箐菡说着话,默然转头看向了身边的冥婆,忽双腿一软,跪在了冥婆的面前。
“师父的养育之恩箐菡从不敢忘记,只是师父做下如此错事,箐菡实在是无能为师父在冥王的面前求情,因为这关系着整个幽灵界的苍生,箐菡又怎能如此自私?若是可以,箐菡真的愿意代替师父血祭祭祀之门啊!”
箐菡跪在地上,泪眼婆娑,颤抖的话语因梗咽而几次失声,这样我见犹怜的她,怎能不让人心疼?
黑袍冥婆自不会想到箐菡看着年纪不大,却有着一手炉火纯青颠倒是非的能力,眼看着周围的灵魂那愈发愤怒到恨不得将她撕碎了的目光,她知道,箐菡再一次的成功了。
“箐菡丫头,和她说那么做做什么?放心,有我武器族在一日,便绝对不会让你受任何的委屈!”武器族长将抓到的其他冥婆交给了自己族的灵魂,随后就要再次往黑袍冥婆的面前冲。
兽灵族长老伸手将武器争族长拦住,“秘银,此事疑点重重,你切莫太过冲动,我看还是从长计议……”
虽然后来的几个冥婆一口咬定他们是冥婆的人,但是这个黑袍冥婆眼中的惊讶却并不像是在作假,况且若她当真是为了救冥婆而来,应该在第一时间赶往冥婆的身边,而并非是在这里和他们周旋。
“你少废话!若是你兽灵族怂了就直说,别想拉着我们武器族跟你们同流合污!”一心想着借此立功翻身的武器族长,一把佛开了挡在自己面前的手。
兽灵族长见此,无可奈何的一叹,这个假扮冥婆人的实力,与那些人绝非相同,担心武器族长会吃亏的他,只好也跟着飞跃而去。
祭祀之门前,箐菡看着再次围堵在黑袍冥婆面前的两大族长,唇角微扬着。
“师父找的这个帮手果然是有些本事的,竟然打算借助师父的模样为师父洗清冤屈,只是很可惜,她和我比,终究还是差了许多的。”箐菡冷声哼笑着。
“是我小看了你,与旁人无关,若是当初我能早些察觉,且直接将你杀死,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是非了!”冥婆深恶痛疾地看着箐菡,这么多年的相处,她怎么就没发现箐菡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狼!
箐菡的眼中同样闪烁过一丝刻骨的恨意,不过很快那抹恨意便是消失在了眼底。
“既然师父承认小看了我,又何须还挣扎什么?”她缓缓站起身,拉动着手中的锁链,再次拽动着冥婆往祭祀之门前靠近。
“箐菡!你当真可以不顾幽灵界所有生灵的生死?”冥婆哪怕到现在都不相信,她一手养大的孩子,会堕,落到连一丝良心都没有。
“只要能被上界接纳,整个幽灵界的苍生又算的了什么?”箐菡冷笑一声,黑眸之中迸溅出的是对未来的追求和贪婪的向往。
“你疯了,真的疯了,上面的那些尽是些什么人你又如何知道?他们早已习惯了高高在上,又哪里容得下你?箐菡,你会后悔的!”冥婆的双眼渐渐变得朦胧,似是回想起了什么,又似是不愿面对着什么。
“师父想如何说都随意,只是师父别忘了,现在根本就没有人可以阻止我!”箐菡说着,用下巴朝着不远处的某一个方向扬了下。
冥婆随之看去,只见在即两位族长的围追堵截下,那黑袍冥婆早已无路可退,而被武器族长以灵力贯穿胸口的老冥王,昏迷在地上生死未知,若是再如此拖延下去,只怕……
“哗啦啦……”
拴在手腕上的铁链再次被拽动,冥婆却本能地往后挣扎着。
“师父还在挣扎什么?难道还不死心?”箐菡的目光闪烁过一丝阴冷,若非这神祀前的灵魂众多,她早就亲手将这个早就该死了的老婆娘扔进祭祀之门了。
“还有一个人没有来,还有一个人……”
冥婆的目光忽然变得执着了起来,明明是盲目地看向远处,可那执着的目光却充满着坚定的光芒。
箐菡被冥婆的目光刺的双眼发疼,外泄出的灵力凝聚在双手之上,再次发了狠似的拽动起了手中的锁链。
“若是你当真以为那个一级灵魂就是你所谓的救世主的话,我劝你还是早点死心的好,因为就在一刻钟前,我已派人前往第二十塔层,现在,她恐怕早已被丢下塔层中间的凝魂阵之中。”
“你杀不死她,没有人能杀死她。”这一刻,冥婆异常肯定。
箐菡不屑冷哼一声,在她看来,冥婆不过是在垂死挣扎而已,没有灵魂能逃离得出第二十塔层之中的凝魂阵,从没有!
“既然你那么想见那个她,不如趁早上路与她作伴!”
箐菡猛然甩动起手中的锁链,饶是冥婆用尽所有力气挣扎,仍旧被锁链带动着腾空而起,可是就在冥婆即将掉进祭祀之门的同时,一条藤茎如灵活地蛇儿一般凭空而出,卷住冥婆的四肢和腰身,又将她拉回到了原地。
箐菡看着那藤茎上盛开着的美丽羽状花叶,不敢置信地呢喃出声,“狸藻?!”
果然,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一儒雅男子于半空之中翩然落于地面,他的周身缭绕着无数狸藻花瓣,蛊惑人心的香气瞬时弥漫在整个神祀之中!
“狸藻,你为什么会来?”箐菡阴冷的眼中露出一丝惊讶的光,狸藻虽能力超群,又是兽灵系之中最为珍贵的植物聚灵,不过他生性凉薄,从不喜欢参与旁人的是非。
“受人之托,自然无法袖手旁观。”狸藻勾了勾唇,儒雅的面颊上露出了似腼腆的微笑。
箐菡蓦地攥手为拳,不敢置信地眯起了眼睛。
“若是祭祀之门因无法平息愤怒而牵连幽灵界的整个苍生,不知那个委托你的人能不能承担得起这个责任!”
若是单打独斗,眼下在幽灵界之中,唯一一个能与她平手的就是狸藻,所以这么多年,她一直对狸藻以礼相待,万般照顾,为的就是想让狸藻能够归顺于她,可是近百年的光景,无论她如何费尽心思,狸藻根本不屑一顾。
一直以来,她只当狸藻不过是生性如此,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但是现在,竟然有人能够请得动狸藻出面帮忙,这叫她如何能忍?!
狸藻看了一眼箐菡身后那愈发黑红的漩涡,讥讽地勾了勾唇。
“那道门究竟是做什么用的,你难道心里没有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