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应该画押的地方,就连整张纸上都布满了一个个小小的爪印!
只见一个胖乎乎地小肉球正在那纸上活蹦乱跳这,像是生怕人看不见一样,挥舞着一双粗短的小手臂,“吱吱”地叫着。
它身上的绒毛挂满了泥巴,不知经历了几日的风吹日晒,那满身的泥巴早已风干,如同一根根灰土土的刺一样长在身上。
安庭拧了拧眉,“哪来的刺猬?”
团团翻了个白眼,刺猬哪有伦家可耐!
安庭噎住,生平第一次被一只肉丸子鄙视的满脸灰。
容隐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团团身上那干成刺的泥巴,“我记得你不是被晓尘安排找碎片的下落了去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团团哼的一声,傲娇地扬起面颊躲开了容隐的触碰,扭动着圆滚滚地身体凑到了宿浅尘的面前,卖萌滴眨巴着一双豆眼。
主银,伦家好想你。
宿浅尘嘴角一抽,直接将桃桃拎起递给了容隐,“把它洗干净,看看它想要说什么。”
语落,直接朝着寝宫的最里面走了去。
“奶奶的,那是断袖二皇子住的地方,小白脸就这么去了岂不是羊入虎口?”安庭瞅着方向不对,赶紧一拍大腿的追了上去。
剩下容隐和团团在内厅里,大眼瞪着小眼。
苏寄的房间外,小德子刚将其他的宫人屏退掉,就看见宿浅尘远远地走了过来。
“二皇子已经睡下了,尘公子有事,不如明儿个……”
“砰!”
然而,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呢,宿浅尘一脚就踹开了他身后的房门。
看着那抖如筛糠的两扇门,小德子当即就泪奔了,您当这是您自个家房门呢?说踹就踹?
房间里,烛火淡淡。
苏寄正坐在桌边发呆,听闻见声音方才缓缓回神,“尘儿兄,你这是……?”
宿浅尘声音淡淡,“我有话对你说。”
苏寄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疑惑,不过很快便起身相迎,并将小德子屏退了下去。
“天色已晚,不知什么事情能让尘儿兄如此心急如焚?”苏寄迎着宿浅尘与安庭坐下后,便是温和地笑了。
面前的这个少年,是他梦寐以求想要拉拢到自己身边,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的,只是身为皇家中人他很清楚,拉拢并非一朝一夕,必须循序渐进,所以哪怕是他再过心急,也始终表现的温润如水。
只是宿浅尘却不想再看他装腔作势了,直接开口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苏寄那常年挂在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尘儿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应该很清楚我是什么意思。”宿浅尘并没有看苏寄,而是把玩起了面前的茶杯。
安庭在一旁急的直窝火,只能不停地喝茶浇火,长公主病重,皇位空虚,但那皇位只有一个,而皇子却有三个,如此简单的目的还用问吗?
“我想恳请尘儿兄助我帮三皇子登基称帝!”
“噗……!”
苏寄的一句话,直接让安庭将口中的茶水喷了个天女散花!
“你,你,你你……”安庭你了半天也没你出来个所以然,只当这断袖皇子是脑袋瓜子被门板子给夹了,不然哪有人倾尽所有给别人做嫁衣的?
苏寄不会理安庭的虎目圆瞪,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圆桌对面的宿浅尘,心中是解脱,更是释然。
他一直觉得这少年看似年幼,所以一直隐忍着自己的目的,并没有表现的太过明显,可是到了现在他才发现,她有着一双沉静清透的眼睛,那眸仿佛不被尘埃所侵染,足以看穿一切。
她既如此问,便是已猜到,既下定决心要拉拢,又何必还要遮遮掩掩?
苏寄目中闪过一丝苦涩,“尘儿兄若是不急,可愿听一个故事?”
安庭张了张嘴巴,一个劲儿地对宿浅尘使眼色,这断袖皇子丫的疯了,大半夜的讲毛故事?
宿浅尘不曾点头也不曾摇头,只是轻轻将手中的茶杯推到他的面前。
苏寄接过茶杯,轻抿了一口放下,才缓缓道,“大皇子的生母是当今的皇后娘娘,我的生母是万贵妃,而三皇子的生母却是一个连名字都不配拥有的宫女……”
历来宫女想要上位,迷惑主子是最快捷的方法,只是那个宫女不曾想到,苏谕鹤为了报复那自己对他的引诱,竟可以狠到泯灭人性!
在苏扶五岁前,他一直跟着宫女娘在冷宫之中,虽日子清苦,又时常受到宫人的欺凌,可倒也还算是平稳。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苏扶五岁,那一年,皇后过寿,宫女用尽了各种手段,想方设法地让人将苏扶带出了冷宫去给皇后贺寿。
苏扶虽然才五岁,却已有了灵根,在所有皇子均要等到成人礼才能拥有的灵法,他竟是在皇后生辰当日,当着所有人的面,颤颤巍巍地用灵法布下法阵,吸引了鸟儿来给皇后庆生。
虽然只是一级赤色灵法,虽然那法阵漏洞百出,却足以震惊了所有人的眼睛!
没过几日,从不曾再看那宫女一眼的苏谕鹤来到了冷宫。
宫女以为苏谕鹤终于对自己心软,也终念在了苏扶的面子上对自己开恩,可让她做梦都没想到的是……
苏谕鹤竟然当着苏扶的面,叫来了宫人,侮辱了那宫女,并最终虐杀!
“你,你说什么?”安庭死死地攥着桌角,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冲出去杀了金耀的狗皇帝。
印象之中的苏扶永远都是嘻嘻哈哈,大大咧咧的,可在他的心底竟埋藏着如此鲜血淋漓的画面!
苏寄的声音还在继续,“父皇虽是报复了那宫女,却很是欣赏三皇弟的年少有成,本想加以培养,奈何当时,隐居在皇宫之中的天师说,三皇弟小小年纪便有灵根,根本就是逆天而为,若是父皇带在身边,定会引来天谴,所以……天师亲自打残了三皇弟的灵根,并派人扔出了宫外……”
宿浅尘微微垂眸,打伤了灵根根本无法再召唤聚灵,可苏扶却有与安庭和容隐一般的聚灵,想来……定是君语封的功劳了。
安庭脸色发青,紧咬着牙关,若不是当年师傅在宫外捡到了苏扶,他哪里还会有命在?
然而,就在安庭气到恨不得分分钟将金耀的狗皇帝碎尸万段时候,宿浅尘却仍旧面色平淡,漆黑的眸死寂一般,再次看向苏寄,“我要的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