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矢不敢置信地看着那躺在地上的弟子,下意识地摇着头。
不会的,不可能的!
这些弟子均是他常年用毒药侵泡出来的,百毒不侵,金刚不坏,怎么可能……
来人在宇文矢呆愣时,走到了宿浅尘的身边,微微弯腰,声音恭敬,“启禀毒皇,外面的那些弟子已经全部被歼灭,君主问您要如何处理那些尸体。”
“烧了。”宿浅尘冷声吩咐。
“是。”那人领命,转身离开。
随着那人的离去,某三只均是熄灭了手中的灵法。
站在一旁的府邸弟子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愣愣地回不过神,他们刚刚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这些弟子才来这府邸一天而已,怎么可能有如此本事!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某三只看着震惊到好似被雷劈了的弟子们,只能将笑意隐藏在心里。
这里并非是下界,所以很多事情是不能太过张扬的,不然的话,他们真的很想告诉那些看傻了眼的弟子,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什么新来的弟子,而是魄军卫,土梵宿家的军魂!
而刚刚说话的人,便是魄军卫的统领!
“怎么可能?不会的,那些毒是我精心研制出来的,根本不可能被破解,你说谎,你骗我……”不承认自己失败的宇文矢,否定的摇着头。
整整二十年,他一直在不断地偷偷拉拢被毒筑淘汰的弟子们,而在那些弟子跟随他的同时,他便是让那些弟子服用起了他调配出的毒,眼下,那些弟子的身体里的血液早已与毒所融合,怎么可能会如此的不堪一击?
“你说的精心研制,就是这个东西?”一个软糯地声音,忽然响起在了院子口。
在众人的注视下,阎凝在千洛的陪伴下走进了院子。
阎凝在距离宇文矢三步远的距离停下了脚步,将手中把玩着的一颗黑色丹药,扔到了宇文矢的面前。
宇文矢将滚落在面前的丹药举起到了眼前,仔细地闻了闻之后,当即白了脸色!
“你,你怎么会知道我调配出来的药方?”他光是研制这个药方就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
“闻一闻就知道了。”阎凝轻飘飘地道。
刚刚她在门口听见响动,便跟千洛一同走了去,正好就撞见魄军卫抵挡那些弟子的画面,开始的时候,她只是觉得这些弟子身上的气息不对,找到其中一个尸体翻看了片刻之后,她便是明白了。
“所以你刚刚耽误了一刻钟的时间,就是为了炼制这个东西?”千洛问。
“没错,我想看看这东西会不会对旁人有什么威胁,不过看样子倒是我多心了,这种低级的丹药,只会以毁掉自身灵根为前提,让人成为没有疼痛的怪物而已。”阎凝不屑地道。
“既然是垃圾,何必耽误那么多的时间。”千洛的声音有些责怪,他本来想要马上赶到宿浅尘身边的,都是阎凝非要先去炼制丹药才拖了这么久,好在姐姐平安无事,不然他一定找阎凝算账。
“对不起嘛。”阎凝撒娇地拉住了千洛的袖子,“我也没想到会这么长时间,不过我想若是师父出马的话,应该片刻就能知道这毒的成分了。”
阎凝说着,朝着宿浅尘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样的对话,或许在某三只看来是很正常的。
别人小尘尘收的这个徒弟小小的,但在用毒方面那可是高手之中的高手,再者,曾经跟阎凝交过手的他们,自然清楚阎凝那吓死人不偿命的手段。
但是站在一旁的弟子却根本无法理解,他们光是听都听傻了!
他们虽然不懂毒,但也明白,能够让宇文矢如此胜券在握的毒,绝非是平常的东西,可就是这让所有人都为之惊恐的毒,落在这两个孩子的嘴里,便是跟过家家一样的简单。
还还有,刚刚那个女孩子说什么?
只需片刻就能知道那毒的成分……
一时间,所有弟子不禁朝着宿浅尘看了去,心中不是在哀嚎着。
君主级灵法傍身,周围还有各种能人异士所陪伴簇拥,对毒又异常熟悉……
这就是人还是神啊?
他们这位新上任的毒皇究竟还有多少的本事啊!
“不可能的,不可能,你,你们骗我……骗我!”宇文矢说着,猛然从地上站了起来。
事已至此,就算他想要逃怕是也只有死路一条,还不如跟面前这些人拼个你死我活来得痛快!
然而!
还没等宇文矢凝聚出自己那可怜的灵法,就见一抹黛色的灵法将他所团团缠绕在了其中。
众人回神之际,这才发现,一直静默着的凤歌,不知何时早已站在了宇文矢的身后。
随着宇文矢被黛色灵法卷动得身体慢慢向上,凤歌则是一掌打进了宇文矢的胸膛上。
“噗嗤——!”
瘦骨嶙峋的手掌直接将面前温热的胸膛所穿透,鲜血连同那跳动的心脏,一并涌了出来。
宇文矢于疼痛之际,勉强地回头看向身后的凤歌。
四目相对,凤歌轻声唤了一句,“哥哥。”
宇文矢一瞬间红了眼睛。
意识渐渐消退之际,他似乎回到了曾经,回到了凤歌小的时候,以及他小的时候。
他记得,那个时候的凤歌因为总受到父亲的压迫,其他几个兄弟的压迫,所以一直都很胆小懦弱,他总是能够看见凤歌躲在角落里哭泣的身影。
宇文矢对于这个最小的妹妹,总是心疼的,因为在凤歌的身上,他总是能够看见自己的影子,所以每次只要他出门回来,总是会偷偷给凤歌带各种糖果和点心。
意识彻底消沉时,宇文矢似乎看见,在一个漆黑的午后,他找到了躲在角落里的凤歌,并将手中的糖果递给了凤歌。
凤歌在接过糖果的时候,对着他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哥哥……”
两滴泪,从凤歌和宇文矢的眼眶缓缓滑落。
他和她都记得小时候,他和她都怀念小时候,只是在这条成长的道路上,充满着太多的残忍和现实,将童年的单纯和美好粉碎地支离破碎。
“希望下辈子,我能生到一个平凡的人家,希望下辈子……你,你还能当我的妹妹……”
语落,宇文矢终缓缓闭上了眼睛。
凤歌的手缓缓抽出了宇文矢的胸膛,在宇文矢倒地的同时,她也跟着坐在了地上,捂着脸失声痛哭了起来。
悲惨到几乎哀嚎的声音,惹得站在周围的所有人均脸色一片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