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里雅媛怎么也没料到音苏会说出这种话,当即僵硬在了原地,就连脸上的笑容都开始颤抖。
那只是一个卑微的私生女,而她则是墨里家族的长小姐!
凭什么?
黔沪微微皱了皱眉,神色不悦,“大皇兄如此做是不是过分了一些?”
音苏回答的很是淡然,“并不觉得。”
黔沪皱起的眉再次拧紧,“媛儿也是无心,大皇兄又何必咄咄逼人,一句话而已,我想就算大皇兄想要斤斤计较,大皇兄身后的这位小姐也应该不会锱铢必较才是吧?”
音苏淡扬眉梢,根本不接黔沪的话,只是看着宿浅尘轻声问,“你觉得如何?”
宿浅尘抬起双眸,看向面前站着的众人。
墨里雅媛趁机对着宿浅尘凶狠地眯了眯眼睛。
在墨里雅媛看来,绯絮就是一个软柿子,从小被她欺负到大,见了她都会颤抖,眼下再加上有太子殿下为她撑腰,就是借绯絮这个野种一百个胆子,她也绝对不敢让自己给她……
然而!
道歉两个字墨里雅媛还没有想完,就听宿浅尘轻声道,“那就道歉吧。”!!
宿浅尘的声音一经响起,险些没将墨里雅媛给气昏过去!
这个野种真的敢!
宿浅尘淡然地接受着墨里雅媛那恨不得将她撕碎了的目光。
如果墨里雅媛的小手段只是针对她的,她确实是没有那个时间在这种见不得台面的小手段上浪费时间。
但是很可惜,她能够清楚的察觉到墨里雅媛的讥讽和嘲弄。
宿浅尘虽不知墨里雅媛和绯絮曾经的过往,但她现在既然是顶着绯絮的身份,这个仇自然是要替绯絮报的。
不管墨里雅媛曾经如何欺负了绯絮,于情于理,她都是要跟绯絮道歉的。
黔沪自也没想到宿浅尘自己把话说到如此地步,宿浅尘却还一点面子都不卖给他,现在不管是宿浅尘还是音苏,都明摆着要当斤斤计较,锱铢必较的小人。
一时间黔沪僵硬在原地,卡在台阶上上不去下不来。
若是他在开口,定会显得他有意与一个女人过不去,可若是他不开口,太子的面子岂不是彻底要被扫落在地!
坐在不远处的安庭和苏扶瞧着此情此景,若非场合不对,他们恐怕是要直接笑出声,他们家的小尘尘可是出了名的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别说一个太子了,就是下界的那些君主,又有几个被他们家小尘尘放在眼里的?
不过眼下,这黔沪作为一个小小的太子,竟是能被他们家的小尘尘如此为难,倒也是他的福气。
毕竟有资格作为小尘尘对手的人,不是君主就是帝王,最次那也要是个宗门之主。
墨里雅媛自然清楚黔沪的尴尬,为了不让黔沪难做,她咬了咬牙,只得走到了宿浅尘的面前。
“刚刚是我没有弄清楚状况就擅自开口,多有得罪,还望绯絮小姐不要往心里去才是。”这一番话,对于一向心高气傲的墨里雅媛来说,无疑不是自己抬手一下下抽在了自己的脸颊上,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屈辱?尤其对方还是一个一直被她踩在脚下的野种!
只是,面对墨里雅媛自认为最大牺牲,给足了所有面子的道歉,落到了宿浅尘这里,便只有淡淡的一句,“嗯,知道了。”
墨里雅媛只的疼痛不止的脸上又被狠狠抽了一巴掌,气得竟是连一双眼睛都红了。
身后有脚步声袭来,墨里雅媛余光看去来人是音苏。
她觉得,音苏就算再如何,也终归是这水筑的大皇子,绝对不可能让事情做的太难看,可就在她以为音苏会帮她打圆场的时候,音苏却是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就这么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的坐在了宿浅尘的身边!
墨里雅媛委屈横生,酸胀的眼再是控制不住地流出了两滴眼泪。
这如同来自灵魂的三连击,简直是砸得墨里雅媛头昏眼花,心口发堵,却又无从发泄,只得生生地忍着。
四方落座的家族小姐们看得无不是心惊阵阵,谁能想得到,一向趾高气昂,就连水皇都要好生照顾的墨里家族的长小姐,竟是让一个最不起眼的私生女给刺激的生生哭了出来!
“都站在这里做什么?”
一道冷毅的声音响起,打破了百花园内尴尬的寂静。
白慕一身戎装地走进了院子,看着僵硬在原地的墨里雅媛和黔沪,只是淡淡地行了个礼之后,便是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黔沪总算是找到了台阶,不但自己直起了身体,更是连同僵硬在原地的墨里雅媛一同拉坐在了席位上。
短暂的尴尬,终在每个人的各有所思之中得到了缓解。
正是白慕的落座,让在场的家族小姐们明白,其实在安排座位的时候,宫里的弟子们早已在每个皇子的身边都留下了一个空位,而那个位置正是让皇子们心仪的小姐所做的。
眼下,大皇子和太子殿下身边都坐了人,虽然还有很多人不死心,但还是有一部分的家族小姐频频对白慕露出羞涩的笑容的,毕竟所有的家族小姐们心里都清楚,那个迟迟未到的四皇子不但无权还是个出了名的病秧子。
只是白慕对情爱这种事情似并不怎么感兴趣,面对家族小姐们不停地观望,如同完全没有看见一般。
就在这时,一阵剧烈地咳嗽声响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
在众人的注视下,一位由几名弟子搀扶着的柔弱少年缓缓进入了百花园。
这少年长得很是柔美只是在病痛的折磨下整个人都显得异常衰弱,原本合身的长袍罩在他的身上显得很是空荡荡的,在苍白到几乎透明的面颊衬托下,那双唇倒是显得异常血红醒目。
这位便是水筑的四皇子络绎。
家族的小姐们欣赏络绎那张柔美的面庞同时,无不是在心中惋惜着,好好的一副皮囊之下竟是个病秧子,不愿年纪轻轻就守寡的她们,渐渐从络绎的身上抽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