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 恶毒的真凶

“她这是在做什么啊?”

“垂死挣扎呗。”

“窝囊废就是窝囊废,连简单的望闻听切都不会,还满口谎言的妄图蒙混过关。”

殿内外的弟子们窃窃私语着,不乏有极力压着的讥笑声响起。

宿浅尘丝毫不受那些闲言碎语的影响,只是在看见玄臻后肌肤上那片片淤青到发紫的痕迹时,微微怔了下。

那些散布在玄臻后身上的伤痕,有新有旧,淤痕,烫伤,钝器所伤,利器所划,简直应有尽有。

若非是亲眼所见,她不会相信这具身体属于一个张扬跋扈的帝后。

不过很快,宿浅尘便沉淀了双眸,继续救治着玄臻后,该如何做还如何做,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在彻底检查了玄臻后的脉相和各个机能特征之后,从怀里掏出银针包,先封死玄臻后体内的几大穴道,随后从怀里掏出一颗丹药,塞进了玄臻后的口中。

再然后……

她便是停止了动作。

而宿浅尘突然停下来的样子,不但惹得在场的弟子们讥笑咒骂逐渐加剧,就连玄黄帝都慢慢拧紧了双眉。

“你在做什么?”玄黄帝的声音开始下沉。

“等。”宿浅尘的回答只有一个字。

“琥珀,你还想强撑到何时?还不赶紧跪下磕头认错!”才刚还提心吊胆的玄貅后暗自冷笑一声,几个快步冲了过来,一把握住了宿浅尘的手腕。

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视线里,她压低声音,几乎是耳语一般的道,“野种,无论你如何挣扎,你都逃不过一死,还不如趁早与你那不要脸的娘一起死了的好!”

没错,琥珀并非是她的骨肉,而是玄臻后的!

当年她和玄臻后一起产子,特意买通了给玄臻后接生的女弟子,并在孩子出生之后将两个孩子掉包。

所以,琥翠才是她的亲生骨肉,而琥珀不过是她养在身边的一枚棋子!

“果然与我想的一样。”宿浅尘反握住玄貅后的手腕,淡然点头,并无半分惊色。

玄貅后扬起的唇角瞬时僵硬,不敢置信地看着宿浅尘,她,她刚刚说什么?她,她早就知道?怎么可能?这件事情做的极其隐秘,就连玄黄帝都一直被蒙在鼓里,可,可为什么这个野种会知道?

玄貅后不愿相信更不敢相信,自己谋划了十多年的棋局,不但没有让这个野种惊慌失措,更是连半点浪花都没有掀起来!

“腾!”

软塌上的玄臻后忽然弹坐了起来,玄貅后吓得当即想要后退,手腕却仍旧被宿浅尘攥在手里。

“噗……!”

几乎是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玄臻后呕出一口紫黑的鲜血喷出口中,而那原本站在软塌前的玄貅后,根本连闪躲的机会都没有,便是被那腥臭的黑血喷了个兜头兜脸。

“啊,啊……!”玄貅后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惊恐之余竟是吓得大叫出声。

不过此刻却根本没有人顾及她,所有人都直勾勾地看着那眼皮颤动的玄臻后回不过神。

玄,玄臻后真的没事了?

无数双眼睛为此而震惊着!

眼看着坐在软榻上的玄臻后缓缓睁开眼睛,这一刻,所有的讥讽和责骂全部定格,殿内殿外一片的鸦雀无声。

“臻儿,你……”玄黄帝起身走到软塌前,一把握住了玄臻后的手。

玄臻后睁开眼睛,带着些许的迷茫,“帝下,我这是怎么了?”

玄黄帝转身靠着软塌而坐,想要将玄臻后搂在自己的怀中,然而,体弱到极限的玄臻后轻轻地颤抖了一下,本能地缩起了肩膀。

这个动作轻到不能再轻,却并没有逃过宿浅尘的眼睛。

“臻儿你中毒了,你可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玄黄帝声音轻柔。

玄貅后擦拭着脸上那恶心的血渍,忍着不断涌起的干呕,脸色发青,没想到这个死贱人当真如此命大!还有就是……

蓦地,她抬头看向宿浅尘,凶恶之中满是狐疑,这个窝囊废究竟为什么会懂医术?

宿浅尘将玄貅后的凶狠之意尽收眼底,面色依旧淡然。

四目相对,倒是玄貅后当先挑衅且得意地再次勾起了被鲜血染黑的嘴唇,就算踩着狗屎运救活了那个死贱人又如何?想要以此搬倒她根本就是做梦!

玄臻后那边很快便响起一阵轻轻地咳嗽声,“让帝下费心了,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是喝了一杯茶而已,就觉得胸口闷的不行,还没等喊人就没有意识了……”

一番话说的有气无力,可她那盖在薄被下的手,却是狠狠地捏着自己的衣摆。

她确实是喝了一杯茶,可那杯茶却是玄貅后递给她的!

不光如此,她更是清楚地记得玄貅后是如何故意来到她的寝殿借机与她攀谈,最后趁她不备时,被灌下了那杯带毒的茶水!

只是!

这些话她不能说,也没有办法说出口……

和玄貅后斗了这么久的她,深知玄貅后既然敢杀她就早已做好了完全的打算,饶是她这个时候空口无凭的指认,也动弹不了玄貅后分毫,只会让帝下以为是她无理取闹。

不甘心地垂下双眼,却不期然地与玄貅后对视上了目光。

玄貅后讪然一笑,那充满着奚落与轻蔑的笑容,刺的玄臻后心脏骤疼!

“启禀玄黄帝,虽然我在知道有人要毒害玄臻后后,及时从地牢里跑出来,却因为刚刚玄貅后的阻拦还是耽误了不少的时间,眼下玄臻后虽醒,可毒素并未曾完全清除,还需要静养一段时日。”宿浅尘的声音,没有任何预料的响了起来,那故意咬重她知道有人要毒害玄臻后的话,刺激着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

“你究竟是听谁说有人要毒害玄臻后的?”玄黄帝的注意力再次落在了宿浅尘的身上,而她的话,无疑不是在说明她应该知道凶手。

玄臻后惊愣地看向宿浅尘,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玄貅后不以为意的看着宿浅尘,根本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宿浅尘静默了半晌,忽摇头道,“我不敢说。”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玄貅后不但凝固了脸上的笑意,更是渐渐惊恐起了双眼!

若是宿浅尘当真一口咬定是她,她还有理由去狡辩,可坏就坏在宿浅尘说的是不敢!

玄黄帝只知琥珀是她所出,又从小被她养在身边,而眼下能被琥珀提前知道玄臻后被害,又不敢多说的人,除了她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