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凭渊面色一僵,不悦地走到门口:“回来做什么?”
白南怔了一下,怒道:“你这是什么语气,难道不应该热烈地欢迎我吗!好酒好菜呢!”
“谁让你这时候回来的?”
“……你怎么翻脸无情!”白南指着他骂道,见他身后出现一个身影,“圆圆,你来得正好……啊啊啊!你是何方妖孽!”
白南睁大着眼,面目惊恐地向后退了两步,不可思议地指着穆予安:“你为何和圆圆长得如此相像!”
穆予安眨了眨眼,手搭在宁凭渊的肩上,耀武扬威地看着白南:“圆圆是哪个小贱人?”
白南震惊了。
穆予安又侧头在宁凭渊耳边吹了口气:“嗯?你来说说,和那位圆圆是什么关系?”
宁凭渊:“……”
白南震惊之余,马上冲到穆予安面前,揪着他的衣领,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半晌才说:“你这身衣裳挺好看的。”
穆予安:???
“你认出来了?”他问。
白南好笑地松开手,正了正自己的衣冠,潇洒道:“那是,且不说你们长得如此之像,单是这近宁凭渊的身,可不是什么人都敢的。普天之下,只有圆圆那不要脸的才敢做出来。”
“谢谢夸奖啊。”他磨牙道。
“不过,你这是……”白南仔细打量着他的身体,仍然有些诧异,“你是个男人?”
穆予安点点头。
白南感觉自己才出去数月,怎么回来就变天了?!
“那你们、你们你们……”
“你们”了半天,他也没说出个所以然,视线在二人身上不住地打量,待注意到两人的姿势时,竟然在心里松了口气。
“挺好的。”他笑了笑,看向宁凭渊,露出一个真诚的笑,“上天很眷顾你。”
宁凭渊以微弱的弧度点了下头,道:“他是穆予安。”
“穆予……什么!”白南倏地往后连退数十步,如遭雷劈,“他就是你说的那个穆予安!?”
“没错。”穆予安喊道,而后小声地问身旁的人,“你说我什么了?”
“说要取了你的狗命。”宁凭渊淡淡道。
“那不行。”穆予安勒住他的脖子往自己这边带,阴恻恻地威胁道,“现在是你的命在我手里,赶紧跪下叫爹爹。”
宁凭渊刚一扭头,白南就冲了前来,带起一阵风。
“所以你们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白南吼道。
宁凭渊轻轻挑眉,侧头垂眸看向穆予安,对方默契地看着他,两人相视一笑。
白南觉得自己很多余,但是哪怕多余,他也要问清楚始末!
之后,穆予安一五一十地将两人间的事说了出来,白南惊讶得嘴都没合拢过。
半晌,他才幽幽道:“所以你竟然成功地在我们众人面前,伪装了这么久?”
“嗯。”
白南顿觉人生有些艰难:“我们这么多人!都被你瞒过去了!”
“运气好,没想到你们都没发现。”穆予安笑了笑。
白南深深叹出一口气,再仔细一想,也不是没有可能。
首先,宁凭渊本身对女人就没有兴趣,自然不会对她身份多加怀疑。而且穆予安刚到清都山的时候身体比较虚弱,后面又突然接收了宁凭渊的灵力,导致脉搏时隐时现,若不细究还真察觉不出来。
其次,连勋、焦朋义等人毫无怜香惜玉之情,甚至就没把穆予安当过女人,哪会注意到细节问题。
再者说,虽然他自己喜欢研究花花草草,可毕竟不是真正的大夫,只对修炼感兴趣而已。
竟不曾想,这么一群法力高深的人,让穆予安在眼皮子底下隐藏了这么久。
“这都是命。”他感慨道。
穆予安等了一会,见他渐渐消化这个事之后,才问:“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
白南先是看了一眼宁凭渊,又向穆予安确认了一遍:“你知道他的病症了?”
“知道了,我想问问你,有什么办法治疗吗?”
白南手指在桌上敲了两下,看着面色紧绷的宁凭渊,沉声道:“我去了隐星宗。”
宁凭渊猛地抬头盯着他,眼里闪过一丝危险的意味,半晌才问道:“你去做什么?”
穆予安突然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伸手在下面握住了宁凭渊的手,安抚地捏了捏掌心。
宁凭渊微微侧头看过去,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白南道:“你什么都不说,只好我亲自去查探一番,才好对症下药。”
穆予安点点头,他也觉得隐星宗似乎是宁凭渊的禁区,起初他以为隐星宗不过是一笔带过的地方,但越到后面越发现隐星宗有太多秘密了。
宁凭渊手渐渐捏成拳,道:“你查到了什么?”
“我去了那个隐星宗山下的小木屋。”
“小木屋?”穆予安想起上次敖若带着人来围攻宁凭渊的时候,曾经提到了什么小木屋,使得宁凭渊当场失控。
想到这里,他赶紧握住对方的手,试图用温度感染到对方。
白南静默片刻,视线不住在宁凭渊脸上扫视着,似乎想从他的表情里找到一丝破绽,他沉声问:“我打听到了一个人,宁嗔,他是你何人?”
宁凭渊身体一僵,手上青筋突起。
穆予安忙搓了搓他的手:“怎么了,是你认识的人吗?”
宁凭渊哑然无语。
白南从他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道:“宁嗔,数百年前修真界第一大剑修。”
穆予安微微讶异,疑惑地看向白南:“姓宁?”
“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宁嗔是你的父亲吧。”白南眼睛一眨,看向宁凭渊。
宁凭渊脸色发白。
穆予安想了一下,劝诱道:“我们一起治好病,长长久久地在一起,好不好?”
宁凭渊神情微动,敛眸沉思,就这么静静地坐着,久到他们都以为宁凭渊不会再说出任何秘密的时候,才见他缓缓开口道:“是。”
白南顿时冒起一阵冷汗,道:“宁嗔原是隐星宗的大弟子,资质甚高,是隐星宗飞升的第一人。”
穆予安眨了眨眼:“那不是很厉害吗?你爹现在在什么地方?”
白南叹了一口气,犹豫道:“可惜在飞升的时候,没能躲过八十一道天劫。”
穆予安微微瞪大了眼,用力地握住宁凭渊的手。
白南继续说:“不过,外界知道的事也就这么一点了,后面他不知所踪,是死是活都无从得知。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有了个儿子……”
宁凭渊深吸一口气,道:“他被人救了。”
“谁?”
宁凭渊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茫然,脸上浮现出怀念的神情,似乎看见了什么,嘴角浮现起苦涩的笑意。
“我娘。”
白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所以是你娘救了受伤的宁嗔,而后两人互生情愫,才有了你?”
“嗯。”
“那你娘是何人?”
“一个普通人而已。”
白南正色道:“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我才好寻找合适的办法。如果你隐瞒或者欺骗的话,只会让自己越来越艰难,包括穆予安。”
宁凭渊眼皮微跳,侧头看着穆予安,良久才点头:“她确实是一个普通人。”
白南见他不似撒谎,眉头渐渐拧成结:“你们一家人后来住在隐星宗的山下?”
“嗯,父亲说他是隐星宗的人,哪怕没有功力了,也要守护在此。”
穆予安静静地听着,却从这句话里听出一丝恨意。他想了想,问道:“你为何会灭了隐星宗?”
“他们该死。”
“为什么?”
“该死。”宁凭渊加重语气。
白南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停止追问,而后换了个问题:“你娘知道你爹是曾经的大剑修吗?”
一听到爹娘的事,宁凭渊的神色又渐渐柔和了下来,摇头道:“她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连脸饭都做不好。”
“你爹娘的感情好吗?”
宁凭渊点点头。
“那最后一个问题,你身体里的那个人,是何时出现的?”白南问。
宁凭渊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摇头道:“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
穆予安总觉得哪里出现了纰漏,他仔细回想了一下,突然想起一件事,奇道:“你为什么讨厌牡丹?”
闻言,宁凭渊倏地睁开双眼,直直地看向他:“你说什么?”
“牡丹花,为何清都山没有牡丹花?”
白南竖起耳朵,他不知道还有牡丹花一事,疑惑地看向宁凭渊。
宁凭渊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扁扁说的,他说你不想看到牡丹花,他还偷偷种了一盆。”
“种在哪里?”
“额……他说一个朋友家里。”
宁凭渊沉思片刻便有了答案,道:“莫老爹。”
“你怎么知道?你和他不是记忆不同吗?”
“但是,莫老爹是我爹的朋友。”
“什么?!”穆予安和白南异口同声。
白南奇道:“莫老爹是守山人,可从来没有离开过,怎么会……等等,是你爹来到这里的?”
“嗯,他选择飞升的地方时,无意中发现了这里的灵力。结果却灵力尽毁,倒在这里五六天,被娘发现后,带着去山脚下的莫老爹家休养数月,三人也成了好友。”
白南突然想明白一件事,他之前很是不理解莫老爹为何要将老黑的穴道封住。现在想来,大抵是有前车之鉴,不想让老黑走上修仙的路子。
而穆予安也恍然大悟,莫老爹口中所说的去世多年的朋友,竟然是宁嗔?
“所以,你爹喜欢牡丹花?”
“可以这么说……”宁凭渊欲言又止,“因为我娘最爱白牡丹。”
“那……”穆予安张了张嘴,却没问出来,直觉即将触碰到了他最里层的禁区。
你的爹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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