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衡自从从简喜家离开后,就立马亲自带人,去荒山老林找里寻找那盏龙头花灯,找了?好久,掘地三尺,却连一片碎片都没找到。
后来他动用了?所有关系网,才在一位多年来,一直潜心研究神话故事?的老教授那里,得到了?关于这?盏龙头花灯的零丁信息。
相传这?盏龙头花灯名为【献神】,是用鲛人泪、帝王血、草木心制作而成?。在神话时?代,是神专门用来克制自身因七情六欲而产生的心魔和怨气的。
世人皆知草木无心,任何心魔和怨气,都无法?对草木升起半分作用,能修炼出心来的草木,神话记载中只有一位,那位是个花神,名为司青,掌管地府冥花冥草等一切花草树木。
相传,司青花神的本?体,是一株长在忘川河岸边上的普普通通的小野草,后来得忘川河神和龙皇之力,才化形成?人,后来又修炼数千年,才晋升冥界花神之位。
传言这?位司青花神将?草木心交了?出去,并杀了?人间?帝王,还到极南尽海之滨取了?鲛人泪,制作了?这?盏龙头花灯。
“后世的记载中,都说这?花灯是花神司青为了?封印自己心魔而自作的,可谁知道到底是真是假呢,时?代太久远了?,我研究了?一辈子,也没研究出来真相。”
“唉,其实我也很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可惜,怕是等到我入土那天,真相都不会在重现天日了?吧。”
老教授摘下了?老花镜,望着手里龙头花灯的图片,一脸感慨,“可我总觉得不像,如果真就是司青花神为自己炼制的龙头花灯,那为什么还要取名为献神呢。”
郁衡望着这?盏龙头花灯照片,一时?心头思绪繁杂,只是道了?句,“谢了?老教授。”
老教授摇了?摇头,花白的头发和眼角的褶皱,都让岁月见证了?他研究这?段神话所付出的心血,他拿出眼镜布边擦着眼镜,边对郁衡道,“我不信这?司青花神会为了?控制自己的欲望,就将?人间?帝王残忍杀死,导致人间?大?乱一年。”
“那时?间?,除了?人间?大?乱外,冥界地府也发生了?一件大?事?,地府中净化厉鬼怨气的忘川河,一夜之间?自我干涸了?,同时?地府中漫山遍野的彼岸花也刹那间?全部枯败。”
“我一直觉得司青花神杀了?人间?帝王,导致人间?大?乱,并不是他的本?意。而是他为了?制作这?盏龙头花灯,而这?盏龙头花灯和那冥界一夜干涸的忘川河,怕是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不过,”老教授笑了?笑,“我的这?种说法?,被其他研究神话的老头子们说我疯了?,这?种说法?不切实际,没有理论?支撑。”
“不过我还是觉得他们之间?好像有什么联系。不过啊,你听听就好,这?种说法?也确实是没什么依据支撑。”
“忘川河?”郁衡慢慢重复着这?几个字,脑海中又不其然想起了?梦中那个名叫忘川的白袍男人。
他急急的道,“老教授可是对忘川河神有没有什么研究?”
“忘川河神啊。”老教授将?老花镜重新?戴上,这?才道,“据说忘川河神的本?体就是那忘川河,流经三界,被誉为三界河流之母,长的更是三界之内他敢自称第二美,没人敢称第一的三界美人。”
“听说三界的厉鬼,都需要忘川河的净化,才能重新?转世。”
“因这?强大?的净化厉鬼作用,忘川河神并不能产生七情六欲,也不能喜欢上任何人,更不能产生欲望。因为欲望是让人滋生怨气欲念的根本?,如果他的心魂不净了?,就无法?抑制住忘川河内的厉鬼。”
“传言,忘川河神最终还是产生了?欲念,虽然不知这?欲念到底因何而起,但最终欲念滋生,忘川河内的怨气压制不住窜出河水,厉鬼在地府作乱,又跑到人间?界不说,忘川河水本?就流经三界,人间?界那一年,因为没了?人间?帝王,除了?战火频发外,海灾水难也频频上演,生灵涂炭,百姓民不聊生啊。”
“听说,那三年的祈愿花灯啊,遍布三界河流,逐水流到三界每一个角落。”
“再后来就是忘川河的自我干涸,忘川河神消失,祈愿花灯再也不见,人间?界的海灾水难也戛然而止。”
“而在这?之前,因为人间?界突然出现了?一位护国国师,听说那国师法?力高强,既可徒手劈妖邪,又可脚撼河山。在他超强的本?领下,民间?战火逐渐停止,又没了?海灾水难,百姓又过上了?富足安稳的生活。”
光是听着老教授讲述这?一段神话,郁衡的心里就十分的不是滋味,就像心口?被谁拿着刀轻轻刺了?一下,不是很疼,能忍受,却痛意无限蔓延。
郁衡告别老教授已经是夜里十点了?,他在外面吃了?碗牛肉拉面,就回到家洗了?个澡后早早睡去。
他有预感,听了?今天这?些关于那个名叫忘川男人的故事?,他肯定?会梦到他。
果不其然,他又做梦了?。
敬封城,红墙碧瓦,君王寝外,满朝文武大?臣排成?排叩拜在地。
寝内,陈设龙凤宝座,山水屏风,两侧有香炉,烛台,和日晷。
袅袅烟雾从香炉中缓缓飘出,人间?年轻帝王一身黑色龙袍,头戴十六鱼白珍珠冠冕,坐在宽大?龙椅上,望着身前一袭黑衣,手拎一盏残破花灯,脚踩鲜红彼岸花的天外来客,神色肃穆,“孤预感不久天下将?大?乱,百姓民不聊生,占星台也占卜七十二星宿之神,大?凶之照。孤自认为当任人皇以来,尽心尽力,尽职尽责,却不想到头来,还是到了?这?山穷水尽的一步。”
“也罢。幸得孤之血肉对天外贵客还有几分作用。若你当真能救孤之百姓,孤愿给?你心头血!”
“但是,你需得守护孤之百姓三百年,人间?百姓安康,阖家团圆。”
“司青,孤要你以神之名义起誓!”
司青手中的龙头花灯发出一阵阵铜铃声,两颗玉白的鲛人泪镶嵌在龙头上,将?整个龙头衬的越发鲜活起来。
“人皇大?可放心而去,我花神司青,说到做到,只要你将?心尖血给?我,我必定?护你皇室后裔和人间?百姓安居乐业三百年整,若有违背,天诛地灭。”
“甚好!”
人皇拿出一把锋利匕首,对着心脏就毫不犹豫的捅了?下去,鲜红的血液四?溅,将?画着山水画的屏风浸了?个透。
司青将?手中早就蠢蠢欲动的龙头花灯轻轻抬起,就见那龙头花灯快速飞到了?人皇的心口?处,对着他心脏上的刀口?狠狠吸起血来。
须臾间?,人皇薨,举国丧。
司青伸出雪白的右手,对准自己的心脏,狠狠插进去,再出来时?,手心中正?躺着一颗正?在跳动又火热的鲜红心脏。
鲜红心脏也自发朝着花灯飞去,刹那间?光芒大?盛,一盏由鲛人泪、帝王血、草木心组成?的‘献神’花灯,终于制成?了?。
司青看了?眼自己空洞洞的心脏位置,觉得有些过于难看,怕那人嫌弃,他手在那里一抚,就见大?片大?片红艳艳的彼岸花,密密麻麻的缠绕在里面,将?身体的窟窿给?补住。
他走出寝殿外,就见红墙碧瓦上,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正?站在那里,还有那个讨厌的火神。
他抿抿唇,脚步一顿,然后还是一步一步朝二人走来。
意料之中的,那讨人厌的火神又刺了?他几句,他也不出意外的反击了?。
也不出意外的听到了?自己心心念念之人的轻声责备。
司青紧了?紧手中拳头,却还是听话的收起了?满身尖刺,将?龙头花灯小心翼翼的递给?忘川,低低的道,“你喜欢的龙头花灯,我给?你做好了?。”
忘川叹了?口?气,望着司青的双眼冷漠无情,“吾不喜这?灯,你以后勿要在吾身上继续浪费心思了?。”
司青觉得委屈,自己为这?人付出了?这?么多,不惜甘愿以自身为人皇为奴三百年,可换来的却是他的冷漠拒绝。
他总是冷着脸拒绝自己。
司青只觉得自己没了?心脏的位置,依旧隐隐发疼。
见二人要走,他忍不住用龙头花灯拦在二人身前,眼露卑微祈求的望着忘川,声音痛苦又迷茫,“你、你可不可以不走......”
“如果你非要走,那这?龙头花灯你可不可以带走。”
忘川望着那盏龙头花灯,沉默一瞬,狠狠一挥衣袖,花灯落地发出砰的一声,四?分五裂。
他说,“吾是神,吾对这?世间?一切都没有欲望!包括这?盏花灯,你勿要再做多此一举之事?!”
“至于人皇之死,吾会彻查,望你以后好自为之!”
司青望着那盏碎成?一片一片的龙头花灯,双手紧握成?拳,双眼发红,浑身都在因为极致的隐忍而剧烈颤抖,他望着渐渐远去的白衣背影,疯狂怒吼,“忘川!你到底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忘川脚步一顿,却依旧没有回头,直到身影消散......
司青眼泪一滴一滴掉落地面,低声喃喃,“你也爱我不是么......”
他沉默了?片刻,望着那盏用来抑制欲望的龙头花灯,既然已碎,他决绝的做了?个决定?。
既然你不能动情,你不能有七情六欲,你要做你的忘川河神,你要背负你的责任大?义,那我就成?全你,我会永远的离开你,忘记你。
司青打劫了?孟婆,抢了?孟婆的法?器大?勺,舀起一大?勺子孟婆汤就要狠狠灌下去。
孟韶在一旁急的不行?,边想从他手中抢走大?勺,边劝说道,“神如果不能控制自己的私欲,生了?不该生的情,动了?不该动的心,就会被自己的欲望吞噬,造成?灾祸。司青花神,你懂吗?!就像爱情,不能没有,但也不能太过深情,深情便是原罪!”
“而忘川河神,肩负重责,他本?就不该生出一点私.情来!”
司青双眼翻红,雪白的右脸慢慢爬上一层妖异的黑色堕纹,那是只有堕神才有的印记,也是代表天道惩罚的印记,孟韶脸色瞬间?僵了?,指着那继续往上蔓延的黑色堕纹,不可置信的道,“你你你......”
司青不屑的嗤了?一声,狠狠灌了?一大?勺的孟婆汤,“不能拥有他,我就是堕入魔道又如何!”
“还有,你这?汤太难喝了?,加把劲儿,好好调调味道。”司青拍了?拍他的肩膀,脚踩艳红的彼岸花消失在望乡台......
孟韶:“......”
......
“忘川,你不要执迷不悟!你为何总是要执意护他!杀了?人皇,你可知这?雷法?有多厉害!”
“你以为以你神之躯就可以抵挡?!”
忘川低垂着睫毛不语。
“九九八十一道雷罚!你!”红袍火神君气的一甩手,离开了?雷罚冥场。
一道又一道雷电,带着千钧之击劈在忘川身上,忘川始终背着双手,身子挺的笔直,纵使嘴角都溢出了?鲜血,后背都被劈的血肉模糊,他依旧是一声不吭。
这?急的小紫龙说什么也要钻进冥场之内,想要替忘川抗个一二,却被红袍火神君一把拽住扔了?出去,厉声道,“如果你想让他形神俱灭,你就继续扰乱他的注意力!”
紫龙顿时?僵住不动了?。
却仰头发出了?一声又一声悲痛震天的龙吟。
忘川受完这?九九八十一道雷刑后,虽不至于形神俱灭,却也重伤,需闭关休养半载。
可他却只休养了?不余七天,就急着寻找司青。
等他找到司青的时?候,却发现他早已在人间?皇室当起了?护国国师。
司青半躺在黑色轿撵上,黑纱无风自动,胸口?的靡靡烈花若隐若现,朦朦胧胧间?,忘川望着他一手拿着酒壶狂饮,一手支撑着脑袋,半眯着眼,嘴角挂着玩味的笑意。
而在轿撵的四?周,则是跪拜着平民百姓们,百姓们都将?身子贴地面很近,面容虔诚。
能看的出来是发自内心的尊敬信服国师。
“司青,跟吾回去吧。”
“你是什么人。”
司青将?身上宽松的黑袍一紧,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眉眼微挑,“没想到敬封城内竟然还有妖邪存在,你带着一身狂猎怨气,竟然也敢拦本?座的轿撵,呵,是嫌死的不够早?”
忘川向来淡漠如波的眉眼里,乍然间?涌现了?涟漪,他望着司青望着自己的陌生目光,面色瞬间?苍白,他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道,“你、你不认识吾了??”
“本?座不曾见过你。”
“......”
忘川脚步不可抑制的后退了?两步,身形也有些摇晃,隐忍片刻,终究是吐口?血出来。
他嘴唇蠕动片刻,艰难的道,“不认识、不认识也没关系,跟吾回去,地府不会判你责罚。”
司青躺在轿撵上,懒洋洋的,望着忘川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小丑。
这?眼神深深刺痛了?忘川。
忘川只觉得心口?又涌起一股血腥之气,他强咽下去,朝他伸出手,低声重复道,“跟吾回去。”
就见司青突然发难,漫天艳红花瓣带着雷霆之怒,犹如利刃般朝忘川心口?刺去。
忘川望着那漫天刺眼的红,只觉得时?间?真是个荒谬的东西,短短几日内,与司青再见面时?,却早已物是人非。
他不想还击,他也无力还击,受了?九九八十一道雷罚,他如今还能笔挺的站在这?里,已经是得上天眷顾了?。
一袭花瓣利刃实实在在的打在心口?,忘川顿时?吐了?一大?口?血。
见他竟然如此轻易的被自己打倒吐血,司青诧异的挑挑眉毛,之前来找他国师麻烦的妖怪们,可是最基本?的闪躲还是会的。
这?人怎么这?么笨。
可不知怎么的,望着他受伤难过的脸,他自己也跟着难过起来。
就在这?时?,就见一只紫色神龙从天际俯冲而下,带着冲天怒气,对着司青,巨大?龙爪就狠狠抓了?过去。
司青在轿撵上一躲,尖锐龙爪抓破了?他靡丽黑袍,在他胸口?抓出狠狠三道血痕,司青眯眼,招出体内的龙头花灯。
只见一盏青铜色的龙头花灯,发出阵阵铜铃声,对着紫龙就要发起攻击。
漫天的鲛人泪珠,犹如带着强劲力道的冰珠,在漫天遍野的鲜红彼岸花下,朝紫龙打来。
紫龙龙息震震,龙吟贯彻天际!
那一颗颗带着尖锐冰锥的冰珠子,在龙息下软化成?水。
那日整个敬封城都发现了?神龙现世,龙降大?雨,万民俯首叩拜,大?呼天降神龙,天佑我敬封城!
而在这?一声声民间?祈愿中,紫龙口?吐人言:
“司青,你胆敢伤他!吾以神龙一族皇的名义诅咒你,诅咒你生生世世孤寡无倚!诅咒你生生世世抱憾终身!诅咒你生生世世遍寻三界,寻不到你心爱之人!”
“龙皇。”
紫龙身形一顿,恨恨转过头,见忘川眉眼淡淡,知道他生气了?,气自己诅咒司青。
龙皇愤愤的闭了?嘴,脸色很臭,将?忘川抓到背上,飞到万丈高空,这?才继续臭着脸道,“你都被他伤成?这?副狗样了?,之前更是为他一声不吭、默默抗下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可他呢!他竟然忘了?你,在人间?好不肆意快活!你竟然还不让我诅咒他!你到这?个时?候了?都还偏向他!”
龙皇真的要气死了?。
忘川望着大?好河川,躺在紫龙身上,朵朵浮云从身边飘过,手摸着龙鳞,感受着片片龙鳞传来的冰凉感,他气若游丝的道,“龙皇,我们相依为命多少年了?。”
“漫漫时?光,本?王哪记得那么清楚,就知道我自从有记忆后,就是你陪在我身边了?。”
“是啊,呵呵,你破壳的时?候,还管我叫过娘亲。”
紫龙脸色发烫,“那时?候还小,不自觉发蠢。这?种久远糗事?还提出来干什么。”
忘川摇了?摇头,望着无尽苍穹,眼角慢慢溢出一滴泪,“原来被人忘记是这?么难过的事?啊。”
“想当初,吾强迫他忘记吾的时?候,他一定?很痛苦吧。”
紫龙沉默。
“吾只是想说,有人护着真好,有你护着真好。”
“那当然,不管发生什么,我永远站你这?边。”
“龙皇,收回神咒吧。”
见紫龙不吭声。
忘川又道,“如果你不收回成?命,那你我的缘分,怕今日也是尽了?。”
紫龙气的浑身鳞片都炸了?起来,气呼呼的道,“你就只知道心疼他!那你自己呢!你看看你自己都伤成?什么样儿了??!你可是神啊,忘川河神啊!三界河流发源生命之母啊!何时?不是高高在上啊!你看看你现在!”
“你当初就不该一时?心软,养育了?那株狼心狗肺的小野草!草木无心,你看看他,即使化成?了?人形,晋升了?冥界花神之位,可他依旧是草心似铁,狼心狗肺!你值得吗!”
忘川红着眼眶,很久才低低的道,“值得。”
紫龙气的龙身都粗了?一圈,想说什么却噎的说不出来,可还是按照他的意思,默默收回了?神咒。
但却又在心里重新?诅咒了?一番:诅咒司青不管转世还是这?世,还是生生世世,只要他找配偶,配偶必定?暴毙而亡!只要他敢和人不清不楚,不清不楚之人必定?暴毙而亡!以上情况,忘川河神皆除外。
......
当简喜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就见蛋依旧是那个蛋,还白白嫩嫩的。
而他的母上大?人,正?好推门进来,手里拿了?一条印着五彩小卡车的毛毯子,轻轻的在蛋上裹了?几圈,然后收尾的时?候还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简喜:“......”
“妈,那就是颗蛋,你给?它捂毛毯干什么。”
苏柔见简喜醒了?,顿时?惊讶道,“呀幺崽你醒啦,我以为你还晕着,就没敲门,蛋当然也会冷啊,之前冷的都差点滚到床下。”
简喜抽抽嘴角。
直到苏柔给?他端来一碗骨头汤,让他喝了?好养身体时?,简喜喝了?两口?才感觉到不对劲儿,“妈,你你你怎么是这?么一副态度?”
苏柔摸摸脸,“那我该是什么态度?”
“你应该是啊!我幺崽生了?个蛋?!竟然不是个小宝宝!这?是妖邪啊!不是正?常人啊!救命啊!这?种疯狂咆哮的态度才对啊。”
简喜嘟嘟囔囔的道,“反正?不应该是眼前这?种母慈子孝的画面。”
这?回轮到苏柔疯狂抽嘴角了?,她?抹了?抹头上的汗,尴尬的道,“哪儿哪儿能呢,宝贝幺崽,你就是生了?大?南瓜出来,妈妈也不会嫌弃你的。”
苏柔说完就赶忙溜了?。
简喜:“......”
还生个大?南瓜,您怎么不说生个地球出来。
就在这?时?,就见孟韶拎着大?马勺进来了?,一脸要笑不笑的道,“不愧是知母莫若子啊,你妈在你昏迷的时?候,已经满庭院的疯跳疯嚎疯癫完了?,现在已经是一副发泄过后的平和状态了?。”
“想当初她?疯癫那样子,跟你刚刚那样,别说,还真是一模一样呢。”
简喜:“......”
“哦对了?,还有你家的那条蠢狗,叫什么简富贵儿的货,也跟着你妈一起疯了?,上窜下跳不说,按照你爸那话来说,就是它那狗腿倒腾的比赵四?儿都快,后来还是你哥看不下去,给?兽医打了?个电话,兽医来给?它打了?一副镇静剂,才逐渐安静下来。”
简喜眼角狠狠一抽,无语的道,“劳资只是生个蛋,生个蛋而已,生的又不是它的,它疯球个屁啊!”
孟韶摸了?摸鼻子,看了?一眼那蛋,那可是龙蛋,蛋里住的还是龙皇。
闻着来自于动物血脉里的王族威压,简富贵儿那条蠢狗,不疯才不正?常吧。
“那天我从医院里出来后,医院不会是传疯了?吧,说我一个大?老爷们生了?个蛋......”简喜越说越觉得心酸,嘴巴苦的要命,哪个老爷们会活成?自己这?副苦逼样子。
“那到没有,给?你做手术取蛋的时?候,胡老三给?所有医生护士都迷晕了?,后来更是把这?段记忆给?他们删除了?,现在他们脑海里,根本?就没有你简家小少爷去过医院的记录,医院系统里也没有,你大?可放心。”
简喜默默竖起大?拇指,“干得好!你帮我跟胡老三说一声,一个月之内我不会让她?在拖地了?。”
孟韶嘴巴一抽,不可置信的道,“你的意思是一个月之后,胡老三还是要用她?那两个细细的小狐狸爪子,抓着抹布来回拖地?”
“看情况。”
孟韶一脸黑线。
“哎对了?,抓我老哥入画的白槐花精呢。”
就见白槐花精在他床头默默的现了?身形,依旧是穿着一件白槐花旗袍,发髻上插着一截白槐花折枝,只是把手里拿着的油纸伞收了?,反而换上了?一个温度计。
正?在给?龙蛋测量窝里温度。
见简喜叫自己,她?便将?身形显现出来。
简喜惊的下巴差点掉了?,愣愣的问,“花姐,你在干嘛呢。”
槐素抿抿红唇,道,“胡三说,让我时?刻监控蛋的窝里温度,不然温度忽高忽低,怕孵不出来。”
槐素自打亲眼见证了?简喜作为一个男人,是如何生蛋的后,已经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深深怀疑。
每日都在怀疑人生。
脸蛋都肉眼可见的变瘦了?。
简喜:“......辛苦你了?。”
他望着孟韶道,“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蛋。”
他可不信自己会无缘无故生个蛋出来。
这?个蛋,绝对是个有故事?的蛋蛋。
孟韶揣着明白装糊涂,大?声朝客厅喊,“胡老三你过来,简喜有话要问你。”
简喜望着蹦蹦跳跳跳进屋里的红毛狐狸,见她?身上皮毛流光水滑的,比之前的毛色都亮了?好几个度,身上也肥了?好几个圈,差点连脖子都看不见。
简喜眯眼,“看来这?几天,你没少吃我家鸡啊。”
胡三娘舔着小爪子顿时?一僵,僵硬的抬头望着简喜,咧着狐狸嘴谄媚的笑了?笑。
简喜就道,“你得给?钱。”
胡三娘叉腰,口?吐人言,“我一个狐狸哪来的钱。”
“没钱也行?,那就我问你什么你答什么。”
“我问你,这?蛋是什么情况,别跟我扯人真的能生出人蛋来,你信劳资都不信。”
“这?这?这?蛋蛋是是是......”
见胡三娘对着两只小爪子磕磕巴巴的想说辞,简喜眯眼,他倒要看看这?俩能说出什么理由来。
“这?真的是你生的蛋。”
“废话,劳资当然知道是劳资亲自生的蛋,我是说这?是什么蛋,蛋里面是什么东西。”
胡三娘和孟韶脸色都不自然。
简喜眯眼,“你们不说那我就拿去煮了?,看看里面能不能吃。”
简喜嗖嗖的就拿着蛋去了?厨房,然后就见俩人大?惊失色的跟在他身后大?喊,“不要啊,千万不要!”
“咱先回卧室,这?里还有厨子和保姆,人多眼杂的,不好说。”
“好。”
等几人回到卧室的时?候,谁都没发现,匆忙间?几人竟然将?蛋给?落在了?厨房。
进了?卧室,下了?一层禁制,胡三娘就垂着小狐狸脑袋,蔫巴巴的道,“这?蛋是龙蛋,蛋壳里面是龙族的皇。”
简喜震惊,“卧槽,我自己竟然生了?个龙王出来????”
简喜脸色瞬时?变幻莫测起来,望着孟韶和胡三娘一脸的高深莫测,“这?么说来,劳资竟然不是个人?”
他竟然是条龙?!
胡三娘纠结片刻,一脸无情的否定?道,“不,你要相信你自己,你始终是个人,你要坚信不移,你能做个人有多不容易。”
毕竟当初可是你要死要活都不要做神了?的。
简喜:“......”
“谢谢奥。”
“不客气。”
还没等几人震惊完的时?候,就见客厅外传来苏柔的惊呼,“乔乔,你啥时?候来的?哎,你手里怎么也抱着个蛋?咦?这?蛋看起来怎么有点眼熟啊。”
众人就听万希乔乐呵呵的道,“这?不是听说喜崽生了?嘛,我和师兄还有伍格格,来给?喜崽下奶,本?来想给?他做一锅骨头汤补身子的,但我看厨房里都熬好了?,正?好见厨房还放着一个挺大?的鹌鹑蛋,我就把这?蛋给?煮了?,刚好煮熟,正?想给?喜崽端过去吃呢。”
简喜&众人:“......”
孟韶颤颤巍巍的问简喜,“你你你你蛋呢?”
就见简喜的头发,都风中凌乱的炸起了?几根,嘴唇哆哆嗦嗦的道,“在厨厨房了?......”
空气突然寂静,然后就听卧室里蹦出了?一句又一句的“卧槽”,然后就见众人突然就疯了?一样的冲出卧室,跑进厨房里。
然后又非常麻利的将?那蛋从开水里捞出来。
徒留万希乔、刘千、伍诚诚三人一脸懵逼。
懵逼中,就见一只红毛狐狸,一脸的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大?义表情,然后哆嗦着小爪子,就恶狠狠的按在蛋上,顿时?烫的她?狐狸脸都一阵扭曲。
苏柔愣愣的问,“你你们怎么都跑出来了??”
就见孟韶沉痛的道,“苏女士,你的孙孙蛋蛋,熟了?!”
“啥?!”
就见苏柔手指着简喜怀里,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蛋,嗓门都震惊到劈了?叉,“啥?!你说这?是我宝贝孙孙蛋蛋?”
简喜沉默的一点头,“嗯。”
“嗷——”苏柔抱着大?白蛋嗷嗷大?哭,“我的蛋蛋啊,嘶好烫!嗷——奶奶的蛋蛋啊,奶奶就去花园溜了?会儿弯,怎么回来你就成?了?一只熟蛋蛋了?!”
万希乔&刘千&伍诚诚:“......”
三人都一脸怀疑人生的懵逼表情,仿佛在说这?一屋子里都是什么品种的奇葩。
竟然指着一颗蛋说是喜崽生的???
还一口?一个大?孙孙???
然后就在这?时?,就见那蛋竟然从简喜的怀里挣脱开来,又重新?跳进了?装满了?沸水的锅里,啪的一声跳进去,开水溅的四?处都是。
众人:“......”
然后就见苏柔更是猛嚎了?一声,“我的孙孙啊,你这?是死不瞑目啊,都诈尸了?啊!”
众人:“......”
简喜望着那在开水里还不停变换角度的蛋,面无表情的望着孟韶,问道,“龙王大?人是不是比较喜欢在开水里泡澡?”
孟韶语调艰难的道,“......是是吧.......”
简喜揉了?揉额头,一脸无语的拽起躺在地上打滚、哭嚎孙子被煮熟烫死了?的苏柔女士,干巴巴的道,“妈,蛋蛋没死,蛋蛋在泡澡呢!”
苏柔的哭嚎顿时?卡壳,泪眼朦胧的道,“泡澡???”
“嗯。”
苏柔沉默半晌,反而将?手指按在煮锅的按钮上,简喜眼睁睁的看着自家母上大?人扭曲着一张脸,把按钮调到最大?,火力达到最猛,锅里的水又重新?咕嘟咕嘟的响了?起来。
而泡在锅里的大?白蛋,则是舒服的打起了?销魂的小呼噜。
简喜:“......”
......
有了?这?次有惊无险的煮蛋经历后,大?白蛋仿佛喜欢上了?在开水里泡澡的过程,每天都蹦蹦跳跳的跳到苏柔面前,等吸引到她?的注意力后,再将?她?引到厨房来,然后自己就跳进锅里,等着被煮。
苏柔:“......”
玩了?一次两次后,经过几天的时?间?,已经演变成?了?一天至少要玩煮蛋游戏三次,蛋蛋才会放苏柔去歇着。
苏柔坐在沙发上,望着正?瘫在柔软的羊绒毯里、摆葛优躺的某个大?白蛋,愤愤的想,人家奶奶带孙子是给?孙子喂奶遛弯陪玩耍,自己带孙子则是煮蛋煮蛋煮蛋......
煮他妈了?个头!
这?不公平!
苏柔愤愤的站起身,找到简喜,气呼呼的质问道,“蛋蛋的妈妈到底是个什么稀有物种?你给?我说出个一二三四?五六来,不然就你天天去陪蛋蛋玩煮蛋煮蛋煮蛋!”
简喜:“......”
简喜想了?想,自己真就没跟任何人亲密接触过,能无缘无故生下个蛋,他也挺纳闷。
他之前问过孟韶和胡三娘,那俩货说他是不可能自己就怀上的,肯定?有引子。
然后简喜就细细回忆了?一番,发现确实有一次有过亲密接触。
郁——老——狗!
简喜狠狠握拳,是了?,他就跟郁老狗误打误撞亲过。
竟然没想到,那么一个乌龙吻,让他搞个大?白蛋出来。
乍一听,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母鸡呢!
不行?,自己要去找他,让他承担起蛋蛋爸爸的责任!
凭什么只有自己要担责!
简喜决定?去找郁衡要抚养费!
虽然他不差这?两个钱,但就是气不顺,凭什么。
要抚养费之前,他决定?先去给?蛋蛋做个亲子鉴定?。
到了?亲子鉴定?中心,简喜就被拦住了?,原来做亲子鉴定?还需要郁衡的头发,幸好郁衡之前在他这?借睡,床上地板上有头发掉落。
简喜望着手里也不确定?到底是谁的黑发,捏着就再次去了?亲子鉴定?中心。
这?次倒是畅通无误,可惜他捏着头发和一个蛋出来,医生顿时?一脸‘你拿我老头子耍什么耍’的气愤表情。
简喜指着大?白蛋急忙道,“这?蛋真是我生的,你赶紧帮忙鉴定?看看。”
医生无语的道,“你生的?你也真敢说,难道现在鸵鸟蛋都是人产得了??”
简喜:“......”
再次听到鸵鸟蛋三个字,简喜恶狠狠的在心里骂道,劳资讨厌鸵鸟蛋!
医生翻翻病例,头不抬眼不睁的又道,“你要是真想鉴定?这?只鸵鸟蛋是哪只鸵鸟产的,建议你去兽医中心!”
简.鸵鸟.喜:“谢谢!”
然后抱着蛋就直接去了?郁衡公司。
简喜对着前台小姑娘气呼呼的道,“劳资找郁衡,让你们老总出来见我,就说我是简喜!”
郁衡嘴角抽搐的听完前台的电话,让前台将?简喜放上来。
等简喜来到郁衡位于二十三层的办公楼,他正?捏着红酒杯站在落地窗前看风景。
一回头,就见简喜抱着一颗蛋气呼呼的朝自己走过来。
郁衡:“......”
简喜面无表情的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吐出来一颗蛋,这?蛋还是你的。”
让他在郁老狗面前承认蛋是自己生的,那是不可能的。
难道他不要他身为男人的面子和尊严了?吗?!
郁衡:“......”
郁衡无语,“好好反省一下,你每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简喜:“????”
简喜:“这?踏马的真的是你的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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