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就在玄黄帝起身的同时,宿浅尘将一颗丹药递了过去。
“这是……”玄黄帝接过丹药有些茫然。
“既然有人想让你中毒受到控制,你自然是要装的像一些的。”宿浅尘轻声道,“不过这药远要比你本应该服下的药,只是这药看似与那药所呈现出的效果相同,但药性更为猛烈,不过此药无需解药,半个时辰后方可自愈。”
玄黄帝点了点头,他连死都不怕,又何还惧所谓的疼?
而就在他吞咽下丹药的时候,千洛便是已抱着宿浅尘跃上了悬梁。
“主帝怎么又来到这里了?”江连城大步走进帝殿之中,在他的身边还跟着有些畏畏缩缩的阎凝。
玄黄帝正不知该找什么理由,忽然于体内涌起一阵灼热的烧痛,那疼痛来得迅猛而又猛烈,饶是他咬牙强忍着,还是痛的闷哼出声。
“主帝这是怎么了?”江连城看着单膝跪在地上的玄黄帝,语气显得很是担忧,却没有上前查看的意思。
“我本是觉得身体闷热,想要找地方发泄,结果这疼灼却愈演愈烈,是,是你在阎凝给我送的糕点之中下了毒!”玄黄帝愤怒指向江连城,“为什么你到了现在还不相信我?还要给我下毒?”
江连城满意地看着倒在地上不停粗喘着的玄黄帝,脸上笑意盎然。
“没想到主帝竟是来寻求发泄的,看样子倒是我多心了。”江连城知道这味下在玄黄帝体内的毒,有燥热之痛,所以对玄黄帝所找寻的理由并没有半分的怀疑,再加上眼下玄黄帝毒性蔓延,更是打消了他所有的顾虑。
阎凝紧紧地依偎在江连城的腿边,看着倒在地上痛苦不堪的玄黄帝,慢慢地垂下了双眸。
“你也知道,于我们上界而言,无论是下界还是中界,都是蝼蚁一般的存在,你虽诚心归顺于我,可我若是不在你的脖子上拴上一把绳索,又怎知你这条狗会不会反咬我一口?”
江连城不屑地用脚踢了踢倒在地上的玄黄帝。
“不过你放心,只要你一直乖乖在我的身边趴着,我自然是不会看着你痛苦的,毕竟就算是一条狗也是一条命不是吗?哪怕只是贱命一条!”江连城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颗丹药,施舍似的扔在了玄黄帝的面前。
“吃了吧,吃下之后就滚出去,明日便是你让位的日子,我可不希望你因为强上一个糟糠一样的女人,而耽误了时辰!哈哈哈哈!”
伴随着阵阵大笑声,江连城搂着身边的阎凝走出了帝殿。
殿外看守着的弟子,冷漠地扫视了一眼趴在地上的玄黄帝之后,便恭敬地跪在了地上,恭送着江连城。
在这个五合殿之中,有良知,有三观的弟子,已经全部被玄黄帝找各种理由送出了殿外,而剩下的这些,早已心甘情愿地与江连城同流合污。
在他们看来,这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道,弱者被碾压踩踏再正常不过。
悬梁上,千洛抱着宿浅尘飞跃出窗棂朝着玄黄帝所住的院子飞去,只是他一路飞驰,一路止不住呼出阵阵凉气。
经历过皇宫斗争的他,本以为这世上再没有比皇权更为让人可怕和厌恶的东西,可是现在他才发现,上界的人心,远要比皇权争斗更加的狠绝毒辣。
好在那丹药是宿浅尘所调配的替代品,若是玄黄帝当真中了那么狠辣的毒,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一盏茶后,玄黄帝也支撑着疼痛不止的身体回到了院子。
只是药效还没有过去的他,一经进门便是倒在了地上,身上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所浸透,剧痛的折磨下,连呼吸都变得极其微弱。
千洛忙要上前搀扶,却被宿浅尘拦住。
“这个时候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如同火烧,外力的碰触只会加剧他的疼痛。”
千洛拧着眉,担忧地看着玄黄帝不知该如何是好。
桃桃和团团跳落在了地上,伸出自己的一双双毛嘟嘟的小爪子,张开那只够塞下一颗杏子的小嘴,对着玄黄帝又是扇风又是吹气的,折腾了足足半个时辰的时间,玄黄帝才算是重重喘出了一口长气。
宿浅尘这才起身,亲自将玄黄帝搀扶起来,扶坐在了软塌上。
“没想到江连城就连下毒的手法都如此心狠手辣!”玄黄帝颓然靠坐在软榻上,重重地粗喘着,“倒是白瞎了阎凝那个孩子,哎……”
“阎凝确实是个好孩子,有好几次我都见她躲在角落里偷偷的哭,可能是她也不愿看着自己的父亲为非作歹吧。”千洛黯然道。
宿浅尘静默了片刻,将这几日发生的片段在脑中联系到了一起之后,忽然轻轻地摇了摇头。
“也许问题并不在江连城的身上。”
千洛和玄黄帝都是一愣。
江连城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此事已是定论,他们并不觉得还有谁会做出如此恶毒的事情,这一次,似乎是宿浅尘猜错了,不过他们觉得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宿浅尘潜入进五合殿的时间还很短,不了解江连城的为人。
“是与不是,也许很快就能见分晓了。”宿浅尘并不理会千洛和玄黄帝诧异的目光,于漆黑的眼底闪过了一丝明亮的光芒。
如果事情真的是如她所想这般,那么就真的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千洛虽然很想弄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他还惦念着玄臻后的安危,在又与宿浅尘亲昵了一阵之后,便是飞出了窗棂。
玄黄帝并不知道宿浅尘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不过他经过那丹药的一折腾,早已精疲力竭,缓缓站起身,本是打算将外屋留给宿浅尘的,没想到就在他迈步要朝着里屋走去的时候,宿浅尘却伸腿拦住了他的去路,并朝着他身后的衣柜挑了挑下巴。
一瞬间,玄黄帝有一股很是不详的预感从脚底直接飙升到了脑门。
“长小姐。”
宿浅尘的耳边,忽然响起一声轻唤,很快,沙华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屋内。
“可是司冥醒了?”宿浅尘微微抬眼看向沙华。
“并非。”沙华摇了摇头,随后走到了门口,将门打开了一个缝隙,紧接着,几个身影顺着门缝匆匆地溜了进来。
当玄黄帝看清那几人的面孔时,惊得一愣。
“你,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