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炎皇的死,对于烈焰堡来说是一个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尤其是那些在今日看守在长明塔外的那些弟子,在回到了烈焰堡之后,无不是惊恐地连眼睛都不敢闭。
如此血腥的一幕,他们只要想起来,便会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而更让他们想不通的是,为什么那个女子会没有事情。
就在假炎皇死了之后,那个女子便是如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并在他们所有人惊恐的注视下,平静地走出了长明塔。
在这一刻,宿浅尘在烈焰堡心中的地位更是飙升到了一个极限。
能够如此云淡风轻地面对一切,这哪里是人?这根本就是神啊!
当天晚上,实在是无法入眠的弟子们便是纷纷来到了宿浅尘的房间外。
他们猛烈地砸着宿浅尘的房门,想要来学习取经,如何才能够做到如此的淡然。
某三只刚一打开门,便是被那些弟子蜂拥而上地围绕了起来。
“女神在哪里?我们有事情想要请教女神!”
“女神人呢?我们想要拜女神为师!”
某三只倒是知道今日宿浅尘去了长明塔,也知道假炎皇被金悦菱杀了的事情,只是他们实在是不明白,这些弟子到底是吃了多少才撑成这样,竟想要跟宿浅尘拜师学艺。
还,还有……
女神是什么鬼?
如果不是某三只实在是太过了解宿浅尘了,也相信宿浅尘的为人,不然此情此景,他们一定会认为宿浅尘今日根本就没有去长明塔,而是带着这些弟子们去洗脑了。
“你们回去吧,小尘尘是不会收你们当徒弟的。”苏扶好言相劝着。
“为什么?难道女神是嫌弃我们早已是烈焰堡的弟子?可是身为炎筑的弟子,与拜师并没有任何的关系啊!”
“就是说,我们发誓,我们一定会对女神忠心不二!”
“只要女神收了我们,我们便再不会拜其他人为师!”
苏扶就汗了。
“其实吧,你们太高看我们家小尘尘了,她那个人看着挺热心的,但实则最怕麻烦,你们还是算了吧……”苏扶无奈地挠着头。
再者说了,就是宿浅尘真的脑袋瓜子被门夹了,想要收他们,他们有本事能够在宿浅尘的身上呆上三天那都是多说。
可别忘了,宿浅尘的身边早就有一个徒弟了,虽然那小徒弟长得乖巧可爱,花见花开的,可却是个实打实的用毒高手,就这些整日想要在宿浅尘身边嗡嗡的弟子,那一向将宿浅尘放在第一位心疼着的阎凝自然是不会同意的。
综合以上,估计这些弟子还没等跟宿浅尘学本事呢,就得先被阎凝给处理了。
“你们别在这里抽风了,赶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小白脸现在不在房间里,你们就是喊破了喉咙她也听不见。”安庭不耐烦地对那些弟子么挥着手。
弟子们一愣,眼下已经敲响了三更,宿浅尘不在房间又会在哪里?
容隐则是心平气和地道,“小尘确实并不在房间里。”
宿浅尘在从长明塔回来之后,只是简单的跟他们说了一下长明塔内发生的事情之后,便是一个人离开了房间。
至于她究竟去了哪里,他们是真的不知道。
弟子们见此,只得垂头丧气地转身离去,只是不死心就这样被拒绝的他们,索性在烈焰堡里找寻起了宿浅尘。
而一直徘徊在下面几层和花园里的弟子们并不知道,此刻的宿浅尘其实距离他们并不远。
她就在他们的上面,烈焰堡的最顶层,炎皇的房间。
假炎皇的消失,让这个曾经属于炎皇的房间,再次拥有了属于炎皇的气息,而这个气息便是宿浅尘所熟悉的,无论是她在万奴城的时候,还是她在毒筑的时候,亦或是她在六子联方十字迷途之中时,感受到的都是这个气息。
屋子最里面的暗格里,那被楼炎冥鲜血所染红的画像,书册,凌乱地散落在各处。
宿浅尘弯腰将那些东西一一捡起来,并以灵法将上面的血迹全部清除掉,最后再按照自己的记忆,将这些东西全部摆放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一番的忙碌之后,暗格内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宿浅尘打量着面前这个堆满了属于她的一切,却对于她来说完全陌生的房间,耳边回响着的是曾经听见的只字片语。
隋清蓉说,“宿姑娘,炎皇早在很久之前便派人收集了您的东西,不过您放心,想来炎皇对您是没有敌意的,因为每一次炎皇从暗格里走出来的时候,我总是能够在炎皇的脸上看见欣慰的笑容,虽然很快,炎皇便是将面具戴在了脸上,遮住了那笑容,但在那份发自内心的笑容感染下,似乎就连脸上那毫无感情的面具,都变得温暖了许多。”
假炎皇说,“上界的人之所以会选择抓走炎皇,是因为你。”
金悦菱说,“你一定会主动来上界的,你也一定会救炎皇的,因为你有着根本无法对炎皇不管不顾的理由。”
那么……
究竟是什么?
宿浅尘于黑暗之中静默地站着。
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无法寻找到真相的无奈感。
这一夜,宿浅尘就这么站在炎皇的房间里,将自己彻底沉浸在了安静之中。
或者说接连的几天,每天晚上宿浅尘都会一个人来到这里,然后一呆便是一夜,某三只在发现宿浅尘每日都会离开房间,便悄悄地跟在了她的后面,在发现她只是来到炎皇的房间之后,便隐藏在暗处没有上前打搅。
接连的几日,某三只一直都在暗处默默地陪伴在宿浅尘的身上,虽然宿浅尘的强大是让人无法否认的,可是每天晚上那流露在宿浅尘黑眸之中的淡淡哀伤,是让他们所担忧和心疼的。
可是始终没有人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
或者说,就连宿浅尘自己也不知道,她甚至是连眼中徘徊不散的哀伤都不曾发现。
她只是清楚的知道一件事。
她从来没有像是现在这样,如此纠结着一个问题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