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浅尘难得见司冥竟也有不知道的东西,沉默了半晌之后,拉着司冥一起走到了面人儿的摊位前。
“客官,要捏个面人儿不?”老人笑着询问。
宿浅尘点了点头。
“不知客官想要什么样的?”老人再问。
“您看着捏吧。”宿浅尘轻声道。
对于面人儿,宿浅尘也只是见过而已,实则并不是很感兴趣。
老人点了点头,当即随手取了一块面,在那双粗糙的手中几经捏,搓,揉,掀,再用小竹刀灵巧地点,切,刻,划,最后还要塑成身,手,头面。
老人的手法很灵活,不过是半晌的功夫,便是将捏好的面人儿递给了宿浅尘。
“客官瞧瞧,这个可是满意?”
宿浅尘只是让老人随便捏一个,却没想到老人竟是按照她的模样捏了一个缩小版的她。
此刻那手中的面人儿,无论是五官还是形态,哪怕是身上的衣着,都与她极尽相似无二。
如此的栩栩如生,为妙微翘,就连一旁的沙华和曼珠都看愣了。
司冥从宿浅尘的手中拿过面人儿,唇角不觉地上扬了几分,“嗯,我喜欢。”
语落,当即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银票。
老人被那银票吓得险些没坐在地上,他就是个捏面人儿的,这么大数目的银票,就是将他都卖了也找不开啊!
好在宿浅尘一把握住了司冥的手,并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
“老人家谢谢你,不用找了。”
“谢谢客官,谢谢客官。”老人千恩万谢。
司冥拿着面人儿挑了挑眉。
宿浅尘轻声道,“这个是我送给你的,既是我的心意,自不能用你的钱。”
“你我?”司冥的蓝眸沉了沉,似很不喜欢宿浅尘的这个说法。
若是此刻站在司冥面前的是别人,怕在司冥那双蓝眸暗沉的同时,早已吓破了胆,但是现在站在司冥面前的是宿浅尘。
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是不敢的。
“我只是想让你记得,这个是我给你的。”宿浅尘认真地看向司冥。
虽然她已经跟司冥成亲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她心里总是觉得司冥还会离开,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异常明显。
她不知司冥什么时候会走,但她希望,在没有她陪伴在他身边的时候,会有一个属于她的东西,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
“嗯。”司冥点了点头,对于宿浅尘的解释,他还是很满意的。
将面人儿小心翼翼地揣进袖子里,司冥握住了宿浅尘的手,拉着她一起朝着前面的路继续走着。
只是走着走着,司冥忽然又道,“总感觉,你好像是在仗着我的宠溺,愈发的有恃无恐了呢。”
其实,司冥并没有想过宿浅尘会回答。
然而!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片刻之后,宿浅尘忽然停下了脚步。
宿浅尘抬起头,迎上司冥那诧异的目光,忽然踮脚朝着他那薄透的唇吻了去。
蜻蜓点水般的轻吻之后,宿浅尘微微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轻声道,“是啊,我就是仗着你疼我。”
司冥有那么一瞬愣住了。
宿浅尘无声地勾了勾唇,趁着司冥呆愣的时候,一个人继续朝着前面走了去。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正常人的生活。
她确实很喜欢。
曼珠和沙华看着宿浅尘渐渐远去的身影,同样呆愣的回不过神。
他们倒是没想到长小姐也有主动出击的时候。
而,而且……
话说他们家的少主是不是应该算被调戏了啊?
一个高大的黑影,忽然从宿浅尘的身后笼罩而来,还没等宿浅尘回头,清瘦的身体便是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打横抱了起来。
沙华和曼珠看着转瞬之间便消失在街道上的司冥和宿浅尘,无语问苍天。
看着自家少主那模样,估计短时间内应该又看不见长小姐了。
可是能不能先告诉他们一声,这些东西应该送去哪里啊?
“啪叽——!”
一个白色毛绒的可疑物体,从半空之中掉在了地上。
桃桃愤恨地支起疼痛的身体,一双委屈的狐狸眼里包满了晶莹的泪光。
爹爹坏,爹爹有了娘亲就不要儿子了!
曼珠和沙华如同看见了救星一般冲到了桃桃的身边,他们是半路出现的,不知道这些东西该送去哪里,但是桃桃肯定是知道的。
桃桃确实是知道的。
也正是在桃桃的带领下,曼珠和沙华将手里的东西全部送到了宿震的院子。
院子里。
安庭和苏扶刚刚给宿震收拾好行囊放上马车,正要喘口气的功夫,就见成堆的东西如同天女散花一般兜头兜脸地朝着他们砸了下来。
“这,这是什么情况?”某两只被砸得一脸懵逼。
曼珠解释道,“这是长小姐和少主给宿老爷子买的。”
安庭和沙华一直都知道宿浅尘是败家的,司冥是阔绰的,眼下这两个人加在一起没将整座城买下来已经算是好的了。
点了点头,认命的开始往马车上装东西。
完全忙碌着装东西的两个人,并没有发现还有一双白毛毛地抓住,正疯狂地往外掏着什么。
苏扶站在车下,安庭站在车辕上,一个递一个装,本想着就沙华和曼珠这些东西,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也就装完了,可随着时间的流逝,眼瞅着一个时辰都快要过去了,这东西怎么还没装完?
“我说苏扶,你还有没有完了?车子塞不下了!”安庭抱怨着。
“我,我也不是这是……”同样累弯了腰的苏扶下意识地往身后一看,当看见身后那又堆成了山的东西时,就连口中想说的话都一并卡在了喉咙里。
再看桃桃,还不停地用爪子在肥噗噗的胸口前摸索着,似想要掏着什么,但又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
沙华见此赶忙走了过去,凝聚出了一丝灵法的同时握住桃桃两条后腿,就这么稍微用力一抖……
“稀里哗啦——!”
“叮当——!”
“乒乓——!”
无数的金银器皿,布料小吃,如同下雨了一般地往地上砸着。
安庭和苏扶看见渐渐在他们面前堆起的巨山,彻底傻住了。
“哗啦——!”又是一声闷响响起。
安庭和苏扶同时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只见原本那给宿震装行礼的马车都压到塌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