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正因腾腾冒着热气的麦乳精无法下嘴着急呢,睁着被热气蒸得雾蒙蒙的大眼看了半天才明白二哥的意思。
她咧着小嘴笑了,拿过沈肆那杯麦乳精就朝里?面吐口水,一口,两口,攒一会儿再来一口。
终于逮到机会啦。
呕、呕,顾海岛用手掐住脖子,看到她这不讲卫生的动作差点吐出来。
“你给我安静点。”顾海洲低喝。
没准咻咻的口水真能给沈肆治腿呢,为啥不试试。
就是治不好,他也没什么?损失。
一滴口水都没有了。顾海洲想叫沈肆过来喝,突然发现即使咻咻吐了那么多?口水,沈肆那杯麦乳精也比其它三?杯少。
他把自己面前那杯跟沈肆那杯调换了位置,才叫沈肆过来。
沈肆正在跟贺文远、王巧蛮说话,听到喊他就过来喝麦乳精,刚端起来想喝,他看到自己那杯明显比另外三?杯多。
他想起了什么?,对顾海洲笑笑,将自己的水杯递过去,说:“给你喝多?的,我不饿,喝少?的就行。”
哈,中计了。顾海洲正紧张得小心脏快跳到嗓子眼,忙不迭接过沈肆递过来的水杯,笑着说:“我饿,正想多喝两口。”
四个人安静地喝完麦乳精,看沈肆最后一口下肚,顾海岛问:“沈肆,你那杯好喝吗?”
沈肆警惕地睁圆眼睛:“……”什么?意思?
“你那杯有咻咻的口水,她吐了好多口。”顾海岛幸灾乐祸地说。呕,他又想吐。
顾海洲拿胳膊肘顶顾海岛:“你急啥,他还没消化呢。”
沈肆想哭,他的俊脸白了又白,怪不得刚才气氛那么怪,原来是他们动了手?脚。
他竟然还喝得那么香甜。
“咻咻,你这个小胖砸。”他突然站起来,朝正盯着麦乳精罐子准备喝第二杯的咻咻伸出双手想要抓她。
小胖砸也不是所有时候都笨拙,这时候就灵活无比,咻咻一闪身,推开竹椅,朝青菜地跑去。
她在前面跑,沈肆在后面追,绕过大树,绕过王巧蛮跟贺文远,穿过菜地,绕到几个专家住的房子又绕回?来。
沈肆始终抓不住咻咻,她小腿倒腾得飞快,有时候故意逗沈肆,故意跑慢让他以为就快追上,就在他手?快够到她时又闪身跑了。
像一头把捕猎者逗弄得团团转的小兽。
顾海洲跟顾海岛也加入追逐游戏,四个人跑得满头大汗。
顾海洲拉住顾海岛,指着沈肆的腿说:“你看沈肆的腿脚是不是跛得没那么厉害了。”
平时他跑得快了向一侧倾斜的厉害,就跟地不平一样,现在看起来很稳。
顾海岛惊到了:“真的,他没那么跛了,难道咻咻的口水真的有用?还是立竿见影的效果??”
“沈肆,你们俩快停下来。”
顾海洲兄弟合力把沈肆围住,问他:“你的腿脚是不是好点了?”
沈肆一怔,好像刚才跑得时候确实比以前轻快,他按平时的步速走了几步,然后惊喜地说:“好像真的好了不少?,跛得没那么厉害了”。
顾海岛喊:“妈、小姨、贺叔叔快来看沈肆,他好像没那么跛了。”
王巧蛮腾地一下站起来,说:“快走几步我看看。”
贺文远反应没她那么快,才这么?点时间腿脚就能好一些?
等他看到沈肆走过,吃了一惊,真的比刚看到他时好多?了,对比明显。
“呦,真的,好多了。”王巧蛮也惊疑地说。
王巧针也赶紧从厨房出来围观,她也同样惊讶地说:“咋突然就好多了?”
顾海洲说:“咻咻给沈肆吃了口水,就跟她给爸吃口水一样。”
王巧蛮相信是咻咻口水的作用,小闺女就不是一般小孩。
王巧针跟几个小家伙相处过,他们说什么?匪夷所思的话她都接受良好。
只有贺文远听不懂,他觉得自己在听什么?哑谜。
不过沈肆能好起来,最高兴的人是他,要不他的愧疚感特别重,重到寝食难安。
沈肆觉得自己不仅腿脚轻快,就连身体也轻快,他又是跑又是走,确认腿脚真的没那么跛。
他激动坏了,任何语言显得苍白无法描述出他的心情,他伸出双臂把咻咻环起来,在她白嫩嫩的脸颊上啪嗒、啪嗒亲了两口。
他现在也觉得是咻咻的口水管用,也许咻咻真是貔貅小神兽呢。
他内心被快乐充盈,想要大喊大叫。
顾海洲跟顾海岛:嫉妒,他们也想亲这个小丫头。
王巧蛮提议说:“你走慢一点,控制着你的脚,没人能看出你脚跛。”
贺文远一激动,又走过去把沈肆举了起来,他说:“真是太好了,简直是奇迹。”
王巧针提醒他:“贺连长你要注意腿,伤口别再崩了。”
她的语气里?带着关切,而且一看到贺文远俊朗的侧脸,脸先红了。
王巧蛮自然没错过妹妹的表情。
沈肆听说贺文远受伤,挣扎着下来,想要看他的腿。
“没啥,小伤。”贺文远轻描淡写地说。
顾景远跟顾海岳在船山渔场捕鱼,只有他们七个吃晚饭,晚饭是王巧针做的,鱼肉干贝竹荪煲、红烧肉、滑溜里?脊、韭菜粉丝炒蛋还有几个蔬菜跟汤。
贺文远看着这一大桌子菜尤其是几个肉菜真是百感交集,以前从来没再颜家吃过饭。吃完饭后他要给留些粮票,被王巧蛮坚决拒绝,她说:“以后常来往,一两顿饭算啥。”
吃完饭,王巧针帮贺文远洗军裤,贺文远简直受宠若惊,赶紧挽起袖子,拿着小板凳坐下说:“我自己洗吧。”
王巧针用湿手?抹了把额头,说:“贺连长,请别客气,拥军是我们老百姓应该做的。”
俩人推让间,裤子已经洗好。
王巧蛮问完贺文远的行程跟计划,就留他在旧军营住一晚,她说:“天晚了,你去县城还得找招待所,这里?有收拾好的空房间,就在这凑活一晚。”
贺文远也想跟沈肆多?多?相处,于是答应下来。
次日吃过早饭,贺文远准备动身去公社邮局问汇款情况,四个小家伙眼巴巴地看着他,问能不能跟着去。
“你们别给贺连长捣乱。”王巧蛮说。
贺文远想了想,答应带上他们,他叮嘱道:“你们几个一定要乖。”
四小只惊喜不已,又能出去玩了,忙不迭地答应。
贺文远带着四个小娃走出院子,王巧蛮赶紧追了上来。
她也不遮遮掩掩,直接问:“贺连长有对象没?”
她憋了一晚上,再不问能憋出病来。
贺文远有点不好意思,摸摸鼻子说:“原来有相过亲的,差不多?定了下来,后来人家觉得我当兵有危险,又长期不着家,我在蜈蚣岛的时候就给我写信分了。”
王巧蛮语气轻松地哦了一声。
这不是正好吗,自家妹妹还没着落,面前又有个大好青年,哪有不往一块撮合的道理!
“妈,你是不是想给我小姨跟贺连长介绍对象?”顾海洲问。
王巧蛮很头疼,这几个小家伙太精,什么?都猜的出来,她板着脸呵斥:“小孩子别瞎操心,别给贺连长添乱,捣乱的话回?来我揍你们。”
回?到院子,王巧蛮看到妹妹满脸通红,估摸着她听到了院子外?的对话。
王巧蛮笑着问:“咋样,贺连长挺好的吧。”
王巧针背上挎包准备返回?红星生产队,她垂着眼帘说:“姐,你可别乱点鸳鸯谱,我哪配的上贺连长,他是军官,就是以后不留在部队转业了也能分配个好工作,我就是个挣工分连工资都没有的赤脚医生,哪里够得着他!”
王巧蛮不以为然:“军官咋了,他也是农村出去的,当上军官就看不起农村人了?军官找农村对象的多?得是。”她明白自家妹妹因为罗益民的事情受了严重打击,正自卑着,一点自信都没有。
王巧针的脸绯红:“反正你不要跟他提我的事儿。”
王巧蛮看妹妹这个样子很?心疼,她这样没信心的话以后不会潦草嫁个捕鱼种地的乡下汉子,屁本事没有又愚孝、家暴!想想都觉得可怕。
昨天来山海湾生产队的时候没什么?人看到贺文远,现在看到他跟沈肆还有顾家三?个小娃一起走,就是不认识的也能猜出他是谁,纷纷向他告颜老大的状。
沈肆挨打时他们不管,可数落起颜老大的罪行可毫不客气。
贺文远已经在王巧蛮那听说过一遍,现在又加深了一遍印象,真是气得人牙痒痒。
偏偏颜老大跟罗春花就在不远处探头探脑往这边看,也不敢过来。
以前觉得他俩还不错,现在觉得一个猥琐,一个蠢坏。
颜老大跟罗春花说:“贺连长咋来了,他不会找我们麻烦吧。”他感觉很?心虚。
罗春花眼睛一瞪:“我看他不想理我们,我们也没做啥啊,他不给寄养费还有理了?打沈肆又咋了,谁家娃不挨打,打他是教育他,省着他长歪。”
跟社员们耽搁一会儿,贺文远带着四个小家伙往公社的方向走去。
贺文远满脑子寄养费跟颜老大的事情,可四个小家伙给他推销了一路他们小姨。
贺文远脑子里?形成了对王巧针的印象:漂亮、贤惠、会做衣服、做饭好吃、救死扶伤。
听起来真是一个不错的姑娘。
四个小家伙喋喋不休,贺文远索性问他们王巧针前面那个对象是咋回?事。
几个娃叽叽喳喳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贺文远这个生气啊,罗益民真是混蛋,怎么能把人家姑娘当伺候老太太的保姆呢!
这书读的多?了心眼子也跟马蜂窝一样多。
他想到自己不胜唏嘘,他跟罗益民有个同款老妈,不同的是,他大哥三弟支持他,暂时不需要他照顾老妈,但这样的老妈对儿媳来说是个沉重负担,他前一个对象就嫌弃他妈,他现在也不敢轻易找对象了。
边走边说,他们路上遇到给他们生产队送信的邮递员,汇款单也是他往这里?送。
贺文远赶紧叫住他,问九个月前有没有从部队寄往颜老大家的金额为一百八十元的汇款单。
邮递员连着送了两年多?汇款单,对寄往颜家的汇款单有印象,尤其是大额汇款单,他想了想说:“有,是颜大海签收的。”
颜大海!就是说颜大海拿了钱,没有把钱交给颜老大,导致颜老大夫妻俩以为没寄寄养费。
邮递员还提供了一个信息,说:“颜大海现在在热电厂上班呢,那可是个好单位。”
顾海洲攥起拳头:“这混蛋,就是他非要跑去告诉大哥爸出事的事情,耽误大哥高考。现在又贪钱,说不定是他拿钱买的工作。”
贺文远也想到这一层,他农村出身,知道农业户口的人在县城找个工作有多?难,更何况是热电厂这样的单位,那就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
谢过邮递员,他们还是去了公社邮局。
贺文远长的好看,现在时间又早,邮局人不多?,平时总爱给人甩脸子的柜台小姑娘很?乐意帮他查签收单。
最后,贺文远凭借他那张俊脸跟军官证把签收单借了出来,然后准备带着签收单去找颜大海。
“你们几个是回家还是跟我去,我建议你们回家。”贺文远说。
四个闲的蛋疼的小家伙当然强烈要求跟他一起起县城。
恰好他们赶上一辆去县城的拖拉机,贺文远就带他们一块去县城。
到了热电厂,贺文远这下没有军官证可以用,凭着他四个衣兜代表军官身份的军装,顺利说服门卫大爷把颜大海叫了出来。
贺文远出示那张签收单,本来以为还要费几番口舌,没想到颜大海很?快就认了。
他的逻辑跟颜家人一样,他说:“咋了,我们供给沈肆吃喝,没饿着他,没冷着他,这钱谁拿着不都不样?我们是一家子,哪里分谁是谁!我们养着他,你现在还跟我要钱?”
贺文远很?生气,要不是这里?人多,要不是穿着这身军装,他会把颜大海套上麻袋暴揍一顿。
他愤怒道:“要不是颜老大以为没给寄寄养费,他会把沈肆从树上推下来吗?”
颜大海跟他娘一样爱瞪眼,他不以为然地说:“那就是意外,谁还能故意让他腿跛不成,他受伤了不得花钱给他治?我就问你,你小时候你妈推过你没有?你挨过打没有?那都是沈肆的命,他的命该如此你能怪到我们头上?”
贺文远都被他气糊涂了,跟持有这种逻辑的人说话就是对牛弹琴。对方的逻辑非常强大,不管他做了什么?蠢事坏事,无理也要抢三分,用他强大的逻辑打败你。
眼看顾海洲挽起袖子想打架,贺文远连忙拉住他,他把签收单收起来,最后警告颜大海:“别说我没给你机会,你执意不肯退钱道歉的话,后果会很?严重。”
颜大海用鼻孔哼了一声:“哈,后果,我等着。”
真是蠢得不可救药。
贺文远不再说什么?,一声不吭带着四个小家伙就走。
咻咻一手?捏成雪白的小拳头,一手?扯着贺文远的衣摆问:“贺叔叔,要不要我惩罚颜大海?”
贺文远被这稚气又坚决的语调逗笑,弯下腰把咻咻抱起来,刮着她的小鼻子说:“你一个小女娃,能惩罚他?”
香香软软的小女娃真可爱。
“我可厉害了,我是……”小奶音响起来。
为避免她说出我是神兽小貔貅的话,顾海洲大声截断她的话头,他说:“就这么?放过他了。”
贺文远说:“走,咱们去县委。”
颜大海看着五人离去的背影,双手?抄兜,歪嘴得意地吹着口哨:“一介武夫,还不是笨嘴拙舌被怼得没话可说。”
他得意地往大门里走,看门大爷眯缝着眼看他,慢悠悠地说:“你小子一肚子坏水,早晚得倒霉。”
一肚子坏水这话他二舅罗志国也说过他,当时他想拜托罗志国把他弄进纺织厂,他二舅不管,结果?他还不是进了更让人眼馋的热电厂!
这就要因祸得福。
颜大海吹胡子瞪眼地说:“别搬弄口舌、多?管闲事,看好你的大门。”
“请问苍天饶过谁?我看你不出三日必遭报应。”看门大爷哼唱起来。
“你说谁哪?”颜大海气个够呛。
“小伙子,火气别这么?大,我只是唱戏,又没说你。”看门大爷不疾不徐地说。
“你……切!”颜大海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憋死。
新调来的县长秘书王连胜是他战友,王连胜运气不错,跟他同样级别,转业就当上了县长秘书。不过他也才上任,给贺文远写了信他才知道。
到了县委门口,贺文远拜托门卫给王连胜打电话,对方出来把他们都迎了进去。
王连胜给几个小家伙各泡了一杯白糖水,笑道:“带这么?多?小娃,要是不穿军装别人还以为你是老师呢?”
贺文远介绍说:“这就是前海军陆战师沈师长独子沈肆,我来找你是拜托你一件事。”
王连胜表情严肃起来,他说:“沈肆的事儿?以后我在这个县,我能照看他。”
沈肆从对方的眼神和神情中能看出对方对他父亲的敬仰和尊重,他感觉他有着七零八落伤口的内心正在被慢慢治愈。
听完贺文远的说法,王连胜同样气个够呛,真是所托非人,他们重点保护的小娃糟了这么?多?罪。
他当即保证,这件事就交给他。
王连胜叫食堂多?准备一些饭菜,留五个人在县委食堂吃饭。午饭是黄豆炖猪蹄、肉沫豆腐、面筋塞肉,味道很?好,四个小家伙撑得肚子溜圆。
四个小家伙都长得好看,引起不少?注意,听说其中一位还是沈士安的儿子,县委的工作人员都热情而友好。
沈肆没想到他爸爸知名度这么?高,在有知识有文化的人眼里,沈士安是令人敬仰的英雄,可在颜老大那样的人眼里,沈士安毫无分量。
他们这边吃着饭,王连胜又叫人帮忙去买麦乳精、奶粉、罐头、糕点之类的高级吃食,等他们吃完饭,吃食已经到手。
王连胜安排车辆送他们回山海湾生产队,他对贺文远说:“你就安心等消息吧,我马上就办这事。”
车辆驶出县委大院,贺文远让司机去趟县公安局,那里也有他以前的战友。颜老大殴打沈肆、把他从树上推下来导致脚跛,完全可以给他定个迫害烈士子女的罪名,公安人员马上就可以抓人。
他在车上跟沈肆说了他的计划跟可能的结果?,颜老大会被送到农场劳改。
只是战友去渔场负责安全工作,过两天换班回公安局,贺文远想两天后给他打电话就行,于是叫司机往山海湾生产队的方向开。
他想也真是巧了,这两名战友都是最近转业到船山县,要在他去蜈蚣岛之前转业到这里?,他肯定会拜托他们照看沈肆,沈肆也不会遭那么多?罪。
送走司机后,五人又拎着两网兜零食回?了旧军营。
看着沈肆的走路姿势,顾海洲突然喊:“沈肆,你的腿脚是不是完全好了,一点都不跛!”
沈肆闻言赶紧低下头看自己的脚,他看不出来,赶紧走路试试。
“真的不跛了。”他跑了起来。
咻咻拍着小手:“我就说我的口水管用吧。”
沈肆迎着风一路狂奔,他觉得腿脚很?轻松,完全感觉不到筋骨扭曲纠结,是真的好了。
贺文远看着兴奋地像只撒欢小狗的男娃,眼眶微湿,沈肆好起来了,他以后无需活在愧疚之中。
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太美好了,沈肆觉得他的人生重新有了无限种可能,重新点燃希望。
他觉得面前白嫩嫩、胖乎乎的小女娃超级可爱,是她治愈他的腿,他会用一生的时光保护她。
他红着眼眶,把咻咻搂抱起来,说:“咻咻,多?谢你给我治腿。”
贺文远:明明每个字都听得清楚,却不知道他再说什么?。
咻咻的胖胳膊反手?抱着沈肆,小手在他后背轻拍:“沈肆哥哥,你想哭就哭吧。”
怀里?的小女娃柔软带着奶香,给人很踏实很?安心的感觉。
沈肆很?想哭,他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一直忍着。听到咻咻这话,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哭声中有委屈跟喜悦。
咻咻、顾海洲跟顾海岳也陪着他哭起来。
贺文远一脸羡慕地看着四个小家伙在那嚎,他小时候就没有陪他一起嚎的小伙伴。
沈肆心里?的喜悦、温暖、感动简直要溢出来,腿脚被治愈的同时,他感觉内心也被治愈。
温暖又温柔的光线照亮他的心。
四人嚎累了,顾海洲手肘打在沈肆肩膀上,悄悄跟他说了几句话。
沈肆狂点头,对贺文远说:“贺叔叔,我们几个出去一下。”
“用我跟你们去吗?”贺文远问。
沈肆说不用,不可能让他跟着。
贺文远答应了,他想休息一下,他已经感觉到腿上的伤口又渗出血来。
对外说是去蜈蚣岛守岛,其实是去的保密岛屿,他们在岛上开挖山洞,建造了一个小型战备基地。这腿是被炸下来的石头砸伤的,他特别幸运只是皮外伤,没伤到骨头。
受伤后他一直没休息过,伤口总是崩裂,他想接下来几天好好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