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怎么回事?”络绎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宿浅尘微微皱眉,半晌过后才道,“解药。”
络绎疑惑,“解,解药?”
宿浅尘点了点头,这是她能够想到的唯一的答案。
她并没有经手治疗墨里雅媛,等今日她再给墨里雅媛诊脉的时候,墨里雅媛身体里的毒已经被清除,但墨里雅媛却出现了跟络绎相同的情况,如果不是毒的话,那就只能只解药了。
她一直就好奇,为什么络绎体内的阴气如此之重,看样子也与那所谓的解药有解不开的关系。
“四皇子殿下,水皇请您去他的寝宫一趟。”门外,忽然响起了弟子故意压低的声音。
络绎当即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满眼防备地看向了门外。
“四皇子殿下?”门外的弟子没有听见回音,不禁再次开口催促。
络绎捏紧身下的被褥,刚要开口拒绝,却见身边的宿浅尘对他点了点头。
络绎深呼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我换件衣服。”
门外的弟子不再说话,透过房门,能够清楚地看见他来回度步的身影。
络绎凝视着那弟子的身影,心中恨意滋生,他知道,他的父皇若是无事的话是绝对不会找他的,但每一次有事,不是威胁他就是摧残他,他知道,面对父皇的掌控,就算他想要逃也逃不掉,可他不明白,为什么宿浅尘会让他答应的如此痛快……
络绎正想着,余光忽然映进了一张陌生的面孔。
惊愣之余,络绎转过头,正见在他的床榻边站着一名陌生的女子,那女子面庞小巧,五官精致,一双似水的黑眸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
在他的注视下,那女子正将不知名的药粉擦拭下面庞,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盛开在寒冬腊月的一支独梅般,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又冷得让人不敢轻易靠近亵,渎。
“你,你是……”络绎压低着声音询问。
“宿浅尘。”宿浅尘简单回到。
这个声音……
络绎至此才发现,原来她便是假装绯絮的女子,原来绯絮面容下的她竟生得如此一张惊艳四座,倾国倾城的面庞。
只是还没等络绎欣赏够,就见宿浅尘又将自己原本的面目遮上,在那如葱十指的快速捏动下,很快,又是一张脸庞出现在了络绎的面前。
络绎看着那张熟悉到没有一丝瑕疵的面庞,彻底惊呆了!
那,那是白慕的脸!
络绎心里很清楚,面前的白慕是被假扮的,可饶是如此,他却看不出丝毫的破绽。
“起来,我陪你一起去。”宿浅尘拉起还在呆愣的络绎。
络绎回神,这才明白宿浅尘的用意,赶紧走下了床榻,与宿浅尘一起走出了寝宫。
门外的弟子倒是没想到络绎并非一个人在宫里,不过他知道络绎对于水皇的传唤一直都是抗拒的,为了避免耽误时间,他也没有阻止宿浅尘的跟随。
一路无话,等几个人抵达了水皇的寝宫,那弟子则是让络绎和宿浅尘在外等待,自己先行进去回话了。
“启禀水皇,四皇子到了,不过……二皇子也一并跟来了。”
水皇愣了愣,他倒是没想到络绎会带着白慕一起过来。
“让他们一起来下面。”
既然络绎敢将白慕带来,就说明络绎在他的面前已经不敢再有所隐瞒,反正白慕心性耿直而又直率,就算是让他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他也不敢有旁的想法才是。
很快,宿浅尘和络绎在弟子的带领下走进了水皇的寝宫。
不过弟子并没有让两个人在寝宫内多做停留,而是绕过了寝宫走到了后院,让宿浅尘和络绎站在了后院的传送阵上。
络绎露出了一丝疑惑,他来过父皇的寝宫很多次,还从不知道这传送阵的存在。
宿浅尘则面色淡然,既来之则安之,她倒要看看水皇那个老狐狸能玩出什么新鲜的花样来。
阵法在弟子的灵法催动下所启动,不过站在传送阵的宿浅尘和络绎并没有在传送阵呆太久,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周围那传送阵的灵光便渐渐消失。
宿浅尘心里算计着,传送门的时间与距离有着很密切的关系,眼下这传送阵不过是片刻便停止了,很明显,他们现在所站的地方距离水筑的皇宫并不远,或者说,完全可能就是在水筑皇宫的地下。
一股熟悉的恶臭味铺面而来。
络绎被熏得当即就咳嗽了起来,“咳咳咳……咳咳咳……”
宿浅尘一边搀扶着络绎,一边与络绎一起朝着远处有光亮的地方前行着,随着恶臭的味道加深,她渐渐肯定,这恶臭的气味与络绎和墨里雅媛身体里的那股气味是完全相同的。
随着不断的靠近,肉眼可见光亮的深处忽然显露出了密密麻麻的人影。
那人影密集的程度可以说是毫无缝隙,一个个并着排整齐而站,远远望去,其人数足有一个国家的军队之多。
络绎满眼疑惑,似是想不明白这里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人。
宿浅尘微微眯起眼睛,眼底一片冰冷,她敏锐地察觉到,这里人影虽多,却没有一丝人气。
待两个人彻底靠近才看,这些人均是壮年男子,只是此刻的他们都闭着眼睛静默地站在原地,仿佛睡着了一般。
“这,这些人……?”络绎不解地打量着。
“他们也许并不是人。”宿浅尘看着面前比较近的几个人影,除了在他们的身上能够闻到一股浓浓的恶臭之气外,根本看不出有任何活人的踪迹。
“不是人?那他们是什么?”络绎惊讶地张大了眼睛。
宿浅尘摇了摇头,搀扶着络绎继续朝着深处走去,渐渐的,周围站立着的人影逐渐减少,可接下来呈现在两个人面前的场景却足以让络绎崩溃!
那是一个如同架子一般的东西,只是那架子远要比普通的架子高大,此刻在那上面挂着一个个长条似的东西,那些东西腰身纤细,四肢低垂,远远望去,更像是一只只待宰的羔羊。
络绎吓得脚下一个趔趄,“这,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