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土梵天牢内紧闭的牢房被打开,周努亲自带人前往。
三国参将在看见周努时并没有半分惊讶或紧张之意。
既是兵,就早已预料到了最坏的结局。
几个人纷纷起身,在周努亲自打开了他们的枷锁之后,很自觉地跟着周努朝着天牢外走去。
一路上,三国的参将没有一个开口说话的,每一个人都是抬头望天地走着脚下的路,虽谈不上有多壮烈,但每个人的表情都很释然。
为自己国家战死,没什么好可耻的。
只是走着走着,几个人就觉得不对劲儿了,像是他们这种战俘,不是严刑逼供,就是直接拖去秘密的地方问斩,可眼下这条路,怎么看怎么都和前两种没有太大的关系。
就在他们诧异时,周努将他们带到了朝阳宫外,“进去。”
“要杀就杀,何必弄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水雾国的参将当先回了神,冷冷一笑。
“大丈夫士可杀不可辱,没想到你们土梵竟是如此小肚鸡肠之国,若是再重来一次,我一定第一个踏平你们土梵的每一寸土地!”木湘国参将是个硬汉,见此情形也是怒气冲天。
“要杀要剐随意,只是想从我们口中得到任何消息是妄想!”火烈国参将冷哼着,当先走上了面前的台阶。
这殿内在庆祝着什么,他们每个人都心里清楚,而作为战败俘虏的他们被带到这个地方来,原因不过是让胜利者看他们战败且低三下四的模样!
他们虽效力于不同的国家,但每一个人在战场上都与土梵的战神宿震交过手,原本,他们还当他是何种的硬汉豪杰,可是现在看来,也不过是终被皇权熏陶成了利益小人。
现在,他们只恨自己手速太慢,不能赶在那些支援者来之前,一举除掉土梵!
三国参将一脸视死如归地踏步进入大殿,殿中确实如他们所想的一般,推杯换盏,莺歌燕舞,只是殿内所有人对他们的到来并没有半分的讥讽嘲弄之意。
反倒是迎面来了些许的宫女,恭敬屈膝,“几位客人请随奴婢前来。”
客,客人?
三国参将再次愣住,他们于土梵来说,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客人吧?
“土梵长公主到!”
在三个人面面相视时,太监的高呼声忽从殿外响彻进殿内。
殿内的众人均缓缓起身,朝着大殿的门外恭敬垂眸俯身,“恭迎土梵长公主。”
淡粉衣裙,长及曳地,云带束腰,不盈一握,从宿浅尘进门的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均落在了她的身上。
但见她发间别着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一头青丝梳成华髻,繁丽雍容,那小指大小的明珠,莹亮如雪,星星点点在发间闪烁。
这样的她,别说是看呆了以往认识的众人,就连那三位参将都看成了呆头鹅。
然,宿浅尘却目色平静如水,凌然的威严挂于眉梢。
她褪下男装,换上华服,并非是展露她的姿色,而是要摆正她的位置。
今日的她,并非是浪迹江湖的市井小小少年郎,而是土梵的长公主!
祝尧欢并不知宿浅尘的另一层身份,他之所以前来支援,完全是受了门派祖师爷的吩咐,不过眼下,相对于那国色倾城的脸蛋,更加吸引的则是那双清透的黑眸,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是那样的眼熟。
临凌霄虽知宿浅尘的身份,但却一直只是在画像之中,原本以为那画像就足以闭月羞花,未曾想到这真人竟更冰肌玉骨,惊叹之余,难免在心里感慨道,如此的得天独厚还靠什么实力,完全可以靠脸啊!
彭吏与步维竹看得可谓是惊愣连连,到了现在他们才明白,什么叫做画皮画像难画骨,若是单独看,那个冒牌货还有三分相似,可若是这么一比较,那冒牌货简直连人家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的扔啊!
金耀的参将只是奉命前来助战土梵,毕竟他们的君主曾提出与土梵联盟,既是联盟国,又哪里有不帮的道理?所以相对于其他人,他并不知其中的那些个弯弯绕绕。
眼下,他看着那好似从画里走出来的冷媚女子,只觉得阵阵口干舌燥,心中又止不住的担忧连连,君主当初与土梵结盟,莫不是看上了人家这位公主?这可万万使不得啊!那张脸就连他一个糙汉都看得血液沸腾,若是真将这女子娶回去,他们的君主还哪里有心思处理朝政啊?
大殿之中,相对于其他人的惊艳,容隐和安庭算是最淡定的,毕竟与宿浅尘最为熟悉,而且该惊讶的也早就惊讶过了。
至于苏扶……
眼冒桃心,咧嘴傻笑,妥妥的小迷弟一只。
“原来是个娇公主,怎么?土梵难道小到如此地步了么?连国事都需要一个女人出面解决了?”
忽有一道不和谐的讥笑扬声而起,殿中之人循声而看,就瞧见水雾国参将那张讥讽的脸。
紧接着,火烈国的参将又道,“话不能如此说,谁叫土梵新君膝下无子,只能拿着唯一的一个女娃充数。”
木湘国的参将冷笑,“若是我,还争什么君主之位?反正争来争去也最终要落到别人的手里,女人除了能在家生孩子做饭,还能做得了什么?”
三国的参将的话语声声刺耳,无不惹得殿中其他人怒视。
苏扶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若非安庭私拉硬拽着,他一早就冲上来手撕这三个搓逼了!
敢侮辱我女神?灭了你们这三个有眼无珠的!
容隐挑了挑眉,这三国的参将真要谢谢某位美佛不好热闹的癖好,不然的话,恐怕宴席还没开始呢,便要有人血流成河了。
然而,面对殿中众人的愤愤不平,以及三国参将那一张张疾风至极的嘴脸,宿浅尘则目色平静,毫无波动。
“毫无新意的歌舞表演,确实枯燥乏味,也难怪会让人分心走神,不如换个表演如何?”
轻轻击掌三声,舞姬连同宫中的乐师纷纷退出大殿。
对于三国参将的刻意嘲讽,宿浅尘不但没有追究分毫,反倒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的在李公公的搀扶下,坐于主位,安心等待着接下来的表演。
三国参将彼此相视一眼,心中更是不屑,一个女人就好好的呆在后宫,出来穷得瑟什么?就算土梵君主膝下无子,也轮不到一个女人对朝政指手画脚。
再者,这土梵的长公主也不过如此,就是个空有一身皮囊的花架子而已,连面对他们的讥讽都不敢追究,如此的软弱无能,他们自是更加不将她放在眼里。
“护卫队周努,求见长公主!”周努的忽然求见,再次打破了刚刚恢复平静的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