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通风报信

楼炎冥怎么都没想到,隋清蓉竟能隐忍到如此地步,哪怕是被他折磨到如此程度,仍旧不吭一声,甚至是连眼睛都不曾睁开一下。

“这是你自找的,是你自己犯贱,现在若你反悔还来得及。”楼炎冥缓缓提起金刚钺斧刀,冷漠地看着沉浸在血河之中的隋清蓉。

隋清蓉在金刚钺斧刀离开皮肉时,轻轻地松了口气,但也只是松了口气,而在没有其他多余的反应。

她的身体确实是疼的,但她的信念仍旧不会为之动摇半分。

她……

拒不会做出陷害宿浅尘之事!

“好!好!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怒极之下的楼炎冥,再次握紧了手中的金刚钺斧刀,这一次,他并没有继续划向隋清蓉那消瘦的后背,而是将那锋利的刀刃落在了隋清蓉的手腕上,脚腕上……

疼痛,让隋清蓉的世界上只剩下脸的惨白,豆大的汗珠细细密密地冒出来,滴下来融进鲜血之中……

可因为手筋和脚筋的接连被挑断,她手紧紧握着的双手不自觉地松开了,就连那绷紧的身体也被迫放松,再是没有任何防备地迎接着阵阵锥心的疼痛。

鲜血的腥甜,逐渐扩散在了长明塔内的每一个角落。

在滚滚岩浆的烘烤下,猩红的鲜血渐渐变得枯涸,深深烙在地上,变成了触目惊心的深褐色。

楼炎冥见跪在地上靠着海蓝石锁链支撑着的隋清蓉,明显进气多出气少了,为了更加显示出宿浅尘对炎皇的轻蔑,他硬是用手中的金刚钺斧刀将那一根根海蓝石的锁链全部砍断。

“砰!”一声重响。

隋清蓉那鲜血淋漓的身体,重重趴在了地上。

楼炎冥冷哼一声,“自作自受”转身朝着长明塔的大门走了去,那冷漠的眼睛平静如常,没有半分波动。

随着楼炎冥的脚步声渐渐消失,长明塔内再次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沉静。

原本已经只剩下半口气的隋清蓉,挣扎地睁开了眼睛。

她从小到大一直都在隐忍着,一直都在看着别人的眼色而活,但是她却从来没有像是现在这般的绝望。

那个女子,是唯一一个真心对她好过的人,哪怕只是短暂的一瞬,她也异常珍惜那份来之不易的关心。

她不能就这样陷她尘于不义,她绝不能让楼炎冥的诡计得逞!

不能,绝对不能……

脚筋被挑断,导致她无法站起来,没事,但是她还可以用爬的。

手筋被挑断,导致她的双手用不上一丝力气,没关系,她还有下巴。

隋清蓉忍着剧痛,用尽仅存的力气,将灵法凝聚而出,借用灵法的包裹将她转移到了长明塔的正门处,随着灵法的消失,她重重摔在了地上,因牵扯伤口而产生的剧烈疼痛让她的双眼阵阵发黑,几乎要昏死过去。

可她却拼命咬紧着自己的舌尖,保持着昏沉的清醒,借用着自己的下巴拽动着自己那沉重的身体,一点点地朝着长明塔外蹭了去。

此时,已经回到了烈焰堡房间中的宿浅尘,刚一推开门,就闻见了一股浓浓糕点的香味。

某三只正坐在她的房间里,酣畅淋漓地吃着堆积在桌子上的糕点,那各式各样的糕点足足在桌子上堆成了一座小山,哪怕某三只双手齐上的不断往嘴里送着糕点,堆在桌子上那糕点山的高度,仍旧没有减少分毫。

“小尘尘,赶紧来吃糕点。”苏扶一看见宿浅尘进门,便热情地招呼着。

安庭擦了擦下巴上的糕点渣,一派得意地哼道,“小尘尘,你当时没看见楼炎冥那要死不活的表情真是可惜了,不过他也算是能忍的,若是一般人恐怕早就被我们给折磨的哭出来了。”

容隐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跟苏扶那哪里是折磨?根本就是打劫好吧?”

这些糕点,可足足花了楼炎冥在烈焰堡内一年的月钱,想那楼炎冥却是是个忍耐力极强的,若是一般人的话会不会哭他是不清楚,但吐血是一定的了。

宿浅尘拿起一块糕点,扔给了桃桃,在桃桃吃得正欢时,一把将桃桃抱在怀里轻轻地抚摸着。

她只是让某三只想办法拖延住楼炎冥的脚步,至于某三只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她却是不清楚的。

不过照现在这个状况来看的话……

想来那楼炎冥定是被他们三个虐得不轻才是。

当然,楼炎冥的死活与她并无太大的关系,现在她主要想不通的是炎皇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难道……

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忽然从门外钻进了宿浅尘的鼻息之中。

宿浅尘当即将吃得正欢的桃桃交给容隐,自己则是小心翼翼地朝着门口等去,等她慢慢打开门,门外的场景让她那一向冷静的双眸出现了一丝裂痕。

就在她的房门外,原本已经被她救活的隋清蓉,正急促地喘息着,她身上的衣衫凌乱,长发披散,那早已凝固在后背上和四肢上的鲜血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宿浅尘本就是学医的,所以现在她哪怕只是用看的,也能够想象得到,从长明塔到这里,隋清蓉究竟忍受了怎样的疼痛。

隋清蓉在看见宿浅尘的瞬间,没有抱怨,更没有哭诉,那双噙满着坚定目光的眼,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为了不惊动这烈焰堡里的人,她一路上用自己仅存的灵法遮掩住了身上的血气,本来,她还在纠结要如何敲响面前的房门,可是没想到她不过刚刚靠近,宿浅尘便是发现了她的存在。

松了口气的隋清蓉自然不会知道,已经超越普七级灵法的宿浅尘,任何的感知都远超于常人,尤其是对于血气,哪怕是她再隐藏的仔细一些,也仍旧逃不过宿浅尘的鼻子。

隋清蓉忍着一波波黑暗的来袭,强撑着开口道,“宿,宿姑娘……你,你听,听我说,你现在马,马上……”

只是还没等她把话说完,便是觉得身子一轻。

等隋清蓉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人已经被宿浅尘小心地抱在了怀里。

隋清蓉当即挣扎地道,“宿,宿姑娘使不得,脏,脏,我脏的……”

“你是我的病人,何来脏一说?”

宿浅尘的声音依旧清冷,可正是这样一句毫无温度的话,却在瞬间温暖了隋清蓉的心房。

一路强撑的隋清蓉,终于在这一刻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