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贴脸杀的状态再撞见阮明姝,霍远哲看向她的目光不避不让全然的桀骜,唇角闲闲地翘起带着调侃意味地对阮明姝道:“你身上的这件礼服穿在身上,届时到我哥的生日晚宴上绝对艳压群芳,挺纯情的。”
霍远哲认为自己的话非常良好地体现了他的情商,但阮明姝的脸色却变了,她的杏眸暗淡了下去,她轻声细语地喃喃道:“什么生日晚宴啊?”
她不知道有这回事啊。
尽管她的声音很轻,但霍远哲听力十级选手早已捕捉到她在说些什么,自知说错话的霍远哲挑了挑眉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那般风轻云淡道,“没什么事儿,不过是我妈她们瞎操心非得办,我小叔压根都没放在心上。”
眼前的姑娘肌肤胜雪,红色绸缎般的耀眼礼服与唇色互相辉映着,墨色的头发随意的披散在藕色的肩膀处。
红色真的很衬她啊,霍远哲抿唇。
在他深情的眼眸之下,阮明姝轻轻地应声算是知道这件事,但心里的落差感是无法消弭的。
霍远哲心虚地想要挽救,“说不准小叔明儿个亲自接你过来,要是他忘了,我来接你也是一样的。”正当他把这句话说完,阮明姝当下便摇了摇头出言拒绝了他。
“不一样的,我相信他会来接我的。”阮明姝有自己的倔强,她伸手拿过一旁的羽绒服,而后逃似的走向收银区域。
望着阮明姝的背影,霍远哲突然间有些说不上来话。他很想追上去在这寒冷的冬季送他回家,可她的直言拒绝就像是一把悬着的利刃仰在头上。
这样的姑娘天生携有宁折不屈的傲骨,不拖泥带水的个性明朗又坚韧,合该是捧在手心里的珍珠。
将心悦的礼服打包回家后已经是晚间六点整,霍渊这时也下了班,两人坐在圆桌上用餐,阮明姝将视线落在霍渊修长有力的指尖出了神。
霍渊见她连吃饭都漫不经心地,他放下筷子好整以暇地问她:“看我,下饭吗?”
闻言,阮明姝恍然大悟般地抬起眼眸,藏着爱慕的眼睛轻眨她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今天碰见一个朋友了,然后跟我聊了很多。”
“聊了些什么?如果方便跟我说的话。”霍渊向来不爱强人所难,在阮明姝的世界里,他更想当个倾听者。
轻努唇瓣,阮明姝望向霍渊的眼神里蕴着分痴缠,她哂笑道:“也没什么事儿,不过是关于感情方面,这种儿女情长的事你又不喜欢。”
见霍渊半声不吭,阮明姝自顾自地开始喝汤,表现出也没多在意的样子,不过很快霍渊翘起唇瓣抬起眉梢道:“我也是个普通人,怎么会不关心儿女情长的事。”
只要是阮明姝的事,他都有时间去听去解决。
“我有个同学在伦敦,她喜欢上一个很高冷在自己专业领域又非常强悍的那么一个学哥,但是他好像并没有喜欢我那个同学,而是仅仅将她当做学妹。”阮明姝说这番话的时候有些不敢看霍渊,生怕某些想藏起来的感情被他捕捉到。
如果她把感情全都说出口,那么她是不是连亲人都没办法跟他做了啊。
有人说爱情这份廉价的感情,最终都会化作亲情常伴左右,阮明姝眼眶莹润地看着霍渊心里突然泛起凉意,或许能以妹妹的这层身份陪在霍渊身边也是好的。
此刻的阮明姝连自己都不知道这个想法到底有多卑微。
霍渊单只思考阮明姝所言的问题,完全没有深层次地去挖掘更加没有去观察阮明姝不敢与他直视的眼神。
他像是斟酌良久,而后轻哼道:“傲慢无礼却充满才华的人是受许多姑娘追捧的,但在感情这方面勉强不得,若是他喜欢,那么失去了也就追悔莫及。”
阮明姝完全没将“追悔莫及”这几个字听进去,而是把“勉强不得”四字放在了心里,或许感情这事真的勉强不得。
话锋一转,阮明姝明眸轻抬,她不服输地又问:“明天是礼拜天,你要待在公司还是家里啊?”还是说你有别的什么活动?
阮明姝咬着唇瓣移开视线,她真的没办法把这层窗户纸捅破。
难道她还要主动戳穿这件事,让霍渊带着她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场合吗?这太匪夷所思了,她做不到。
“嗯。”霍渊疲惫而又随意的应了声,他揉了揉高挺的鼻梁道:“明天必须得去公司一趟处理一些事宜,至于晚上……”
“估计回来的会挺晚,所以不要等我吃晚餐了。”霍渊漫不经心地说,想到明天晚上的生日晚宴他就觉得头疼。在众多女人之间周旋这种事情该留给霍远哲去做,而不是让不擅长的他去维持。
这个晚宴的最终目的他心里也跟块明镜儿似的,所以他有意不愿告诉阮明姝,若是连小姑娘也跟着去,到时候他才是真的左右为难。
回答完阮明姝的问题,只见阮明姝随口应了声,紧接着她放下了筷子。
“这就吃完了?”盯着阮明姝那碗没有动过几筷子的白米饭,霍渊额头的筋突然抽了抽。上回抱她的时候这么轻的症结怕是就在这吧,不好好吃饭怎么长肉?
阮明姝头也不回,气鼓鼓的鼓起腮帮像是受了欺负,看的端菜正迎面走来的季婶满是疑惑。
望了望姑娘的背影,又看了看霍渊,季婶无奈着问,“这丫头是受欺负了?”
愣在原地的霍渊唇瓣轻抿,他应该没有欺负到小姑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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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晚没合过眼的阮明姝在清晨时听到自己卧室的门被霍渊悄然打开,几乎是听到开门的那一刻,阮明姝便快速合上了眼睛连呼吸都屏住了。男人什么话也没说,而是贴心备至地给她拢了拢胸口未盖上的棉被。
简单的举动,却像蝴蝶振翅引发一系列反应那般令阮明姝的心脏紧缩了下,他对她的在意,仅仅是将她当做小孩儿是吗?
卧室门关上的那一刹,阮明姝睁开了双眼,她再也没心思睡下去了。
整整一夜,她都在想霍渊为什么会连他的生日宴会都不告诉她,这种被最珍视的人忽略的感受,实在令阮明姝难受坏了。
或许,在霍渊心里,她可能真的一点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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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公司事宜的霍渊将棘手的事办完后接到了霍远哲母亲的电话,面对自己家名门闺秀的嫂子,霍渊的傲慢与痞意全都收敛了起来,他满口应着:“你们放心,再等半个小时我肯定到,不会让你们这场宴会开天窗的。”
“还要半小时?”那头的大嫂不可思议地盯着手机看,气得连眼睛都瞪圆了,“限你十分钟赶紧过来,要不然你爸发火我可兜不住你。”
说完,霍远哲母亲便挂了电话。
还在高速公路下坡路段堵车的霍渊皱了皱眉,连他这个不愿办生日宴的主儿都不着急,她们急什么,而且他都说了会去。
他的诚信就那么不值钱?
抵达霍家园林结构般的老宅,古色古香的中式设计与现代感十足的宴会排场融合在一起,刚到场的霍渊很快被霍家长媳扯着认识各家名门望族的闺秀。
两位秀外慧中的姑娘都穿着霍父中意的打扮,那便是内敛不失时髦的旗袍。
既来之则安之,霍渊恭敬有礼地打招呼或与之勾唇微笑,但看见这两位穿着旗袍的姑娘,他不知不觉中想到了阮明姝。那天,她穿的也是旗袍,像是摇曳在严冬风雪里的寒梅。
“你跟赭小姐跳支舞,我跟你嫂嫂去门口再迎迎宾客。”说罢,霍家嫂嫂便往外走,生怕打扰了她们年轻人之间的默契。
听他们说完,两位穿着旗袍的姑娘中其中一位对另一位姑娘耳语了一番,随后捂唇轻笑像只蝴蝶般翩跹地飞走了。
留下来的这位应该就是赭小姐,霍渊坦然自若地看着眼前这位年纪估摸着同阮明姝相似的姑娘。
似乎是被他看得害羞,她轻声细语地同她道:“我叫赭黛,黛眉的黛,你可以喊我阿黛。”
“……”
委实不知道该如何搭腔的霍渊淡淡地抿唇,凛着寒意的眼睛直直地看向他,眼前的姑娘分明是怕他的,却装作完全不怕他的模样。
“赭小姐。”霍渊轻声喊了她一句,而后是没有拐弯抹角的直白,“我不知道我嫂子对你说了些什么,但我能很明确地跟你说我暂时没有谈恋爱的想法,所以……”
他连自己现阶段的感情都还没有处理好,有什么资格去考虑下一段感情,霍渊直截了当地告诉她。
听她说这番话,赭黛有瞬间的呆滞,可眼前的男人蓁蓁其叶绝对吊打她认识的百分之八十的男性,就算是霍渊直言拒绝,但她仍旧不想错过。
她无奈地挑了挑眉,而后用小女儿家脸皮薄的意思嗔怪道:“那你今儿个不跟我跳舞了?”
“别人都看着呢,我的面子可丢没了。”赭黛知道眼前的男人绝对是责任感很强的优质男性,所以他不会不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