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凝刚回到介子空间,就看见几名弟子正押着那些已经没有任何灵法的少年往外走去。
“你们不能撵我们走!我们已经是五合殿的弟子了!”
“是你们让我们失去了所有的灵法,你们得负责!”
“凭什么我们这么倒霉?进来了之后还要被撵出去?我们要见尊者!”
早已在介子空间内习惯了养尊处优的少年们嚷嚷着不愿意离开,在这里有吃有喝,又能够平添灵法,他们自然是不愿意走的。
只是,眼下根本没有一丝灵法的他们,已毫无用处,那些平时还算是敬着他们几分的弟子们,纷纷抬手直接将他们打昏在了地上,然后毫不留情地拖拽着他们出了介子空间。
阎凝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
这些蠢人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所谓的倒霉,其实是被人给救了一命。
“这就是你们让我们住的地方?未免太寒酸了一些吧?”
“你确定这是一个院而并非一个圈?”
就在那些失去了灵法的少年们被送出介子空间的同时,又有几名新来的少年被弟子领了进来,只是相对于那些被送出去的少年们,这几名大摇大摆而来的少年们倒显得很不欺生,尤其是打头那两个不停拽着领路弟子说个没完的少年,简直毒舌到不行。
“大小姐,这几名是新来的弟子。”领路的弟子恭敬地对阎凝行了个礼。
阎凝点了点头,放眼朝着那几名少年看过去,站在最前面的两个少年,虽嘴巴毒了一些,不过长得倒很是俊朗,并没有任何的问题,再看后面的两个少年,虽沉默不语,却是个顶个的眉目清秀,也没有任何的问题,只是待她朝着中间的那个少年看去时……
“这位大叔,你是来送儿子进殿的吗?”阎凝状似天真的问道。
那个站在中间的少年额头冒出了一颗汗珠。
“他和我们一般大啊,就是长得比较着急了一些。”站在左侧的少年道。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我看哥哥的脸很眼熟。”并非阎凝多疑,而是这张脸她不但眼熟的厉害,更是熟的好像刚刚就见过一般。
那个站在中间的少年个头又冒出了一颗汗珠。
“他……大众脸。”站在右侧的少年道。
阎凝上前一步,将信将疑地伸手握在了那长得老又大众脸的少年的手腕上,当极速流动着的灵脉循环渐进跳动在指尖时,她才完全相信的松开了手。
“带他们进去吧,我现在就去准备晚饭。”
“是,大小姐。”
在弟子的领路下,几名新来的少年被送进了最里侧的房间。
一直到弟子关门离开,那几个少年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才彻底消失,并且均回头瞪向了那个始终站在中间的少年。
“我说,你根本我们混进来之前,倒是易个容啊,就好像小白脸似的,随时换脸,实时易容,这样才能保证万无一失嘛!”安庭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大叔脸的沙华无奈一叹,“长小姐的易容术变幻莫测,高深难懂,哪里是想学就能学会的。”
“你们说,为啥那个小丫头会说看沙华大哥眼熟?难道她经常做恶梦不成?”苏扶摸着下巴思索着。
大叔脸又大众脸的沙华更无奈,他也不想又老又大众好吗?还不是长小姐以前征用了他年轻时候的脸?
不过话说……
他长得真的就那么丑吗?
安庭和苏扶见沙华瞪起了眼珠子,当即汗毛直竖地收回了目光,就连嘴巴都闭了个严实。
其实,沙华长得并不丑,只是比较凶,这种对比,就好像钟馗和厉鬼之间的差距,不吓人但是很唬人。
“好了,都别闹了,晓尘让我们混进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千万不可太过张扬引起旁人的注意。”容隐警惕道。
“容隐哥说得对,咱们万不可破坏了晓晓的计划,我现在只是担心晓晓,我们都在这里,她一个人在外面真的能应付的了吗?”女扮男装的十七皱了皱眉。
屋子里忽然就安静了。
少年们朝着窗外看去,还有几个时辰天就要亮了,距离宿浅尘布下的这盘大棋也越来越越近了。
辰时,五合殿晨起的钟声沉重响起。
只是以往那些伴随着钟声缓缓起身的弟子们,此刻都穿着整齐的殿袍,于主殿前排排而站,就连那些被撵出殿外的弟子们,都不觉聚集在了五合殿那高大的殿墙外,竖耳聆听着里面的声音。
玄黄帝准时出现在了殿前,手中拿着的是五合殿的主帝腰牌。
殿墙外的那些曾经的弟子们,听闻玄黄帝出现了,每个都是在心里叫爹骂娘,殿内那些站在空地上的弟子们对于玄黄帝的出现则是视若无睹,如同根本没看见这个人一般。
人性,果然是最禁不住考验的东西。
殿外的弟子因不服江连城成为新帝,从而咒骂着玄黄帝的懦弱和自私,而殿内的弟子却觉得投靠一个灵法强大的尊者并无任何的不妥,或者说,从江连城出现的那一刻,玄黄帝便已不再是他们心中的主帝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而去。
一晃从辰时到了巳时,殿内的弟子早已自顾自地坐在了空地上,而殿外的弟子们则在这片的鸦雀无声之中,将玄黄帝的祖宗十八代都从棺材里刨了出来,骂了个底朝天。
又过了一炷香之后,迟到了近两个时辰的江连城忽从天而降。
不同于以往,今日的江连城身着一身正装,耀眼的金冠在无数萦环的照耀下愈显明耀,梳到一丝不苟的头发紧紧勒在头皮上,就连一双眉梢都绷紧得上扬。
如此强有力的出场方式,引得殿内弟子一阵惊愣。
玄黄帝自从接任五合殿的主帝以来,一向低调内敛,殿内的弟子在长时间的耳熟目染之下,也就渐渐习惯了这种低调,可眼下再看看他们的新主帝,就连早已投靠江连城靡下的他们都差点没晃瞎了眼。
而一向低调惯了的玄黄帝更是惊讶的微微张开了嘴巴,眼看着那缓缓落在地上的江连城,如若不是那张脸实在太过违和,他真的会以为是仙女下凡了。
“恭候尊者多时,这便是主帝腰牌,还请尊者笑纳。”
玄黄帝强迫自己回神的同时,将一早就准备好的主帝腰牌呈双手递给了江连城,而从江连城结果腰牌的那一刻,这转位仪式也就算是礼成了。
满殿弟子呼呼啦啦地跪了一地,但不知为何,全场最为闪耀的江连城,脸上却不见一丝笑容,反而阴长发沉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