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敖少野拉着江小白走到了女人的面前,轻柔的唤了一声:“你看,我给你带谁来了?我最爱的人,她叫江小白,我之前跟你提过的。”
说着,他慢慢半跪下去,双手抬手抓起女人的手,目光是那么温柔。
而江小白站着旁边,当看轮椅上的女人时,她整个人一怔。
真的是璃子,是写网络小说的作者,她的小说很红。
可是,她并没有像江小白所想的那样,璃子平静的坐着,可以说整张脸都是那么平静,眼睛里毫无一点波澜,一片空洞,沉静得像一个植物人。
她讶然的蹙眉,江小白垂眸看着跪在璃子面前的敖少野,见他温雅的抚着璃子那双白皙的手,声音透着一丝久违:“这么几天不来看你,你又开始偷懒了是不是?都不想我了。”
敖少野这是自言自语。
璃子一双眼望着远处,目光呆滞,脸上没有一丝情绪,只是静静的听着。
或许,她能听得见吧。
“对了,你最近的小说又断更了,我太忙了,没时间更新。”
听到这,江小白又是一惊。
璃子的小说,是敖少野写的?
不可能吧?
她是不是听错了。
“我去欧洲了,他的病情严重了,可能随时都会死,我知道你担心他的,你心里还惦记着他,还想着他,但是,那种男人根本不值得妈妈这么牵肠挂肚。反正他也要死了,你就忘记他吧?”
敖少野的话还继续。
而静静聆听的璃子却没有一丝反应。
无法回答他一句。
敖少野深看她一眼,轻笑道:“算了,不跟你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我把你的媳妇带来了,你得跟我给她说,要全心全意的爱我。”
说着,他伸手拉了拉江小白的手,她也半跪在璃子的面前,怔怔的望着这个毫无反应的那个人,低唤了一声。
“阿姨,你好,我叫江小白。”
敖少野拉她站起来,走到亭子另一边去,将手中的保温瓶放在桌上,海风吹来,将他额前的碎发吹得有些凌乱。
他问:“你是不是有很疑问想问我?”
“你肯告诉我吗?”江小白确实太多疑惑了,她抬眸看着俊美的侧颜,目光一深。
敖少野转过头来,凝视着她,薄唇轻启:“你想知道,我就会全说出来,在你的面前我已经没有什么秘密了。我妈的事一直藏在我心里很多年了,我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
妈妈的事,一直是他心头的刺。
听到他的话,江小白心中莫名的升起一丝酸涩。
她以为对他的了解已经够深了,可到现在,她才彻底的明白,她完全对他一点也不了解。
他心里痛楚是那么深,深到骨髓里去了。
而她像一味能缓解他这一抹痛楚的解药,而这一味药也要渐渐没有了。
他才会选择坦白的对不对?
“我想听,你跟我说吧,让我跟你一起分享你的不愉快,一起承受那不为人知的痛。”江小白已经下定了决心,她要问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在欧洲,敖云还有事拜托她去做呢?
她还想能找到璃子让他们见上一面,哪那是最后一面也好。
明明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呢?
就像她和敖少野一样,只能只从命运的摆布。
敖少野凝着她,漆黑的眸子一闪,手揽上她的肩膀,缓缓转过头看向亭子里坐着在轮椅上的女人,思绪陷入一片回忆里。
沉吟片刻,他缓缓开口说道:“从我懂事以来,就是妈妈一个人带着我,她白天上班,晚上就在台灯下拼命的写小说。我问过她,为什么要这么累呢?我的爸爸在哪里?”
“........”江小白静静的听着。
“妈妈总说爸爸在很远的地方工作,等我长大了就能见到他了,他让我等,等到我七岁的时候,你妈妈完成了一本小说,叫《初心》,可那时候出版社不肯给妈妈出版,说质量不够好,而且那时候不流行这样的文,便拒绝了妈妈。”
“.......”
“被拒绝后妈妈很失落,每天晚上都在电脑面前改,改了又改,可还是没有一个出版社肯要她写的东西。那时候我才七岁,天天看到她像着了魔一样不停的写,不停的改,可最后还是没有成功,也因为这件事她患上了抑郁症。”
听到这,江小白脸色一诧。
患上这种病,就有轻生的念头。
敖少野的童年是痛苦的,那些回忆再次被揭露的时候,依然是那么痛。
既然要决定说出来,他就会说。
“那天,我放学回来到了楼下,就发现有很多人围在我家楼下,我跑过去看时,才看到妈妈跳楼自杀了。”
江小白一听心头一震,眸色一闪,昂着头看着他,握着他的手也不由一紧。
“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哭,除了哭,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敖少野目光灼灼的凝着亭子里璃子的背影,眼底也有晶莹的东西在闪烁。
“.....”
第一次,江小白变得有些惊慌无措,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敖少野转过头来,看着她,嘴角轻扯出一抹苦笑:“妈妈躺在地上,头上全是血,她抓着我的手说,如果她死了,让我去找爸爸,家里柜子里她存有钱,足够我坐飞机去找爸爸。还有,她写的小说《初心》一定要帮她出版,这是她的梦想,小说里写了她与那个男人的爱情故事,她想,如果有一天他能看到那一本书,应该能明白她对他的心意。”
听到这,江小白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他妈妈非要出版小说了,因为她的梦想真的实现了。
那个人已经看到了。
她想表达的情感,思念,无奈,那个人都已经深深领悟到了。
“所以,我为了完成妈妈的梦想,我拿着钱去欧洲找那个男人,我要努力的学习,帮她实现她的梦想。因为从楼下摔下来,她的头部受到了重击,虽然不是致命的,却让她一辈子都只能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