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家?坝家?家?户户用的灯都不是?很?明亮,微醺暖黄,估计灯泡度数都不是?很?高,村长?家?已经算村里?的富户了?,但挨着火炕的窗户上,也是?有的镶嵌了?玻璃,有的干脆直接在那上面糊了?一层报纸遮挡,如果不是?简喜确定现在是?新时代新世纪,他?都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六零年代。
简喜见村长?和班主?对自己的一通话没什么?动静,从炕上放下一条腿,在炕沿边上来回晃悠,漫不经心的道,“这神像可是?又?流血泪了?,这次流的是?王瑛和刘志的血,等他?们的血流尽了?,接下来流的是?谁的,那就不好说了?。”
村长?和班主?同时僵着脸看了?那神像一眼,果然?,那神像双眼里?流出的血液越流越凶,没一会儿,就在地面上氤氲出了?一团血液,仿佛那流出的血液要将整个屋子都淹没才罢休一般。
孙河抓着村长?的胳膊,着急的道,“村长?阿爹,你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孙河口中喊的阿爹,是?土家?坝的方言,是?伯伯的意思。
由?于?他?家?里?人没的早,孙河基本上是?吃着村里?百家?饭长?大的,见那神像竟然?越流越多的鲜血,尤其?是?再一听小少爷话里?的意思,急的脸色都变了?。
村长?只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猛地吸了?一口旱烟。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从屋外窗前慢吞吞的走过,走的还有些磕磕绊绊的,简喜纳闷,这都后半夜两三点钟了?,怎么?还会有人在村长?家?外跑。
他?将糊窗户的报纸,用手指头捅了?个小窟窿,就见窗外的不是?别人,正是?听郁衡说,在这里?支教体?验生活的赫小川。
赫小川睁着一双眼白,身体?僵硬,一步一步的从村长?家?窗前路过,月色下,这副景象十分诡异。
简喜打开窗户,对着他?挥了?挥手,赫小川毫无反应,仿佛压根就没看见简喜这么?个人。
见了?简喜盯着自己,脸上闪现过的无语以?及一丝无奈,郁衡敏锐的道,“怎么?了??”
简喜纳闷,认真的问他?,“你们家?梦游的习惯,是?遗传的吗?你大半夜的跑出来梦游就算了?,连你外甥也大半夜的喜欢跑出来梦游......”
郁衡:“......”
郁衡几个大步走到门前,拉开门,就见窗外被简喜一手拎住不得前进,正气的龇牙咧嘴发脾气的那货,不是?赫小川还能是?谁。
郁衡将他?拎进屋来,可不知赫小川是?哪里?不对,拎进来再出去,再拎进来再身体?僵硬的走出去。
如此来往几次,肉眼可见的,郁衡没什么?耐心了?。
简喜就见郁衡不耐烦的举起手,就像那些电视剧里?演的一样,举起手刀,就要对着赫小川后脖颈狠狠来一下,拍晕他?好安静一会儿。
还没等他?砍下去,就被简喜拍了?一下手背,简喜无语的道,“你真当现实生活是?演电视剧啊,说砍就砍,先不说你手劲能不能砍晕他?,就是?砍晕了?,你知不知道梦游中的人,不能随意惊动啊,不然?后果很?惨的,轻则就是?从梦游中醒了?,后脖子疼一段时间也就算了?,严重的可是?会神智失常,变成个疯子啊。”
郁衡:“......我心中有数。”
他?确实有数,毕竟他?之前活的几千年里?,可都是?这么?过的,想砍人就砍人,要不是?看在赫小川这一世是?他?的外甥,他?连手刀都不会用,一脚踹晕了?事?。
简喜:“......你去一边吧,我才是?心中有数才对,毕竟也捡过好几次梦游的你了?,对付这种情况,我有办法。”
郁衡:“......好。”
然?后郁衡就见简喜将赫小川粗暴的推上火炕,用床单将他?裹成个毛毛虫,然?后用大白蛋压在床单一角,任凭他?怎么?胡乱翻扯,都从床单中扯不出来,只能满炕上打滚雇俑。
简喜拍拍手掐腰,语气兴奋的道,“这不比你刚才那法子温柔的多。”
郁衡:“......”
郁衡望了?眼那大白蛋新解锁出来的使?用方法,再望了?眼被床单裹的脸都憋红了?的赫小川,扯扯嘴角僵硬的点了?点头。
伍诚诚望着在满炕打滚的赫小川,一脸懵逼的指着赫小川问道,“他?这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像是?醒着,但又?不像醒着,跟撞邪了?似的。”
“梦游。”
“不对,咦?”简喜诧异了?下,就见村长?家?外面的地面有一阵振动响了?起来。
这振动声不大,需要仔细听才能听清。
简喜和郁衡对视了?一眼,又?问了?下周围其?他?人,“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孙河仔细听了?一会儿,道,“有,就像是?有很?多人在地面来回走动的声音。”
班主?和村长?对视了?一眼,明显都从双方的眼神中,发现了?一丝喜色。
简喜并没有错过班主?和村长?的眼神交流,沉思了?一会儿,就拉开门,决定出门看看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陪你去。”郁衡上前一步。
“也好,”简喜点点头,对伍诚诚和孙河道,“你们俩看好赫小川,别让他?趁乱跑出去。”
伍诚诚摆摆手道,“放心,有你蛋儿子看着呢。”
孙河则道,“放心小少爷,我会仔细看着的。”
......
简喜走出门外,拉开院子大门,就见门口经过了?很?多村民,那些村民有高有矮,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睁着一双眼白,僵硬的从村长?家?门口路过。
整个队伍里?有好几十人,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动静。
简喜对着一个老人喊道,“大娘,这半夜三更?的,你们这是?干嘛去啊。”
那老人面无表情,仿佛根本就没看到简喜一样,更?是?没有听到他?问的话似的,只顾着手脚僵硬的朝前走着。
简喜顺着大队伍前进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他?们竟然?是?朝一座山走去。
那山的方向,正是?搭建那野戏台子的方向。
就在这时,屋里?传来一声惊讶大叫,简喜和郁衡连忙跑回屋子,就见班主?和村长?,手里?拿着一把刀,一人勒着伍诚诚的脖子,一人勒着孙河的脖子,炕上的赫蚕蛹依旧在满炕打滚着。
刚才那一声惊呼就是?从伍诚诚的嘴里?发出来的,他?望着横在自己脖颈上的锋利小刀,一颤一颤的,脸都绿了?,磕磕巴巴崩溃的道,“班主?、班主?您老人家?小心点,您您您手别抖、别抖啊!小心误伤呦我的活祖宗!”
简喜望着班主?那拿着刀抖个不停的手,也跟着心中一紧,连忙举起手,试图缓解紧张的氛围,让班主?神经放松一点,“班主?,村长?,咱们有话好好说,孙河是?你看着长?大的,你怎么?可能忍心伤他?呢对不对。”
村长?红着眼睛,问孙河,“小河,你怕不怕。”
孙河红着眼眶,沉默的摇了?摇头。
“那就对了?,别怕啊,村长?阿爹不会伤害你的,”村长?望向简喜道,“地上有绳子,你俩把手互相绑上。”
郁衡本想朝村长?和班主?动手,毕竟这俩人在现在的他?眼里?,还真就构不成威胁。
却见简喜朝他?眨了?眨眼睛,顿时心领神会,依言互相绑了?绳子,假装被俘。
见二人都被绑的死紧,村长?和班主?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给孙河和伍诚诚二人也绑上了?,将炕上的赫小川从床单里?拯救出来,赫小川一被放出来,都不用人捆着,自己就跟着院子外的人群,一起走去。
班主?和村长?,也带着简喜几人跟上村民们,一起朝那山走去。
伍诚诚走着走着就快哭了?,边哭边骂,“奶奶个腿儿的,老子一世精明,风流倜傥,没想到就要死在这个犄角旮旯了?!”
孙河瓮声瓮气的道,“非常抱歉伍哥。”
“这跟你有啥关系,你也是?受害者啊。”伍诚诚想想更?想哭了?,问简喜,“妈的,简破烂,你的女水鬼呢?赶紧放出来啊,放出来吓一吓这群大胆的刁民,毕竟当初你召唤出来的女水鬼,在邮轮上的时候,可是?威风的很?啊,还怕她干不过这老胳膊老腿的村长?和班主??!”
简喜:“......”
简喜久违的听见了?伍格格嘴里?喷出来的捡破烂仨字,意外的觉得有股亲切感。
自从他?凭借《鬼新娘》领奖后,已经很?少有人会用‘捡破烂’这三个字称呼他?了?。
不过听着亲切归亲切,简喜依旧翻了?个白眼,“行了?把眼泪收收,伍格格你说你丢不丢人,有啥好哭的,这里?都是?活人,没啥事?就把鬼招出来,万一伤到人就不好了?,有损功德。”
“还他?妈功德呢,你马上都要变成一坨黄土了?,你有功夫惦记功德,不如好好想想等会儿埋哪旮旯风水更?好,死后变鬼速度更?快,这样好方便报仇,毕竟我听说鬼死了?后,在哪死的就一直在哪困着,想离开都没法子。”
简喜:“......伍格格你可真是?有想法......”
都这样了?,伍格格竟然?还能思考,死了?后怎么?以?最快的速度报仇。
简喜不得不佩服。
村长?和班主?走在人群的最前面,一群人晃晃荡荡的走到了?戏台子前站定,班主?和村长?将那戏台子给拆了?,露出了?隐藏在戏台子下面的真容。
地面上是?一个残破败落的红色符阵,那颜色已经褪色了?不少,看样子,这符阵在这地方已经有年头了?。
符阵一左一右,两边各躺着一具尸体?,正是?王瑛和刘志的,二人一身大红衣服,手中各端着一盘瓜果和鲜肉,呈现出一种献祭的状态。
被献祭的除了?他?们手中的瓜果鲜肉外,还有这二人的身体?和灵魂。
班主?和村长?将那流着血泪的神像摆在阵法中心,对着神像一阵跪拜,身后的村民们也跟着跪拜,这一幕场景,在这墨色月夜里?,格外惊悚。
伍诚诚问简喜,“不是?,他?们这是?在干嘛呢?”
“供奉。”简简单单的俩个字,明显不是?简喜的说话风格,伍诚诚抬头望去,见竟然?是?郁老狗答的,顿时一阵无语,连忙将头扭了?回来,却突然?大叫一声,“卧槽,你在干什么??!”
简喜顺着声音望去,就见原本正跪在伍诚诚身边的村民,竟然?拿出了?一把刀,对着自己左手腕就划了?下去,鲜红的血液散发着温热的气息,从村民胳膊处流下,低落到他?身前的地面上。
血液顺着地上的壕沟,朝那阵法中央的神像流去,吸入神像体?中。
神像吸入了?鲜血,原本红色诡异的双眼,变的更?红了?,整个神像周身散发出一阵阵红色的亮光。
“救人!”简喜连忙将衣服撕了?一角下来,捆住那村民的胳膊止血,就在这时,所有村民竟然?都开始给自己放血,简喜脸色彻底沉了?。
也不再伪装了?。
直接三两下就解了?困缚双手的绳子,也给伍诚诚和孙河解了?,等他?去给郁衡解的时候,就发现郁衡已经自己解开了?。
正从赫小川手中一把抢过他?要给自己放血的刀,远远扔到一边,然?后狠狠一手刀,就将赫小川给劈晕过去了?。
简喜:“......”
赫小川这倒霉孩子,终究还是?没逃过他?小舅舅这么?一手刀,估计脖子要疼上好几天了?。
郁衡摆平了?赫小川,快速上前几步,将正跪在地上的班主?和村长?,一人踹了?一脚,踹了?好远,可没想到,这二人竟然?这么?疯,竟然?把自己的血也放了?,神像吸了?越来越多的血液,身上的红光大涨,没一会儿,竟然?就有要活了?的架势。
就在这时,一道浓黑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神像前,简喜定睛一看,发现那人竟然?是?鹜川。
鹜川上来就要一手掐死郁衡,郁衡反应非常迅速,脚底一转,就与他?擦手而过。
站定后,郁衡望着鹜川的脸,若有所思。
简喜面无表情的道,“这神像是?你的法身。”
简喜说的虽然?是?问句,但他?已经非常能确信,这能流血的铜铸神像,就是?鹜川的法身了?。
法身,在玄学界一般是?指那种没有了?身体?,但鬼魂法力非常有能力,可为了?在人间行事?方便,不被阴间鬼差注意到,从而特意炼出的假的身体?。
同时,法身也可以?温养鬼魂,如果鬼魂受伤了?,养在被人间祭拜的生祠法身里?,复原的速度会加倍。
即使?是?如今,堪舆界里?的一些不走正途修炼最后暴毙而亡的厉鬼,也会找冤大头给自己立个生祠,再建造个法身出来,继续在法身里?滋养和修炼。
鹜川哈哈大笑,“不错,你还是?那么?聪明,老朋友。”
简喜眯眼,“所以?,王瑛和刘志,是?你千挑万选出来给你法身开光的祭品,这些村民就是?赋予你法身类人般灵活能力的法力来源。”
毕竟铜铸的神像,毕竟不是?真的人身.肉.体?,行动起来难免不如人身灵活,这时候,有一种邪魔歪道的法阵,利用人类的自愿献祭和血液,就可以?将法身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一半一半吧。”鹜川哈哈笑着道,“你一贯了?解我的,我只是?单纯的喜欢宰着人玩而已,宰着宰着觉得这血液流也是?流了?,怪浪费的,就画了?这么?个阵法玩。”
他?话音刚落,就听一声冷淡的声音响起,“不是?。”
鹜川眯眼望去,见只是?一个没见过面的普通人,玩味的问道,“你一个凡人,也敢开口说话。”
郁衡抬头瞥了?他?一眼,继续淡淡的道,“你在说假话。”
“这个阵法不是?你画着玩的,是?你早就画了?几十年了?,也或许更?早,没准上百年了?,你是?在用这法身快速修炼。”
郁衡蓦地抬头问鹜川道,“你在谋划什么?。”
鹜川原本没怎么?将郁衡这么?个凡人看在眼里?,但此时听他?说了?这么?一堆,本来想笑的,突然?就笑不出来了?。
尤其?是?这最后一句。
——你在谋划什么?。
当年,他?还沉浮在忘川河水里?时,河岸边上也是?有这么?一道沉甸甸的声音,冷冷的质问他?,‘你在谋划什么?’,只不过,那道声音的后面还紧紧跟了?一句,‘不管你谋划什么?,我绝不允许你伤害忘川河神。’
那是?河岸边一株脆弱的小野草发出的质问。
一转眼,已经轮回了?多少世,鹜川自己都记不清了?,只是?突然?觉得还怪想念这话的。
村长?和班主?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的跪倒在鹜川脚边,满脸兴奋的道,“恭喜大人!”
鹜川抬抬下巴,“起来吧。”
班主?兴奋的说道,“大人,我和村长?按您说的这么?做了?,我们和我们的村民是?不是?真的像您当初承诺的一样,都能暴富啊。”
鹜川忽的轻笑了?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轻飘飘的道,“那当然?了?......”
随即一挥衣袖,班主?就被一股黑雾卷滚着撞上了?一棵粗壮的大树上,力道大到大树都跟着颤了?几颤,落了?满地的落叶。
班主?哇的吐了?一地的血,俩眼一闭,就气绝身亡了?。
村长?见班主?死了?,顿时脸色恐怖骇人,他?指着班主?又?气又?怕到浑身发抖,望向鹜川的双眼满是?不可置信,“你你你你杀了?他??”
“呵,不过是?一只畜生罢了?,杀了?也就杀了?。”鹜川浑不在意的道,“他?竟然?有胆子跟我要报酬,那就早该料道的。”
简喜也是?一阵错愕,根本就没反应过来,没想到这鹜川竟然?这样大胆,说杀人就杀人。
简直就像玩一样。
村长?红着双眼,白眼球上都冒出了?数条血丝,他?愤怒的指着鹜川道,“我们兄弟二人给你当牛做马,带着全村祭拜你二十余年,就换来这样的下场?!你还是?人吗你鹜川!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鹜川闻言倒是?笑了?,“我是?不是?人,你们兄弟俩不是?早就知道么?。”
简喜:“......”
鹜川肯定不是?人啊,这还用说么?。
到是?没想到,这班主?和村长?,竟然?是?亲兄弟。
真是?怪能演戏的,他?可没忘记,他?们刚到地方的时候,看这俩人之间说话的客气样儿,任谁都想不到,这俩人竟然?能是?亲兄弟。
见鹜川抬起手,也要像弄死班主?一样弄死村长?,简喜急忙冲上去,可他?离鹜川太远了?,就在这时,就见孙河冲上去,死死抱住了?鹜川的双腿。
鹜川手上动作一顿。
孙河大吼,“村长?阿爹,快跑!带着村里?其?他?人快跑!”
孙河是?绝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村里?人在他?眼前惨死的,尤其?是?村长?,如果没有村民们,孙河早就被活活饿死了?。
简喜也趁着这么?会儿工夫,赶了?过来,仔细一看,才发现地上的阵法竟然?是?血祭地煞阵,他?连忙将地上的阵法毁了?。
这已经是?他?近日来第二次遇见这阵法了?。
简喜心下一沉,见鹜川抬起脚,要踹孙河,赶紧将孙河拽起来。
幸好他?的臂力大,不然?怕是?拽孙河这么?个大男人还真就有点费劲。
随着阵法被毁,村民手腕上的剧痛传到身体?四肢百骸,意识都渐渐清醒了?,冷不丁一见自己跪在荒郊野外,手腕上还流着血,顿时都发出惊恐的嚎叫哭喊声。
简喜让郁衡、伍诚诚和孙河三人,带着村长?,一起带着村民赶快回村,想办法先给村民们止血保命。
伍诚诚和孙河连忙去了?,简喜一回头,见郁衡还站在他?身旁一动不动,不由?得纳闷道,“郁衡?”
郁衡摇摇头,“我跟你一起。”
简喜说不清是?什么?心情,就觉得有几分微妙,郁老狗这有点不对劲啊,不是?不对劲,是?很?不对劲啊。
正常人见到像鹜川这样,肉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玩意、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第一反应,不应该像伍格格那样害怕才对吗?
可郁衡的神情,却是?十分平淡。
甚至还有心思陪他?一起。
......话说,他?为毛无缘无故的要陪自己啊?!
鹜川听着郁衡的话,再见郁衡的表情,玩味的笑了?笑,道,“你这毛头小子,倒是?像我之前认识的一个人,那人也是?像你这样的不怕死。”
当初他?在忘川河水里?,刚孕育出神智的时候,他?还很?弱小,为了?防止自己被忘川河神所灭,他?把自己伪装的很?好。
连忘川河神都被他?的精湛演技骗了?过去,却没想到,竟然?没瞒过一只同样刚有了?神智的小野草。
那小野草就像是?一只张扬舞爪的小野猫一样,时常就十分恶劣的威胁他?,对着他?张牙舞爪的恐吓威胁一遍。
可惜,它的根生在岸边,即使?它再怎么?表现的威风凛凛,依旧无法挪动一步。
就像他?出生在忘川河水中,无论他?在怎么?气,再怎么?想揍那小野草,也无法出水一步一样。
彼此相厌,相互不顺眼,却又?不得相互不忍耐。
想到后来那野草,在一念之下,因着忘川河神飞升成神,又?在一念之下,因着忘川河神堕神入魔,把自己搞的神不神魔不魔的,鹜川兀地笑了?,唇边溢出一句蠢货。
本质上,他?们俩个是?一样儿的货色,都是?邪恶的种子罢了?。
简喜见劝不走郁衡,无奈的道,“那你藏到那棵大树下,保护好自己别添乱。”
简喜早就预料到自己要和鹜川打一场的。
不说别的,就光是?他?敢和自己长?着同样一张脸的这件事?,他?就膈应的不行,早就想跟他?大打一场了?。
郁衡这回倒是?没坚持,乖乖的点了?点头,走到撞死了?班主?的那棵大树下,竟然?还嫌弃的踢了?踢班主?的尸体?,见班主?的尸体?离自己远些了?,这才抱着双臂站在树下,望着简喜这边双眼专注的一眨不眨。
仿佛,只要简喜吃了?一点亏,他?就能立马冲上去将鹜川活活揍死一样。
简喜:“......”
鹜川看着郁衡那架势,倒是?又?笑了?,意味不明的对简喜道,“你这体?质依旧像以?前那样招蜂引蝶啊。”
简喜道:“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罢了?,我之前嫉妒你,非常嫉妒你,嫉妒你有人护着,有人爱着。”
“后来就觉得你蠢,蠢到不可救药,蠢到自欺欺人,蠢到宁愿自伤,也非要守着什么?人间大义、什么?肩上责任。”
“可后来就不了?,我可怜你,非常可怜你,可怜你是?个被心上人忘记了?的可怜鬼。”
简喜:“......?”
简喜一脸懵逼,“你在说什么?梦话,有病就去治,老子上辈子怎么?样,老子自己最清楚了?,用得着你在这放屁!”
他?敢保证,他?上辈子一直都是?只单身狗,没人爱他?,他?也不爱别人,一颗心都扑倒警异司上。
什么?被心上人忘记了?的可怜鬼,简直胡说八道。
鹜川啧啧的摇了?几下头。
倒是?郁衡的眉眼间,则是?迅速的爬上了?一层冰雪寒霜。
手中一层淡淡的青色光芒若隐若现,细看还能发现,那淡到仿佛只是?一个虚影的青色光影,是?一只龙头花灯的形状。
那花灯上的青色龙头也跟着睁着一双月白双眼,双眼不停的滚来滚去,仿佛怒意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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