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暖秋的话一出，轮到楚雄脸色难看了，他眉头紧蹙，声音有些急促。
“你说霖赫知道你的身份？”
“是啊！他知道很久了吧。”季暖秋点头，一副乖巧的样子，又继续刺激着。
“哦，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楚霖赫喜欢我的事吧？”
“不可能！”楚雄一巴掌拍在桌上，一股上位者的气势倾泄而出。
可季暖秋不是普通人，她并不惧怕楚雄的威压，反而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之前我被楚玉设计没了孩子，正跟萧亦燃离婚来着，结果楚霖赫就跟我表白了，楚总，你说那时候我答应楚霖赫，那我是不是就成了你的儿媳呢！”
“如果我让楚霖赫知道，是你在背后谋杀我，你说他会不会因此恨你呢？”
楚雄闻言，气的几乎要昏厥。他伸出手指指着季暖秋。
“你威胁我！”
“哈哈哈……楚总别生气啊？”看到楚雄被气的半死的样子，季暖秋心里立马就舒坦了。
她扬眉一笑，双腿交叠，随意的挑了挑指甲：“我可以把这件事瞒下来，不过，作为交换，我想知道谋杀案的主谋是谁？怎么策划的？”
“楚总可以考虑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我就会将楚霖赫请进来。要知道他可是很敬爱您这位父亲呢？正磨着佟局想进来见你一面。”
楚雄额头，脖子，青筋暴起，满眼恨意的盯着季暖秋。
如果真如她所说，霖赫爱慕她！那他绝不能让他知道这件事！
不然，以他的性格，他肯定会受不了，会崩溃的。
“不用考虑了，我告诉你！”
季暖秋早料到他会妥协，扬眉点头：“我洗耳恭听！”
楚雄拧着眉心，叉着手捋了捋思路，好半天才开口。
“自从你上任以后，我们每次出货都会被你拦截，还损失了不少的兄弟。”
“我这边还好，没有多少损失，但毒枭不一样。他不仅赔了货，还少了人手。可是你的行踪太诡秘了，我们根本查不到你的真实身份。”
“后来，毒枭便开始暗中收买黑客，想找出你的破绽。”
“去年，毒枭跟我说，他们从国外高薪聘请的一位黑客高手，他拦截到了你的信息，查到了你们的所在地。”
“那天，我只是负责派人接应他们，至于后面的事，我并没有参与。”
楚雄说他完又看了季暖秋一眼，有些疑惑：“据我所知，那日带队的是屠由。他带了重武器将你们单方面屠杀，而且，警方也通报你已经死了。所以，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季暖秋全身散发着冷意，眼神毫无温度的看着楚雄。
她是怎么活下来的？这个问题到现在都没人敢问。她也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
因为，这是她心里一道没有结痂的伤疤。
现在被他重新提起，就像将伤口掰开，在上面撒了一把盐。
“当日我们被突袭，弹药严重不足。杨思他们为了救我，替我挡下了大部分子弹，可我最后还是因为伤势过重，昏死了过去。”
“后来，佟局将奄奄一息的我送到了医院抢救。虽然我活过来了，可我也失去了记忆。佟局这才对外宣布我已经死了。”
“再后来的事，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了。”
楚雄眸色复杂的看着季暖秋，她的外表看似娇弱，实则是个比任何人都要强大的女人。
那日的惨烈后来他听梁城说过，如果换做他是季暖秋，估计也会跟她一样。
……
外面。
佟平跟其他警察听完季暖秋的叙述，都红了眼眶。
特别是佟平，季暖秋躺在血泊中的那一幕，他一辈子都忘不了，也不可能忘。
抹了一把眼角的眼泪，吐出一口气，扬起嘴角，敲响了拘留室的门。
“暖暖，审讯完了就出来吧！让他跟楚霖赫见一面。”
“好！”季暖秋点头，起身离开。
十分钟以后。
一脸愁容的楚霖赫被带到了楚雄跟前。他打量了楚雄一眼，从他眼里看到了疲态。
蹲在他身前，握住他的手：“爸，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他们说你贩毒，这是真的吗？”
楚雄叹了一口气，一脸慈爱的看着楚霖赫，眼里露出了不舍的神情。
他现在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看到他结婚生子。
“霖赫，他们说的都是真的。爸走了以后，楚家就交给你了。”
听到他承认贩毒，还有像遗言的话，楚霖赫眼眶一红，溢出泪水，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爸，我们家已经很有钱了，您为什么要这样做？”
楚雄摇了摇头，这个世上谁会嫌钱多？而他刚好又比普通人更贪而已。
想着或许这是最后一次见面，楚雄一直交代着后事。
……
闻声赶来的萧亦燃，看到坐在办公室内情绪低沉的季暖秋，上前将她搂在怀里。
“暖暖，没事了，你已经将他们绳之以法了。”
季暖秋在他身上感觉到了心安，反手抱着他，将头埋进他的怀里，呜咽的哭着。
听着她压抑的哭声，萧亦燃虽然心疼，但也只能任由她哭着。
因为这件事在她心里是个结。
—
没过几天。
楚雄一干人等全部被带上了法庭，因为货的重量超过了法律上限，楚雄直接被判了死刑。
而梁城因为杀人和贩毒被判了无期徒刑，其他人则是几十年。
只有郭姜判得最轻，只判了十年。
庭下，楚母在听到被判死刑的那一刻，便晕了过去。
而楚霖赫则搂着楚母，伤心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这一面，就是永别了。
最后一排，末端。季暖秋穿着一身黑衣，面无表情的看着台上被判刑的众人。
她的手里还拿着一张合照，合照里全是那次牺牲的人。
垂眸看着他们，喃喃的说到：“你们看到了吗？我终于将他们绳之于法了。”
又坐了一会儿，季暖秋便悄声离开了法庭。
然后开着车，去买了一些祭奠的东西，便赶往了陵园。
烈士陵园是在郊外的一处山上。
这里草地鲜绿，季暖秋穿着高跟鞋踩在地上，都不会发出声响。
这是她恢复记忆后，第一次来看望他们。
找到位置，弯腰将准备的东西，一一摆放在他们墓前，看着上面的照片。
眼眶泛红，不知不觉中，便满脸都是泪水。
她坐在墓旁，将头挨着墓碑，一边喝酒一边哭到。
“对不起！我现在才来看你们，我也没脸来看你们。”
“你们在等我一段时间，我一定会杀了毒枭炸了他的老窝，为你们报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