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已经开口跟我说话了,那我也跟你说一件事吧!”敖少野放下手中的整理的衣物,转过身来面对着她,俊脸深沉了几分。
他深邃的黑眸就那样直视着她。
江小白心头微微一颤,抿了抿唇,怔怔的看着他。
他要说什么?
心里有些期待,也有些失落的。
敖少野朝她走了过来,英俊的脸上布满了一抹凝重,看着她的眼,他轻声问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体不行了,我快死了,所以,你就要提出跟我离婚,然后早就找到了备胎?”
闻言,江小白脸色一白,惊愕的睁大眼。
什么。
他刚说什么?
他猜到了。
可是他说,她要跟他离婚,是因为怕他连累自己吗?
她的心,因为他质问,在撕裂,在滴血。
原来,他是这样想她的。
他也终于肯跟她坦白了,终于肯跟她说自己的身体状况了。
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坦白,确实有些讽刺。
“不错,是你爷爷告诉我的,你要死了,你之前补甘迦娜的妈妈注射过C—E20病毒,虽然你那次是为了我,但你不是说好了吗?康复了吗?”江小白昂着头,与他对视,将心里中的剧痛按捺下去,心一横,既然要撕破脸,就决裂一点,如果所有的误会都只是她一个人背负的话,那真是无所谓的。
至少他不会痛苦,不会难过。
她一个人痛就行了。
“.......”敖少野看到她眼中那一抹坚韧,那一抹决裂,他手指攥紧,整个人像陷入了冰窖一样,四肢百骸,都冷得很痛。
“还有,你说过两个人之间不会有什么秘密,可你这件事为什么要瞒着我?全天下人都知道了,只有我像一个傻瓜一样什么都不知道。或许你不怕我担心,不想告诉我吧,但都没关系,我已经无所谓了,就像你所说的那样,我已经找到了备胎,我不再需要你了。”江小白说到最后,几乎是吼。
吃得撕心裂肺。
除了用吼,她不知道还能不能将这些话说完。
这些违心的话,说出来,竟然会是这么疼。
对不起,对不起。
敖少野,原谅我说的这些话。
她站在他的面前,说完话,垂下眼睫,眼泪一滴一滴掉落下来,她克制不住,她以为自己很坚强了,可她却还是这么没用。
听着她说的话,还有流的眼泪,敖少野面无表情,眉宇紧锁,深邃的眸中满满都是沉痛。
咽下心中的苦涩,淡淡开口:“我并不是不想告诉你,我无法确定自己还能不能活,也无法确定自己还能活多久,我已经找人配解毒剂了,一直没有结果。我在想,如果我们从曼谷回回去还没有结果,那我就跟坦白,可你已经等不了这么久了,我也不知道老爷子竟然跟你说了这个事。你一定会威胁你离开我,然后从甘迦娜拿到解毒剂,很可惜,我并需要你可怜,也不需要这么为了我,委曲求全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接受任何人的可怜。”
准备跟她坦白?
这是真的吗?
江小白听到这,一点一点的抬起眸,望着他猩红的眸子,咬紧唇。
敖少野凝着她,一字一句:“其实我不怪你,每个人的选择都不同,更何况我要死了,你的选择是没有错的。不过,我也谢谢你,在我人生最后的时光里,你画了最美一笔。”
说着,他上前一步,伸手将她的拥进怀里,抬手捧起她的脸,在她呆怔的瞬间,竟然低头吻住她的唇。
轻轻的吻着,沉痛闭上眼,眼泪划过两人的嘴角。
“江小白,不管天荒地老,还是海枯石烂,我也爱你,全世界都可以背弃你,舍弃你,我仍还是义无反顾的爱你,爱你的心从未改变过。”
他的声音低哑,轻轻移离到她的耳边,轻轻的绷紧了声音,语气是那么笃定,是那么肯定。
听着这些话,江小白身体一震,僵硬的靠在他的怀中,突然之间像失去了力气,没有一丝力气去推开他。
就那样静静被他抱着,亲吻着。
这是在告别吗?
敖少野慢慢松开她,最后深看她一眼,眉眼弯起,薄唇微微勾起一抹弧度,轻喃:“我走了,你以后要幸福,要很幸福。”
说完,嘴角的笑瞬间敛起,转身走到衣柜门前,拉着行李就走了出去。
我走了?
你以后要幸福,要很幸福?
江小白流着眼泪,静静睁着眼看着那微微敞开的门,耳边不停的回响着他离开时留下的话。
“江小白,不管天荒地老,还是海枯石烂,我也爱你,全世界都可以背弃你,舍弃你,我仍还是义无反顾的爱你,爱你的心从未改变过。”
他爱她,从未变过。
那她呢?也爱他,也从未变过。
如果没有了他,她哪来的幸福?
“呜呜呜....”江小白想着想着,突然嘶声哭了起来,整个人就那样瘫软的坐在了地上,大声的啕哭起来。
“呜呜呜....”
当一切都宣布结束后,原来可以这么伤,可以这么痛。
伤得体无完肤,痛得撕心裂肺。
…
敖少野提着行李决然的从房间里出来,走得那么坚决,头也不回,可走到一半他就停了下来,怔怔的站在走廊里。
似在等着什么?
似在听着什么?
紧接着房间里传来那嚎啕大哭的声音,那声音像一把刀子一样,狠狠的捅进他的心窝,疼得他身子不稳,朝后一晃,还好手撑在墙壁上找到一丝支撑。
他无面表情的俊脸,黑眸闪烁,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然后慢慢垂下手,另一只手拉着行李,慢慢挪动着脚步,身后那心如刀割的声音越来越小。
…
两天后,江小白和敖少野离婚了。
龙城民政局,两人不约而同的来到了这里,两人都很冷静,一口同声说离婚。
江小白什么也不要,而敖少野也从未说要她什么,只是简单签字,领了离婚证,各自离开。
门品,江小白先走了出来,敖少野走在最后面。
他的耳朵又听不见了,所以从头到尾,他只说两个字,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