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用真心换真心

大清早被任枫楠一招重腿出击,搞得施纾逸一上午都在隐隐作痛。她都有些担心这一下会不会让这具身体“不举”的毛病雪上加霜。毕竟原身还在时好像就是被人给一脚踹坏的……

再加上大小姐这一脚……感觉除非休妻,不然大小姐的幸福可就没指望了。

本来可能还有点希望,被大小姐自己踹掉了。

我要不要找出老大夫给的药吃一吃,挽救一下大小姐的幸福?

施纾逸瘫在自己的床上,苦中作乐的想着。

不不不,还是别了,就让大小姐守活寡好了,来啊,一起互相伤害得了。

虽然心里清楚大小姐根本不会在乎跟她有关的事,这件事对大小姐来说更是无关紧要,但是施纾逸还是赌气的自欺欺人。

起码她们现在还是妻妻。

虽然是爬床会被打的那种。

卑微.jpg

……

因为自己在大小姐身上溜须rua肚的疯狂作死行为,经过今早无情的教育后,施纾逸学乖了。

你大小姐就是你大小姐,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空谷幽兰,清丽脱俗……最重要的是人家手里还握着全村人的尚方宝剑,要搞死她这个渣仔简直易如反掌。

TAT多么痛的领悟~

经过这一茬,能明显感觉到大小姐对她更加警惕了,早饭用过后就宣布以后进她的房门都需要敲房门经她同意后才能进去。

明明以前白日里连房门都敢不关的。

可能是怕她又爬床吧啊→_→

嗯……姑娘家这样……就整挺好的←_←

施纾逸一手托着盛放着午膳的食案,一手叩响了房门,待到里面的人回了一声“进来”,才敢推门进入。

屋内大小姐仍旧是坐倚在床榻上,手里正翻看着那本最常见她细阅的医书,周身林下风气,气质高雅,施纾逸觉得空中要是能飘些香薰青烟就更完美了。

可惜这只是间陋室。

轻落脚步,行至床旁,没敢靠得太近,将食案放置到床边的小方凳上,才提醒入迷的女人该用餐了。

“你先用着,碗就放那里,我午后下趟田,把新买的苗插上,晚点回来再收拾。”提醒女人用餐后,施纾逸就走到了门边交待到。

“嗯。”女人面容冷淡,语气平静地回了一声,视线依旧停留在书页上。

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施纾逸将房门重新关上,深吸一口气,其实她现在还蛮尴尬的,就算她心再大再宽,隐私部位被人兜了一脚,这事连发生一天都不到,让她见到当事人是不可能若无其事的。

实际就是有些害臊。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大小姐对她更冷淡了呢。

呃,想多了,她也没见过大小姐对她热情过啊。

大小姐要对她热情了那才可怕呢。

施纾逸耸耸肩,到院里拿上斧头就出门了。

田里沟渠已经挖好了,现在荒田变水田,可以插上晚秧了。想到前些天的松土工作完全是靠她一人手工翻过来的,施纾逸就深觉腰酸。

要是有牛拉犁就好了。只是村里唯二的有牛的人家也就村长家和黎主簿家,她和人家都不熟,别人家好几亩地才需要用牛力,她们家这一亩田拉头牛过来就有些大材小用了。

等以后有钱了,就先搞它个几亩田几头牛!很踏实的小目标呢。

种田不是长久之计,可惜现在还未完全安顿下来,连这个村子的土地都还没踩熟,何谈赚钱的商机。

目前还是老老实实跟着村民一起种田做好双抢吧,先确保来年有米吃再说,之后再多找些机会逛逛……

施纾逸从别的村民手里买了些培育好的秧苗,不贵,也就百来枚铜钱,够她这亩田种的了。

秧苗已经被放好在田边了,根须有湿泥包着,暂时不用担心苗子会焉巴掉。

但是速度也得快一点,家里柴火烧完了,她得赶在太阳下山之前去砍些回来。

只是她虽出身农村,但这插秧拨种之事也是毫无经验,只能走去临旁的田边去请教有经验的村民们。

“林叔!”这田里混了几天,周围这片田地的人家多多少少也认了个大概,便找了个离得最近的大叔问。

被叫道林叔的人是个留着短须,身穿短打的中年男人,看面相很是憨厚,此时正弓着腰背快速地插秧。听到喊声,男人立起身子看了过来,笑声说,“阿逸,喊叔啥事啊?”

“我想问下这秧苗要怎么插种。”施纾逸不好意思的挠挠脸,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村子里的人都自来熟的唤她阿逸,可能是村民朴素,叫人都喜欢用单字吧。

“这个简单,过来我教你。”男人豪爽地说,招招手让人走到他这侧的田边看,“就这秧苗啊,握个一把在手里,另一只手就分几株来插土里。”林叔抖抖手里握着的那把秧苗。

“嗯嗯。”

“记得不要一株一株的插啊,秧苗立不直,长不活的,一次三、四株,像这样用手指护住根捏住,然后这样插进泥里。”林叔说着示范了一遍。

“嗯嗯。”

“秧苗和秧苗之间隔着两个拳头,这样以后苗长了就不会挤苗或是倒苗啦。”

“嗯嗯。”

“要这样退着步子插苗,才不会把插种好的踩倒咯。”

“嗯嗯。”

“听懂了?”见人一个劲的点头,男人憨厚的脸上露出疑惑。

“嗯嗯。”就这样那样,再那样这样。“我会了,谢谢叔!”施纾逸挥挥手,跑回自家田里准备大展身手了。

“客气!”男人看她好像真的懂了的样子,放心地弯下腰继续插种了。

这头,施纾逸撸起袖子,绑起裤脚,脱了鞋袜,下到水田里。

脚马上就陷了进去,水泱到了小腿肚。

在这炎热的午后,田里的水倒是冰冰凉凉的,有些舒服。稍微适应了水温,施纾逸就跃跃欲试,抓了一把秧苗,开始从田的一角插起。

过了一刻钟,看着刚插好的十五束歪七扭八的秧苗,施纾逸无语到了。这就是典型的脑子学废了么。

叹口气,告诉自己要慢慢来,速度慢没关系,要先确保秧苗不是歪七扭八的才行。

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腰一弯一弓,渐渐地动作熟练起来,秧苗也插得得心应手了。

等这亩田插种完,已过去近两个时辰。太阳的光线不再强烈,余辉也无午时那般的热度,太阳快落山了。

想起还没有上山砍柴,施纾逸赶紧爬上岸,拎起自己的鞋袜和斧头就往通上山的小道跑去,“林叔,我先走啦!”路过憨厚男人的田还不忘打声招呼。

“哎!”林叔抬头看去,只看见年轻仲人带着一腿的泥巴光着脚跑路。

施纾逸风风火火地往山上跑,脚上都是泥,不好穿鞋,想着等路过小河的时候再洗一下,只是这脚和小腿上总有些痛痒的感觉。

……

在天堪堪黑下,施纾逸背着捆柴赶回了家。

看到屋里掌起的灯和院里轮椅上坐着的大小姐,施纾逸愣了一下,那一刻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就好像一直彷徨奔波的心顿时安顿下来,让施纾逸脱口而出一句,“我回来了。”

随即又反应过来大小姐不是在等自己,这样也太自作多情了,又掩饰到,“呃,饿了吧,我去做饭。”

说着将背上的柴卸下,大柴堆叠在院子,先把细柴扒拉进厨房,用来烧火做饭。

大小姐看了眼她匆匆进去的背影,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手中干巴的植物叶片,片刻后又将叶片凑近鼻翼细嗅,陷入沉思。

用买来的咸肉和村民送的鸡蛋炒了两个菜,晚饭二人就一块在中堂吃了。

食不言寝不语,大小姐依然保持着她的高雅,不言一词,施纾逸也只能闭嘴配合。

饭后任枫楠回到自己的屋子,施纾逸则收拾起碗筷……

厨房里正烧着热水,柴火已经添足,施纾逸才出来院子透口凉气。

为了不让水上漂油,洗一身油质,她可是刷了好几遍锅,弄得起了一身汗,果然这灶台得尽快改造一下,不然因为担心洗澡水有菜油味,就要天天洗好几遍锅,也太麻烦了。

施纾逸坐在院里的柴堆上想着。

这会能坐着歇会了,才敢把鞋脱下看看。

右边光溜溜的细白小腿上有两处伤口,就连左脚的脚背上都有一处。不像是被划伤的,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伤的。

是被蚂蟥咬的。

难怪当时走在路上感觉有些痛痒,等她到小河边清洗掉泥垢后就看见小腿和脚背上的蚂蟥,当时可没把她恶寒坏了。

那软趴趴的东西正吸附在她的皮肤上,吸盘下的锯齿划开她的皮肉,吸食着她的血液,周围还有血液顺流而下。

真是太恶心了!

施纾逸知道对付这种东西不能直接硬拽下来,要是吸盘断在上面就不好了。

这个时候只能用力拍击附近的皮肤,将它震落。

忍着浑身竖起的鸡皮疙瘩,将身上恶心的东西清除掉后,用河水仔细泼洗干净,施纾逸赶紧穿上了鞋袜,怕又被什么东西黏上。

只是这大夏天的被闷在鞋袜里,伤口都有红肿、刺痛起来。

现在放出来透透气,感觉舒服多了。

施纾逸坐在院子里吹着凉风,感受着这夏夜里的凉爽。再看看小腿和脚背上的红包包,心中泪流满面。

她现在可算深刻的体会到了: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首诗的意境了。

而在另一侧的房内,被施纾逸以为又在挑灯夜读的大小姐,实则正坐落在窗前,沉默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

第二日清早,施纾逸捧着装着脏衣的木盆进到大小姐的房内将大小姐换洗下来的衣物一道收走。临出房门前却见到大小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害!放心,我一定给你洗得干干净净。”

“……”

施纾逸做完保证,就将房门关上了。却没看见任枫楠一脸无言的表情。

……

厨房水缸里的水不够用了,来来回回的打水洗衣服,还不如直接将衣服装去河边洗来得方便。

于是,施纾逸捧了一盆脏衣物,手肘子上还挂了只木桶,桶里放了根棒槌,就这样走到了平常大妈们洗衣服的‘圣地’。

果然这个时辰已经有不少大妈大婶在了,这片下游河岸闹闹嗡嗡的,就像是现代都市的菜市场一样。

施纾逸看到了廖伯母,见她旁边那还有一小块空地,就捧着东西走了过去。

“廖伯母。”

“哟!阿逸!也来洗衣服啦!”廖伯母听到声音回头见到来人,脸上洋溢着欣喜,“来,在这洗着。”说着边移了下自己的木盆又腾出点位置。

“哎!好。”施纾逸应着,将东西一一摆好。

“你家娘子最近还好吧?”廖伯母边用棒槌敲打着衣物,边笑着问到。

“啊,挺好的。”痛经也就是头一天的事,后面倒没见她像第一天那样疼得捂肚子了。

施纾逸手上不停,也拿出衣物开始击打清洗。

“那就好啊,看样子你们现在相处得很不错?”

“哈哈,还行。”本来可能渐渐会发展得不错的,现在怕是被她那一夜爬床睡没了。想到大小姐那一脚,施纾逸都还有些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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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啊,见到你现在改过自新,温柔贤惠的样子,我就放心了。”廖伯母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从她的语气里不难听出她是真的开心。

贤惠???认真的吗?!

“别看这世道都说仲人是最难成家的,我倒觉得啊像你们这样的妻妻可比普通的夫妻要幸福得多。你瞧你廖大伯,会过来给我洗衣服吗?连饭都不会做更别提洗什么衣服了。”

“是,我也觉得。”嫁个男人不就相当于给人家做保姆么。呃,虽然她现在是入赘,和嫁给大小姐的意思差不多,目前……差不多也是个保姆……

可是大小姐香香软软,关键是长得还贼漂亮!可比臭烘烘硬梆梆的男人强太多了!

“所以啊,你们可得好好过,就像你在祠堂当着大伙的面说的那样,好好待人家。阿逸,我知道,你从小孤苦伶仃,没享受过几天天伦之乐,听到你说想有个家的时候,伯母这心里也不好受得紧。现在你有家了,任小姐就是你的娘子,你的家人,你可得好好对人家。”廖伯母说到心坎上,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施纾逸语重心长地说到,“虽然你以前做了很多错事,但是在伯母看来,那都不像是你,可是做错了终究是做错了,就要敢作敢当,知错能改。任小姐现在心里肯定还膈应得很,那你就更应该对人家好了。你要相信,只有用真心换真心,才能有你想要的家。”

在听到廖伯母说出那句“在伯母看来,那都不像是你”的话时,施纾逸心里咯噔一声,差点以为是姜还是老的辣——将她看破了。接下去的话却让她明白,这只是长辈的劝谏。心下松了口气。

可是那句“你要相信,只有用真心换真心,才能有你想要的家。”却再次将她拉进沉思。

真心,家。

确实,她一个有父有母有爷的人,却宛如没有家的孩子。不就是因为没有真心么。父亲对她没有真心,爷爷对她更没有真心,只有母亲……

可是那微薄的一颗真心无力支撑起这个家……

“是,我说过会好好待我的娘子,好好照顾她,好好宠爱她,我一定会说到做到的……毕竟我是真的想有一个家。”

无根之人,唯有归家,才有其根。

唯有真心,才能有家。

……

“欸!这就对了。”廖伯母开心地笑了。正好她盆里的衣物都洗完了,“你啊,就好好干,会宠妻就对啦!”

“还有啊,那个带子,你可得好好洗干净啊,这给你娘子贴身用的,可都得用点心。”廖伯母收拾好洗具,端起盆子,准备回去了。

“啊?什么带子?”大小姐的腰带吗?

“欸!月事带啊!”说这话时廖伯母的声音明显低下了几度,显然也是极为害臊。

“啊?要洗?”∑(口||

“那是哩!不然怎么用?!”

“不是用完就丢吗?”这东西不应该是日抛吗?!她每次都是帮忙丢掉,还放火烧掉惹!(°ー°〃)

“用完就丢,哪那么多布条子给你丢。这一条用个几年都莫得问题哩!”

几年??!

一条姨妈垫用几年?什么概念?!

这不跟我说要用四十米的大刀砍洗我一个概念吗?!

廖伯母见她那呆滞的表情,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这不就个普通常识问题么,这娃子不是个仲人么,不也会有那几天?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随后想到了什么,廖伯母的眼里又涌现出一抹怜惜。

欸,这可怜的娃子,小小年纪就没了娘,没人教她,也确实……

施纾逸要是知道怕是会更加无语,她从原身的记忆里看到的就是用完就丢啊?

可能原身三月抛一次,不是很多?

“伯母,那你那天给我娘子送了……几条?”施纾逸吞吞口水。

“……五条。”

她记得自己烧掉了四条……Σ(っ°Д°)っ!

施纾逸突然想到清早自己去收罗大小姐的脏衣物时,大小姐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啊惹!不会是因为她烧得大小姐没有姨妈垫用,想找她要又不好意思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