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幼鱼之困

【记录·西东京市英集少年院……】

【派出三名高专一年级学生……】

【其中一名,死亡。】*

伏黑惠他们只看见楼上高层突然炸起的蓝紫白交加的光,足以把被整个“帐”包裹的地方照片,动静也可谓是天崩地裂。

“那是……!”用手臂遮挡强光的伏黑惠勉强地看过去,“是熟悉的威压!”

钉崎野蔷薇:“什么跟什么啊?什么威压?!”

他们只觉得又一重与戴天截然不同的压迫感袭来,白痴都知道潜在的敌人不知从哪来又增加了一个。

强光散去,只剩下零星点点的雷光在噼里啪啦作响,像是刚刚绽放完毕的烟花。有几颗指甲盖大小的雷团落在他们脚下周围“嘭”地一下炸开,虽然没有落在身上,但是那股灼热感也不敢小觑。

“是上次在帝丹高中那一瞬间的——”

伏黑惠没能把话说完,他只是呆滞地眼前的大楼,它已被刚才的爆炸完全损坏了,上半截部分直接变成灰尘洋洋洒洒,咒胎戴天可能也已经被湮灭,由此少年院残余的建筑又恢复了正常的装潢与摆设。

在场不少维持秩序的人都被如瓢泼大雨般的灰黑色颗粒呛得咳嗽。

伏黑惠一行人也没能幸免,但是他们的重点已经不在这里了。

伊地知洁高低头看着一地碎屑,他开始拨打电话给咒术高专那边能出动的人员。

“是……,是,英集少年院。这里疑似还有第二个咒灵在场,并且和咒胎戴天可能发生冲突……肉眼估计强度在一级以上、不,应该就是特级的程度。还有一名学生没能及时出来,是的,虎杖悠仁。那么——好的,我明白了。”

“所以说,虎杖呢?”钉崎野蔷薇固执地与伏黑惠一起抬头,“他还在里面么?”

后者艰难地、又像是给自己打气一般:“……在吧。”

他一看伊地知还没挂电话,于是无视伊地知的“等等啊”抢过电话来,像是很害怕对面挂掉:“是上次我们和五条老师碰见的咒灵!我记得那种感觉!绝对是那个咒灵不会错!!”

“是与雷电有关的术式!!”

“看来你并没有忘记我上过的课,”电话对面的夏油杰笑笑,很快又严肃下来,“我很快会赶过来,还有悟也是。现在,我命令你们哪怕再担心虎杖悠仁,也不准冲进去找人。”

“……可是!”

“第二个咒灵踪迹难以捉摸,你们感觉有不对就撤退吧,就是这样。”

夏油杰不容置疑地挂掉电话。

“我也知道这个时候进去容易送死,但是!”钉崎野蔷薇暴躁地揉乱自己的头发。

“怎么可以放着生死未卜的同伴不管啊!”

最后所有人员都撤出安全线外,只有一年级剩下的两人和伊地知洁高留在楼下等夏油杰他们过来。

首先匆匆赶来的是夏油杰,其次才是五条悟,据说后者本来还在大阪来着,听到消息直接用术式瞬移过来了,但由于限制颇多,才姗姗来迟。

他们俩在三人寄予期待的目光下进入了少年院。

跟随咒力残秽两人很快就找到了爆炸的发生地,戴天已经被祓除了,那个未知的咒灵也无影无踪。因为建筑坍塌等缘故,最后他们来到了一个称重墙下的小角,按照痕迹来说,虎杖悠仁应该在这里。

“喂喂开玩笑吧……”本来沉着脸的五条悟表情稍微松活了一下,“这种情况下还能或者么?”

他们眼前的是个被各种残余废料堆积起来的三角堆,但是层层缝隙下还有这浅蓝色的光芒在淡淡闪烁,像是呼吸一般一起一灭。

“有类似于结界术的东西。”

夏油杰指使风系咒灵吹出一股风,重量轻的杂物被纷纷吹飞,这才发现与其说是被埋起来了,还不如说只是拿表面盖住一层遮挡虎杖悠仁罢了。

“这不是他能做出来的术。”五条悟蹲在地上,仔细观察。

只见虎杖悠仁被一个淡蓝色光膜笼罩着,看得出来是以此来保护他的安危。他的状态看起来也好的要命,除了衣服略显狼狈,全身上下连血迹都没有,呼呼大睡像只小猪。

夏油杰并未对这个学生施予关注,他双手抱胸,“所以你是指第二个咒灵保护了他?开什么玩笑。这个咒灵是第二次出现了吧,第一次的时候明明还放出了挑衅的恶意不是吗?”

五条悟耸肩:“那你还能找出其他的理由么?”

“事实就是这样,悠仁被这个咒灵保护了,后者还直接祓除咒胎戴天。”

被他看着的夏油杰无语半刻,最后还是妥协了:“……根本就无法理解咒灵的行为。但是我后面还是会把这个情报上报共享的。”

“是是,只是很了解他们的口味,”哪怕一起合作行动了数十年,这两人还是说拌嘴就拌嘴,五条悟杠他,“之前忧太那情况你不也是接受良好嘛。”

夏油杰能说是因为他也馋里香么,他不能啊,这么适合当把柄的想法他死都不会说出去的。

“不过你明白的吧,这次任务是那群老橘子从中作梗,”五条悟语气里满是厌恶,“真讨厌啊。”

虽然他们两人在咒术界都有了自己的势力,但仍有小部分的老橘子位高权重是换不掉的。

“那就偏偏要让他们不如愿,把虎杖悠仁作为隐藏黑马吧,你不是说他的潜力很强么,集中训练一下。”

他给夏油杰比了个ok的手势,开始想怎么移动虎杖悠仁,结果手一碰屏障就碎了。

“一定要悄悄去世,然后复活惊艳所有人啊。”五条悟不怀好意地桀桀笑着。

他就直接走了,留下夏油杰来善后。

正好楼下的都可以作为知情人,但他并没有全盘脱出,而是说虎杖悠仁因为重伤濒死需要秘密养疗一段时间,只是对外宣称死亡而已,这涉及到后面的安排——很好,剩下的一年级都燃起了斗志,而伊地知洁高出于愧疚也不会将此事说出去。

咒术界每天打打杀杀,人员损耗大家也就习惯了。

所以东京咒术高专一名学生的死亡并未引起大家的特别注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对虎杖悠仁的一种□□。

夏油杰走出“帐”,看着暗黑色的屏障逐渐散去,露出明亮的天光,突然有种不切实际的感觉。

有什么要改变一切的契机仿佛正在悄悄靠近。

——

能活下来不知道是不幸还是万幸。

后来那种窥视感就消失了,愈发然虎杖悠仁肯定暗中偷窥的就是后面出现的那个咒灵。

至于她到底是谁……

被五条悟老师按着看电影训练咒力的他,依然还在迷茫着。

由于并没有遭受真正的死亡,再加上咒灵治疗他的诡异举动,虎杖悠仁的心态调整地很好,能够自由使用咒力不说,还跟着五条悟学会了径庭拳这样的会令许多对手吃亏的招式。

吃好睡好,唯一可惜的是由于要隐瞒自己未死的事实,他还不能用手机,所以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

他被安排和七海建人一起出任务。

很久没出去,突然这么来一下搞得他还蛮兴奋的,也难得批准可以使用手机了。而且七海海简直是那种少见的很负责的大人啊!

咳,说教部分除外,虎杖悠仁觉得自己还是能承担一些助力的,而不是说交给成年人。

在解决掉那首例被改造的人-咒灵的怪物后,虎杖悠仁虽然有感觉到三观炸裂与道不清的愤怒,但在经历了一系列事件的他居然有种诡异地习惯了的感觉。

任务的后续操作让他无暇去整理自己的状态,很快又和七海建人兵分两路、与伊地知洁高一起做另一方向进展的调查——对电影院事件当事人吉野顺平的试探。

然而当路途中伊地知洁高正在跟虎杖悠仁讲解计划的时候,后者的电话响了。

出于礼貌,辅助监督还是让他接了电话。

虎杖悠仁看着来电人的信息,露出一丝奇怪的神情。

“神山?她怎么……”

嘟嘟囔囔地接了电话,很快听筒就传来了对方的声音。

与之前在米花町时候的元气开朗的声音不同,这次神山树里的声音小而微弱,仿佛是在躲避什么人,连呼吸声都在竭力控制着不要太大,声音也在发抖,说出的话断断续续、语无伦次。

“虎、虎杖……拜托你,能不能来找老师来救救我们——我好像快要被他发现了,我在那里,我在、我在米花町的一个地下处理管道里,应该是在xx街下面——!”

她像是看到了什么吓人的东西,猛地屏住了呼吸。

下一秒电话就被挂断了。

虎杖悠仁眉头紧皱,“伊地知先生,不知道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我认识的一个朋友好像有危险了!!”

——

“你在跟我玩捉迷藏吗,真有意思~”

我原本蹲着,却因为这奇怪缝合脸的靠近坐在地上。

他的脸与我的就差那么几厘米,奇异的压迫感让我的瞳孔放大,不自觉地移开视线拒绝与他对视。

它的身边,是好几天都不见踪影的吉野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