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春是浅水湾地保姆,已经差不多五六十岁的年纪,家里大大小小的饭菜伙食都归她管,在家里算是除了宋叔以外主管家里生活大小事务的一把好手。
对于傅欢瞳,阿春和宋叔都是看着她长大的,早就把傅欢瞳当做自家孙女。
“你这孩子,还在跟你裴叔闹脾气呢!”
眼瞅着阿春龟裂的手指攥着一把药膏,傅欢瞳的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阿春走上前坐在傅欢瞳的身边,此刻的傅欢瞳把自己裹起来活像一只大号乌龟,委屈巴巴地把自己缩进乌龟壳里,谁也不愿意见。
“小姐,我给您上药吧。”阿春的声音很温柔。
傅欢瞳小心翼翼地把头探了出来,也不吭声,任由阿春操作。
把傅欢瞳的手抽出来,是红肿的印记,阿春看了心都疼死了一片,忍不住道:“先生怎么能忍得住下这么大的狠手。”
“呜呜呜——”傅欢瞳的声音细细软软的,忍不住就窝在阿春的怀里哭出了声,“春姨,他欺负人!”
阿春叹了口气,小心地给她擦拭伤口,冰凉的药膏触及皮肤凉飕飕的,清润的让人只感如沐春风。
“其实呀,你也别太怪你裴叔,你裴叔也是为了你好。”阿春一边为傅欢瞳擦拭伤口,一边耐心劝慰道。
她的头埋得很低,心里更是止不住的难受,小嘴嘟囔:“擅自改我志愿,禁止我的社交,他才不是为了我好!就是为了他的控制欲!”
阿春手上动作陡然一重!
“啊!”一阵凄惨的叫声破喉而出。
“春姨——”
“小姐,您这话春姨就不爱听了,”阿春的脸陡然变得严肃,“在我们旁观者看来,先生只是希望让您多留在霖市一会儿,他希望您陪着他,改您志愿从您的未来角度来说,霖市大学对您的确是一个最适合最好的选择,而禁止您社交,是因为您还小,本身上一次您的做法就已经很让先生生气了,但是先生还是不计前嫌,若是换了别人,指不定得有什么惩罚。”
傅欢瞳沉默了。
“小姐,本身主人家的事情是身为下人的我们不应该管的,但是您的想法真的很让先生寒心。”阿春重重叹了口气,目光中有些许责备。
对于这些,傅欢瞳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更多的,对于她来说,她已经习惯思维定式地将裴叔叔的行为定义为她所认为的裴叔叔,而不是大家所看到的裴景渊。
而海城大学和霖市大学,她的私心是偏向于海城大学,虽说何景行是她纳入未来计划的人,可是谁又能保证谁不会走呢,若是真的按照长远角度来看,她去海城举目无亲,倒不如待在霖市最好的大学里,无论是未来还是生活都能有所依仗。
面对傅欢瞳的沉默,阿春知道自己的话说的很重,但是她也不得不说,先生对小姐的好,他们这些下人看得可谓是清清楚楚,从头到尾不知道不明白不懂得的恐怕也就只有小姐了。
阿春重重叹了口气,替傅欢瞳上好了药,只道:“小姐,春姨从来不是什么喜欢指责别人的人,只是想让您明白,先生对您真的好的没话说了,先生希望您好好的。”
回应阿春的是无声的沉默,阿春知道傅欢瞳肯定是听进去了的。
“那既然这样,小姐您好好休息,我就先离开了。”阿春轻声道。
说完,只听得嘎吱一声,门便关上了。
傅欢瞳这才从被褥里面钻出来,久久沉默下,望着璀璨而又漂亮的天花板,是她喜欢的满天星的款式,房间里是白色的公主房装横,这些都是裴景渊特地为她布置的。
少女的颜色,少女的款式,少女所热爱的一切东西,裴景渊更是从未在物质上对她有过任何亏待,一如春姨所说,裴叔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了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