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苏扶和容隐的狼狈模样,那白鹿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反倒是在看见安庭那两个鼻孔窜出血来的时候,那原本凶猛异常的白鹿惊是眯起了眼睛。
那,那模样既迷人又,又好像是……
“它是在笑吗?”苏扶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惊讶地道。
容隐看了看安庭,又看了看那白鹿,很是忠恳地点了点头,虽然他从不曾见过有灵兽如此接近人类的表情,但不得不说,这白鹿却是是在笑话安庭。
安庭当即火冒三丈,只恨不能将这白鹿扔进锅里给煮了。
“你令堂的!笑话老子?老子今天非剥了你这畜生的皮做顿大餐!”安庭说着,再次凝聚起了灵法。
容隐和苏扶见此,同样不敢怠慢,再次追寻到了宿浅尘的身边,再次对着那白鹿的侧脸发起了猛攻。
那白鹿虽能呼风唤雨,却经不住如此蛮力的击打。
“砰——!”最终被打得一头栽进了湖泊之中。
“哗啦啦——!”平静的湖泊顺势被砸出了一层翻滚的巨浪。
白鹿沉浸在湖面下,美丽的大眼睛露出幽怨的光芒。
某三只再次凝聚出灵法,做好与白鹿长期奋战的准备。
然而!
就在某三只以为这白鹿会重新发起攻击的时候,却见它一个转身朝着远处游了去,那庞大的身体犹如一个隐藏在湖泊下的地下城池,疯狂地在水中乱窜着。
这,这是跑了?
某三只愣愣地回不过神,怎么都没想到灵兽还带跑路的。
宿浅尘则是收回灵法,一脸平静的落回到了小船上,抱起小船上看热闹的桃桃,一边轻轻地抚摸着,一边坐在了小船上,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某三只愣了半晌,纷纷收起灵法,虽同样回到了小船上,可他们那一张张还不曾褪去惊讶的脸,明显还沉浸在懵逼的状态之中。
“怎么就跑了呢?不符合常理啊!”苏扶疑惑地拧眉。
“小尘,你早就知道它会走?”容隐看向宿浅尘。
宿浅尘点了点头。
“可,可是为啥啊?”苏扶更是不解,不是说野生灵兽都是凶猛异常且越战越勇,哪怕是战死也绝不低头的吗?
宿浅尘道,“越是灵性高的灵兽,思想越是接近于人类,在明知吃亏的前提下,自是会转身开溜而不是如同一般只有兽性而没有人性的兽灵一般,只知道战死。”
“原来是这样。”容隐点了点头。
在这一线天生存的灵兽,均是吸收了天地之精华的存在,灵性自是远要比其他三界之中的灵兽更要充足。
“没想到小尘尘竟是如此了解灵兽。”苏扶感叹着。
宿浅尘淡然道,“曾经与一个灵性高的灵兽交过手,当时它便是选择了逃跑,而并非是战死。”
桃桃正窝在宿浅尘的怀里,舒服地被撸着毛,听闻见宿浅尘这般说,那狐狸眼当即便是笑的眯了起来。
娘亲说的没错,当初喵呜就是夹着尾巴而且还是捂着屁股逃跑的。
此时,远在下界土梵的团团,正吃着宿震每日派宫人送来的各种美食,而一直在它体内沉睡着的喵呜,忽然打了一个重重的喷嚏。
“阿嚏——!”
吃得正香的团团,被喵呜所影响,流出了两行鼻涕。
喵呜懒洋洋地睁开眼睛,哼唧了几声,怕不知是哪个凡人想念它的威武身姿了才是。
团团正捧着一个比自己身体还要大的馅饼,可怜兮兮地不知所措。
伦家吃得正香,怎么就流鼻涕了?
难道是不舒服了?生病了?要屎……了?!
喵呜见此,安慰地道,“别慌别慌,看看你那肥硕的模样,壮的跟头牛似的,能得什么病?”
团团低头看了看自己明显又多了一层褶的肚皮,赞同地点了点头。
伦家还能吃出馅饼的香嫩,包子的美味,桃花酥的甜脆,肯定素身体棒棒哒!
喵呜瞧着那再次看向吃的东西而两眼放光的团团,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继续吃,本大爷继续睡。”
团团很是自觉地伸出油乎乎的爪子,再次捧起了吃到一半的馅饼。
喵呜闻着那油腻到不行的味道,闭上眼睛的同时,不忘又哼唧了几声。
希望它那个没长心的主人,赶紧将它们召回去吧,不然只怕这团子是要活活撑死在这里了。
身在一线天,坐在灵法传上的宿浅尘,虽感受不到喵呜的想法,不过她就是用想的,也能想到在离开了她的视线之后,团团会吃成何种模样。
只是现在还不是将团团叫回来的时候。
还要再等等。
等等……
“小叔父,刚刚那个长着尾巴的白鹿究竟是个啥?”苏扶讨好似地询问向了司冥。
司冥淡然地看了苏扶一眼,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伸手朝着小船内扫了一下。
几乎是顷刻之间,原本潮湿的船内便恢复了初始的干爽。
司冥缓缓坐下,这才淡声道,“水溶鹿夫诸。”
早在天地初期时,便有夫诸此物。
但是与小白和穷鸟所不同,奈何夫诸不愿受到人类的驱使,所以在三界成型后始终不愿前往幽灵界成为聚灵,从而始终隐匿在三界。
传闻,吞其皮肉可得夫诸之美貌,哪怕是再丑的人都会五官重塑,皮肉得以新生,从而在这三百年之中,总有人想要得到夫诸。
夫诸也是因此才会四处逃窜,只是夫诸属雨兽,因所到之处必定狂风骤雨,所以想要抓夫诸的人总是会跟着风雨行走。
不料这百年间,倒是鲜少听见夫诸现世的传闻,就算是那些有心人踏破了双足也再是无法追踪到夫诸的下落。
“不曾想夫诸倒是个聪明的,竟是躲到了一线天。”司冥淡笑着,蓝眸之中是掩饰不住地夫诸的兴趣盎然。
宿浅尘静默地将司冥的表情尽收眼底,黑眸不经意间黯了黯。
苏扶则是听得一脸的惊讶连连,他倒是没想到,那个长着尾巴的白鹿竟还是个上古神兽。
“安庭,你做什么?”容隐忽然的一声惊呼,打断了船上短暂的安静。
众人侧眸,只见容隐正一脚踏在船边,撸胳膊挽袖子的作势要往湖泊里面跳。
“安庭师兄,您这又是作什么怪?”苏扶疑惑。
“奶奶的,管它是什么上古神兽还是什么东西,敢讥讽老子就别想跑,小白脸你也来帮我搭把手,今儿个老子一定剥了它的鹿皮垫屁股!”安庭显然是被夫诸气得不轻,哪怕到现在还满脸紫茄子色。
隐藏在湖泊下的夫诸,似乎听懂了安庭的话,待转过身来的时候,痴痴地透过水面朝着宿浅尘望了来。
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闪烁着对生的期盼,也饱含着求饶的恳切。
它似是知道,在场这些人之中,唯一能够对它产生威胁的人就只有宿浅尘了。
“次奥!这畜生竟然还会卖萌?还要脸不了?!”安庭惊得一愣。
“它好像是真的成精了……”苏扶也是直勾勾地看着水下的夫诸,愣怔地回不过神。
容隐转头朝着宿浅尘望了去。
虽然他对夫诸的兴趣不大,但若是眼下对夫诸放生,只怕这东西会记仇的再次想办法祸害他们,毕竟这东西实在是太有灵性了。
“浅浅若是喜欢,抓来养着也好。”司冥漫不经心地开了口,蓝眸却早已没了刚刚的慵懒之态。
似只要宿浅尘点头,他便会亲手将夫诸拎到她的面前。
藏在湖泊下的夫诸见此,又是抖了几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