼?神里甚至还带着正经,“咱们一块儿洗吧,赶时间。”

阮明姝:“……”

我?觉得倒也没有那么赶,我?可以晚点洗啊!阮明姝愤愤地鼓起腮帮,满脸的愤慨。

“就让你?妈妈在楼下等吗?”阮明姝望着被温水浸湿的霍渊心里仍旧觉得过意不去。

眼?前?的男人整个身体站在喷头底下,落拓不羁的五官被水雾笼罩着,流线的水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漆黑似墨的眼?睛底下是高挺的山根,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她们在楼上洗澡,而长辈在楼下等着,这种行为莫名让阮明姝心里有异养的感觉。

“打从我?妹妹去世后,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她了。”霍渊的嗓音暗哑透着冷,喉咙滚动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明显。

他的言语像是把锤子重重地捶在阮明姝心上,原来悲伤的情绪是会?被传染的啊。

“以前?她给我?灌输的思想是父亲不照顾她,常年在外忙,我?总觉得她是可怜之人。”说到?这里,霍渊突然哽咽了下,他睁了睁眼?皮唇角轻扯透着绝望。

“她哪里是什么可怜人,我?妹妹的这道伤疤她又?哪里没有参与其中,我?们都?是罪人。”霍渊深邃的眼?眶泛红,眼?泪与水流汇一道已然分不出哪些是泪水。

他的逃避是铸成妹妹离开的间接原因,他母亲不闻不问是直接原因,他们谁都?逃不了。

霍渊的这番话惹得阮明姝心脏抽抽得疼,根据她旁敲侧击了解到?的原因,这事儿霍渊是被蒙在鼓里的,所以又?怎么能怪他呢?阮明姝柔软着杏眼?看着霍渊。

望着阮明姝湿漉漉的杏眼?霍渊心里莫名泛软,打从自己妹妹离开后霍渊就变得刀枪不入无?懈可击,可如今阮明姝是她的软肋。

她能够拽回陷入泥沼深渊的他,霍渊冷峻的眉眼?舒尔变得柔和,他不想把这样的负能量带给她。

阮明姝的世界里,他只?想把世间所有美好?堆砌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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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温柔乡穿着睡袍走下楼,霍渊的脸上就差连上用?马克笔写上“我?有事很忙”“识相的赶紧走”这么种不孝子模样,看得霍母心里哽得要命。

“之前?是霍老爷子来找我?,现在又?是您更深露重选择三更半夜地来找我?,所以到?底是有什么要事要找我??”霍渊的语气疏离极了,淡淡的味道是霍母极不愿意看见的。

闻言,霍母脸上划过一丝受伤,可她仍旧是那副自傲顶天的模样半点都?不愿意示弱。

有些人天生自视清高,哪怕自身都?醒悟自己做错了事,但仍旧愿意用?遮羞布遮住,接而用?恃强凌弱的语气叫嚣,“我?看你?最近的新闻都?快比娱乐圈里的演员多了。”

说完这句话,霍母那双透视人心的丹凤眼?微眯,她轻声嗤笑道:“我?听你?爷爷说你?选得姑娘不仅生得好?看,还是挺有手段的狠角色,连娱乐圈里的大拿导演都?捏得死死的。”

前?面这句话说得倒是人话还能听,客后半句话就像是尖锐的利剑划过坚硬的石板让人觉得刺耳万分。

霍渊滚了滚喉咙,若换做是前?两年沉不住气的他,他早就恶言相向甚至会?“伤敌一千,自毁八百”式地用?最弯的利刃去伤害血缘关系上最亲最熟的人。

霍家老爷子身居高位端得是清风霁月的君子又?这么会?把这么肮脏的水泼在身姿单薄的小姑娘身上。

霍渊漫不经心地抿唇,那种奸诈似狐狸般狡黠的气息在他轻勾起唇角的那一刹尽数涌现,他的言语冰冷透着寒,“我?家小姑娘哪有什么狠手段。”

说完,他又?轻飘飘地用?打太极的语气轻哂道:“我?倒巴不得她多用?点手段绑着我?,这种手段您要是有空可以传授她一番。”

生怕霍渊遭欺负,偷偷溜下来躲在楼梯墙角边的阮明姝听到?他说这番扎人心的话时,心里莫名觉得没滋没味儿的。

霍渊他是典型的摩羯座,最擅长的就是遮掩热忱的内心用?冷漠的外在来掩盖,阮明姝垂了垂眸,心想这厮可真?是不怕被挨打。

索性霍母是个体面人,无?论是在家还是在外她都?不会?随意地去打自己的儿子。

但她说出来的话却与霍渊如出一辙的扎人,“身居高位的商人最在意的就是名声,我?想这种事你?不需要我?多教。”

“那样的小姑娘玩玩可以,但真?要做霍家的当家主?母还差点意思,就算你?爷爷那关能同意,你?觉得我?这儿能同意?”

如今的霍母虽然没有往昔那么雷厉风行,但她仍旧是有权有势的主?儿,她打从本心就瞧不上没背景的阮明姝,所以才会?有这番话。

坐在台阶上发愣的阮明姝听着这番刺耳的话,她撇了撇嘴角。

如果是换做半年前?的她听到?这种轻视她的话,她早就埋怨得要命了,但现在的她只?会?辩证地去思考这个问题。

相较于赭黛她确实是没有办法拼背景底蕴,跟白诗韵相比岂止是背景比不过,连才华都?没法比更没办法帮衬到?霍渊。

但是架不住霍渊只?喜欢他啊,单凭这点,她就吊打所有垂涎霍渊的桃花姑娘们,所以又?有什么可生气的呢?

霍母的话全然都?是偏见,有时候霍渊在想这真?的是她的本意吗?

打着“为他好?”的旗号去伤害他最爱的人,他恍然般地抬起头突然像是顿悟了些什么,“原来有些刀割在自己身上才知道到?底有多疼。”

他淡淡地言语着,这句话令霍母有些听不懂,但阮明姝却隐约的听懂了,他这是共情到?了她之前?为何会?不开心。

“那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阮明姝会?是未来的霍夫人这点谁从中作梗都?没用?。”霍渊的话掷地有声,向来气场强大的他说出这番话令人谁也无?法撼动。

而后他勾起唇角笑得疯魔,“霍家的家事,什么时候要让外人来指指点点了。”

此处他口中所说的外人是谁,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气到?浑身发抖的霍母扬起右手狠狠地打了霍渊一巴掌,气到?胸口起伏不停的霍母拔高声音,“这是你?当儿子能对母亲说的话吗?”

“我?这都?是为了你?好?,若不是……”

“若不是霍家的人强行留住我?,也不会?发生我?妹妹的那桩悲剧,你?反反复复说这些,究竟是为了我?好?还是想教化我??”霍渊的眼?神可怖满是戾气,他觉得自己已经快要不受控制了。

只?要能反驳能让自己母亲意识到?自己的罪恶,他嘴里能说出最尖锐的话来,他忽而冷冷地笑出声,这是阮明姝从来都?没见面的另一面。

“打着“为你?好?”的名义?去绑架自己最爱的人,我?终于知道我?的性格究竟是随了谁。”说完这番话,霍渊话锋一转直戳霍母的软肋,“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我?永远都?不会?再认你?这个母亲。”

这句话无?疑是对霍母最大痛苦的宣判。

那双像是看着敌人的眼?神惹得霍母退后好?几步,这一秒,她或多或少?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

但骄傲如她,纵然是有错她也是不会?去认的。

“我?求你?,离开这里吧。”霍渊的嗓音又?哑又?沉。

他几时说过这么没心没肝的话,也就这两年硬生生地被逼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