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赤丹帝怒极时一拳打碎了身边的桌子,足能容纳二十人的圆桌,顷刻之间化为无数碎片。
殿中的一众弟子倒抽一口冷气,看向宿浅尘的目光冰冷了下去。
人就是这样的,在听见侯芊月被强,暴时,便集体以愤怒的目光讨伐那个做了伤天害理的人,而他们却忘记了,昨天晚上他们还在集体偷笑着侯芊月的狼狈。
只是,在如此紧张且肃穆的气氛下,忽响起了一声不和谐的喷水声。
“噗……!”才喝下一口水的安庭直接喷了旁边的弟子一头一脸,他是不是听错了啥?谁,谁把谁给侮辱了?
其他两只同样有一种被雷劈了的赶脚,小尘尘竟然把侯芊月给睡了?怎么睡的?拿啥睡的?
赤丹帝沉着面具下的一张脸,就连面具都显得异常阴恻。
她断然没想到,两个时辰前自己刚刚回到帝殿,本是想要去看望侯芊月,没想到竟是在侯芊月的房间里撞见了那不堪的一幕。
她的孙女儿,她从小视如珍宝的孙女,瘫躺在地上,衣衫碎了一地,青红交错的肌肤上早已看不清原本的白皙,好在,她的孙女儿知道那个畜生是谁,可就算是到了这个时候,她的孙女儿却还恳请她放过这个畜生,说只要这个畜生愿意来南方殿并且迎娶她,便不计前嫌!
“你可还有话好说?”赤丹帝压着怒气,从袖子里扯出一条白色的绸带,甩在了地上,“也许我孙女儿会看错人,但这物件却是在我闺女的身下发现的。”
白色的绸带褶皱不堪,上面还沾染着斑斑血迹。
其他帝殿的弟子们只看出了这绸带上的痕迹说明侯芊月已经破身,但某三只简直是看在眼里惊在心上,这个绸带确实是他们家小尘尘的!
宿浅尘垂眸看向那绸带,并不否认,“绸带是我的。”
赤丹帝冷冷一笑,“如此说来,你是承认了,好!莫林,将她给我下去!”
忽殿外又是一阵的嘈杂,在众人的惊讶中,只见侯芊月在一群女弟子的簇拥下,顶着一个斗笠冲进了大殿。
她直接扑倒在了赤丹帝的脚边,哭求着,“奶奶不要,不要,既,既我已经是她,她的人,就算她死了,也,也没人还,还我清白,只,只要她日后能好,好好对待我,我,我愿意嫁给她……”
在她昨天晚上打开房门的一刹那,她便是知道,自己对晓尘的感觉绝对与某三只不一样,她是喜欢晓尘的,想要跟晓尘在一起的,而原本她以为自己那些所谓的不甘心,不过是得不到晓尘青睐的酸怒罢了。
其实,从她对楚柳下手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喜欢上了那个总是云淡风轻,不与世俗相争的静默少年。
只是可惜,她知道的太晚了……
赤丹帝疼且怒地浑身都在颤抖,“芊芊,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她那般欺凌你,你竟然还……”
“我知道奶奶恨她,可,可她既夺走了我的清白之身,我便是她的人了啊,奶奶……!”侯芊月哭得梨花带雨,就算斗笠遮住了面颊,也能够让人感受到她此刻的悲凉。
殿中的弟子们被侯芊月的单纯所感动,眼下看着宿浅尘的目光,恨得将她剁碎了喂狗。
赤丹帝静默了半晌,才又怒沉着声音对宿浅尘道,“就算芊芊为你求情,你也要受南方殿殿刑,若是你有命能挺过去,我便准许你进入南方殿,让芊芊下嫁给你!”
那些注视着宿浅尘的目光,忽然变得兴奋起来。
虽然能够在犯下此等错事之后仍旧得到南方殿的许可,可以迎娶侯芊月,看似是捡来了一个天大的便宜,其实……
静言哼声冷笑,“没有人能够逃过殿刑,晓尘,这次终于轮到你输了。”
在中界,每个帝殿都有每个帝殿的规矩,相对的,为了让各殿的弟子彻底服从帝的命令,以各殿的帝为尊,各殿也会有殿刑,虽然这殿刑均不甚相同,但不管是哪个殿的殿刑,都足以要人性命,断人灵根!
静言眯眼看着宿浅尘的背影,唇角的笑容在不断扩大,就算赤丹帝松口了又如何?经历过殿刑的人不死也要扒层皮,就算她真的有命活下来,也不过是终生帮别人顶着个绿帽子。
况且,她是下界的女帝,根本就是女儿身如何与侯芊月同房?被拆穿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到了那个时候,赤丹帝定留不下她!
静言正暗自窃喜,忽然感觉到身边的静霖晃了一下,微微皱眉,“怎么?”
静霖摇了摇头,沉默着。
静言总觉得静霖有些不大对劲儿,只是还没等他仔细想,余光就见赤丹帝身边的莫言正朝着宿浅尘走了去。
然而,就在莫言的手即将碰触到宿浅尘时,只听宿浅尘又道,“那个人不是我,昨天晚上我并没有去侯小姐的屋子。”
侯芊月吸了吸鼻子,转头朝着宿迁称看来,颤抖的声音里是抑制不住的忧伤,“晓尘,我并不怪你,既然事已至此,我,我愿意听天由命,可,可你不能这般在玷污了我之后不承认,你,你昨晚不,不是还说要对我负责吗?”
期期艾艾的哭声百转千回,激怒殿中的所有弟子满目愤慨。
“对候大小姐做出这种事情竟还想要赖账!简直禽,兽不如!”
“如此渣滓根本死不足惜!肯定赤丹帝当场处死!”
“候大小姐且放心,我们绝不允许这样的畜生继续在中界苟活!”
叫骂声震天响,若是旁人,恐怕不被吓死也要被吐沫活活地淹死了,奈何宿浅尘始终静立于众人的愤慨之中安然而站,哪怕身上背负着成千上万充满着讨伐的杀意,黑眸仍旧沉静如水,毫无波澜。
她微微垂眸,只看侯芊月,“昨日晚上,侯小姐可有亲眼看见我的脸?”
侯芊月张了张嘴,目光忽有些闪躲,“我,我看见了,若非亲眼所见,我,我又怎能信口胡说?”
宿浅尘又问,“那么,侯小姐确定闯入你屋中的人一定是我喽?”
“晓,晓尘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以为我会以我自己的清白污蔑你吗?”侯芊月的整张脸都被斗笠遮住,所有人并不看见她的表情,唯一可见的便是大颗大颗划落下面颊的泪珠。
本是再平常不过的问话,被侯芊月这般一哭,反倒是让人觉得宿浅尘是在逼问。
赤丹帝再是忍无可忍,怒哼一声,“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岂容你狡辩?”
宿浅尘缓缓抬头,淡然道,“并非狡辩,昨日我不可能出现在侯小姐的闺房之中,因为……我整晚都跟东方殿的静大少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