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浅尘淡漠地看了一眼楼炎冥举起的手臂,微微侧了身,闪躲开楼炎冥那手臂的同时,轻轻落在了地上。
楼炎冥见此也不介意,直起身的同时笑着走到了宿浅尘的身边,“这间客栈虽小,却很干净而且小菜做的也很是可口,想来宿姑娘一定会喜欢才是。”
宿浅尘对于楼炎冥的话没有任何的反应,迈步进了客栈。
此时正好是晚饭时间,客栈内的一楼大堂里,已有不少食客正三三两两对坐在桌子边打尖。
楼炎冥从掌柜的那处取了几个房间的牌子之后,便是带着宿浅尘等人坐在了一处靠窗边的位置。
很快,小二便是过来询问,“几位客官想要吃些什么?”
楼炎冥似乎对这里的菜式很是熟悉,将特色的招牌菜全都报了一遍之后,又主动看向了对面的宿浅尘。
“不知宿姑娘喜欢什么口味?辣的?还是清淡的?若是辣的,可以试试这里的油闷青虾,若是想吃清淡的,可以……”
楼炎冥还在涛涛不觉地介绍着。
别说旁边的小二听得是一愣一愣的,就连安庭和苏扶都是被此景此景弄得直了眼睛。
这是要干什么?
不是说是来接宿浅尘去炎筑的吗?
为什么现在他们总觉得这姓楼的不是要接宿浅尘,而是要泡宿浅尘!
在楼炎冥用了一盏茶的功夫,将这客栈内所有的菜式都介绍了一遍之后,宿浅尘只道了两个字。
“随便。”
小二点了点头,转身去传菜了。
楼炎冥挂在脸上的笑容略显得僵硬。
安庭和苏扶则是看在眼里笑在心上,心照不宣地齐骂,该!
宿浅尘此番前往炎筑,并没有易容更没有女扮男装,既然楼炎冥已经识得她的身份,她再装下去也没有必要。
而正是现在宿浅尘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蛋,让安庭和苏扶觉得,楼炎冥色迷心窍也是正常。
只是让安庭和苏扶没想到的是,在经受了打击的楼炎冥不但没有对宿浅尘死心,反倒是对宿浅尘更加的热情,吃饭的时候便是跟宿浅尘介绍着炎筑的景色。
瞅着那嘴皮子上下吧嗒的德行,让安庭和苏扶恨不得找根针给他缝上!
容隐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楼炎冥,对宿浅尘示好的男子确实不在少数,但是在楼炎冥的身上,容隐却总觉得他似乎比其他的男人多了一些什么,又少了一些什么。
“你们听说了么?炎筑前段时间好像是出事了。”旁边桌上的一行人里,忽然响起了一个男人压低的声音。
那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衣裤,看年纪并不大,他在说话的时候,故意将声音压得很低,可对于宿浅尘这桌来说,哪怕他的声音压得再低,还是能够清晰地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同那男人坐在一起的其他人,无不是笑着道,“你就吹吧,我们也是刚刚从炎筑过来的,怎么不知道炎筑出了事情?再者,炎筑能出什么事情?听闻炎皇这段时间一直在炎筑内闭关,除了前往五合殿的曲长老之外一直没在炎筑露面,炎筑一直都很太平的。”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现在的炎筑不过就是表面太平而已。”那男人神秘地又道。
旁边桌子,某三只不动声色地听着,宿浅尘则是将目光牢牢地锁定在楼炎冥的身上。
“这话怎么说?”那边同桌的其他人询问道。
“我跟你们说,其实……”
那男人神秘地对着同桌的一行人招了招手,可就在同桌的人靠向那个男人的时候,那男人的脸色忽然骤变,到了嘴边的话也一下子卡在了喉咙里。
“你倒是说啊,究竟是什么事啊?”
“你这人也太能卖官司了!”
“还是说你其实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与那男人同桌的其他男人催促着,可无论他们如何催促,那男人仍旧僵硬在座位上不再开口。
片刻后,那男人忽然起身,一声不吭地朝着楼上走了去。
同桌的其他人见此,无不是哈哈大笑,只当那男人是吹嘘而已。
某三只看着那男人消失在楼上的身影,微微皱眉,不觉看向了坐在他们对面的楼炎冥身上。
“炎筑出了什么事情?”安庭问。
“你可是长老,炎筑若是出事,你怎会不知道?”苏扶也跟着问。
容隐皱了皱眉,虽然觉得安庭和苏扶这个时候不该如此询问,但见二人的话已问出口,只得默许了二人的冲动。
楼炎冥则是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脸上笑容依旧,“炎筑能有什么事情?若是炎筑有事,我又怎能出现在几位的面前?不过都是无事之人的传言罢了,既是传言自是不可信的。”
他说着,更是朝着对面的宿浅尘看了去,“宿姑娘觉得我说的可对?”
安庭和苏扶瞅着楼炎冥那德行,心里就恶心的想吐,这厮还真是属牛皮糖的,怎么甩都甩不掉,不管干什么都能带上他们家小尘尘。
宿浅尘沉默地吃着面前的饭菜,对于楼炎冥的询问,甚至是连手中的筷子都不曾停顿一下。
楼炎冥等了半晌,也没有等到宿浅尘的回答,不过已经习惯宿浅尘冷漠的他,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脸上的笑意更是深了几分,起身又招来了小二,上了几道宿浅尘喜欢的口味菜肴。
“宿小姐喜欢的,我都会尽量满足。”
安庭和苏扶见此,无不是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众人吃过了晚饭,便是在楼炎冥的陪伴下上了楼。
楼炎冥特意将宿浅尘的房间安排在了中间,而左边是某三只的房间,右边则是他的。
站定在宿浅尘房间的门口,楼炎冥倚在门框上不肯离去。
“虽说是赶路,但眼下天色还尚早,不知宿小姐可否愿意出去走走?宿小姐放心,在下会一直陪在宿小姐身边的。”
已经走进屋的宿浅尘听闻此话,停顿了脚步,复而转身又走回到了门边,看着楼炎冥,冷声道,“你很闲?”
楼炎冥笑容更如春风,“陪伴宿小姐,是我的荣幸,也是我的职责,只要是宿小姐愿意,宿小姐可以吩咐我做任何事,我……”
楼炎冥知道,如宿浅尘这般姿色天成的女子,一定是骄傲的,但是他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只要他主动示好,早晚会将宿浅尘所打动,毕竟哪个女子都希望被俊朗的男子所围绕和恭维。
可是眼下,他话还说完,便是僵硬在了原地,就连脸上的笑意也一并冻僵了。
只见原本站在他几步之遥的宿浅尘,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便是贴近在了他的面前,而她手中夹着的银针,正紧紧挨在他脖颈的动脉处。
脖颈上有丝丝的刺痛传来,一丝鲜血顺着楼炎冥的脖颈缓缓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