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鱼这次下凡距离上次间隔太短,为了避免过于频繁,接下来相当一段时间都不能再到凡间。
不过他不能来,别人可以啊。
姜璟一边研究如何给桑咸充电,一边跟着他学习识字,日子过得充实。
时间飞快过去,袭击白河河伯以及绑架桑咸的案子得出结果,告知消息的是白河河伯,以及月庭湖水君派出的使者。
这天姜璟正在院子里劈柴,桑咸在房间里做教学备案。
林子骤然弥漫大片雾气,白茫茫一片,层层树木都被隐没,刚砍好的木柴迅速爬上水汽,变得湿漉漉,竹屋表面呈现出细密水珠,宛如进入梅雨季节。
水族上岸的动静如此明显,姜璟和屋内的桑咸都一下子察觉到。
桑咸放下手里的笔,起身走出屋子,与姜璟站在一块儿,没过多久,果然从浓浓雾气中钻出一群水族。
为首的有两个,一个是两人都认识的白河河伯,另一个不认识,既然一起过来,应该是河伯的同伴。
河伯向两人拱手,“冒昧上门拜访,打搅了。”
开头语说了,立马进入正题,“吾被袭击之事上报月庭湖,水君大怒,立马着手调查偷袭者身份。贼子虽狡诈,水君却不是好糊弄的,上奏天庭,要求幕后指使者给出一个交代。”
“无故偷袭月庭湖水域的河伯,霸占洞府,残害水族生灵,还意图栽赃陷害,若不狠狠惩罚,讨回一个公道,还当月庭湖水族是好欺负的。”
“此次前来,一是为了感谢。上次离别匆忙,未能好好谢过。”
随着河伯话音落下,他身后一起来的水族们毕恭毕敬上前,每个手里捧着托盘,上面放着同样大小的箱子。
他们小心翼翼打开箱子,将里面的东西呈现给两人看。
有的放着珍珠,一颗颗圆润饱满,瞧着十分漂亮,有的是黄金,一块块排列整齐,金光灿灿,有的是药材,不知道做什么用的,有的是类似丝绸的东西,看起来很高级,有的是药瓶,只看瓶子便感觉不凡,还有个箱子里放了一朵花,打开盖子后空气里立马散开淡淡香味,闻一下便感觉神清气爽。
河伯诚恳道:“一点谢礼不成敬意。”
如此丰厚,真是让人很难拒绝呢。
姜璟看一眼站在河伯身侧的水族,暗暗猜测对方身份,一边说:“河伯客气了。是河伯兢兢业业,受白河水族爱戴,才会冒险主动找上我求救。说起来也是凑巧,袭击河伯的贼子刚好是我要找的人。”
河伯正色道:“若非汝打败对方,吾的性命已经丢了。如此大恩岂是嘴巴上说两句谢谢就能揭过去,思来想去,挑了这些作为谢礼,勉强能表达一点心意。”
说着,河伯顿了顿,神色郑重,“今日前来还有第二件事,水君有意邀请二位前去月庭湖做客,以示感谢。”
他向两人介绍与自己一起来的同伴,“这位便是水君派来的使者,负责接二位去月庭湖。”
对方拱手,礼貌和气,“在下雨泽,受水君之名前来。听闻白河之事,水君甚是感激,特意设宴,还请二位赏脸。”
姜璟立马拱手回礼:“误打误撞而已,水君实在客气了。”
雨泽微微一笑,“两位对此事后续或许感兴趣,可在宴上直接询问水君,我等便不在此多舌。”
姜璟和桑咸对视一眼。
“如此,便打搅水君。”
“却之不恭。”
捧着河伯谢礼的水族鱼贯而入,将箱子放到竹屋之中,随后再次整齐排列,训练有素。
雨泽作为月庭湖水君派出的使者,负责送姜璟和桑咸去月庭湖,与河伯一道返回白河后,沿着白河继续前进。
两人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可见雨泽法术娴熟。
许是怕路上无聊,主动开口介绍,为两人解闷。
“白河是月庭湖水域的支流之一,不是很大,待进入主脉水域地方会宽敞许多。届时两位可以欣赏沿途景色,比之陆地,别有一番特色。”
雨泽笑语盈盈,“水君设宴招待,两位便是月庭湖的贵客。”
桑咸语气和煦:“听闻月庭湖是天下最大的湖,物产丰富,景色优美,一直没能见识一番,今日托了水君的福,有幸游览月庭湖,涨一张见识。”
雨泽自豪道:“月庭湖是最为富饶的水域之一,比之海域也不差什么,全是水君治理有方。两位游览月庭湖,一定不会失望的。”
不多时,姜璟感觉到似乎进入到另一个地方,周围明显宽敞很多,河床更深。
雨泽道:“这便是月庭湖主脉之一的素女江,白河是从素女江分出的支流。沿着素女江向前,就会进入月庭湖。两位是欣赏一番素女江的景色,还是进入月庭湖后再游览一番?”
姜璟:“水君设宴招待,岂敢在路上耽搁太久,不如进入月庭湖后使者带我们转一圈,涨涨见识,现在还是赶路要紧。”
桑咸颔首:“正是如此。”
两人都想快点去月庭湖,雨泽自然不会多此一举,加快速度前进。
沿着素女江进入月庭湖,速度放缓,看清湖底景色,姜璟目瞪口呆。
因为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要不是雨泽说这里是月庭湖,她还以为是进了海底。
水质清澈,各种颜色丰富花纹俏丽的淡水鱼在水底游来游去,有类似珊瑚的东西长了一片又一片,一眼望不到边际,宛若水底的森林。鱼儿在这片水底森林间穿梭,悠闲自在。
月庭湖不愧是水君居住的地方,比白河漂亮了无数倍。
姜璟还看到长得像江豚的动物,不过它们生活在月庭湖里,应该叫做湖豚?
颜色粉粉的,成群结队,看到他们还好奇的凑过来,围着吐了吐泡泡。
雨泽见姜璟好奇又震惊,主动介绍:“这是水君偶尔发现的白子,放入月庭湖中生活,细心呵护,经过多年繁衍发展成一个新的群体,取名为月湖豚。”
白子是自然界中偶然出现的变异动物,生存艰难,往往会早夭。
以人的角度来看,白子是很特别的,很好看,比如说白孔雀,对动物来说,白子是异类。
姜璟询问:“这是月庭湖独有的水族生灵?”
雨泽点头表示肯定,“水君仁善。”
一个护短又有耐心,善于经营的水君形象在姜璟脑海里勾勒出来。
邀请她和桑咸来月庭湖,恐怕不单单是为了感谢,摆在明面上的交际辞令而已。
桑咸亦是心中有数,才会这样干脆爽快答应水君派出的使者。
雨泽带着两人在月庭湖转一圈,尽情观赏湖底风景,可谓大饱眼福,比什么水族馆都精彩。
月庭湖说是湖,几乎是缩小的一片海,水底生物链十分丰富,看得出水君在这上面费了很大功夫。
随着雨泽进入水君住所时,姜璟还意犹未尽。
别的不说,今天光是这一趟游览就值了啊。
两人被引入一个宽敞的地方,上面没有屋顶,空荡荡的,只有周围竖着几根柱子,水却进不来,形成一片空间。
正座上一个衣着华丽的小姑娘,额前龙角像水晶一样漂亮,脸蛋稚气,个子小小的,可看龙角一点都不稚气,这位便是月庭湖水君。
姜璟和桑咸分别入座,龙宫的仆从端上招待的美食,毕恭毕敬退下。
月庭湖水君唇边含笑,稚嫩的声音,语气老成,“两位肯赏脸,实在是荣幸。”
桑咸拱手:“水君特意邀请,岂能不来。”
月庭湖水君上下打量他两眼,目光露出意味深长之色,“云鲲仙君特来向本君赔罪,此次事件皆因个人恩怨而起,无意间将月庭湖卷入其中,实在过意不去。”
桑咸面色镇定,眼神不闪不避,“是我之过,牵连到白河河伯。”
月庭湖水君闻言嗤笑,“天庭判了你贬下凡,法力尽失却仙体仍在,日日受此折磨,事情便到此为止。何况谁对谁错,大家心里都有数,只是含真仙君过于耿直,若肯暂时低头,未尝不能徐徐图之。”
看桑咸面上没有丝毫后悔之色,月庭湖水君不再继续说,转移话题,“本君还没有糊涂到是非不分,此事本就是伺机报复之人的过错,拿白河的河伯作筏子,试图往我月庭湖水域泼脏水,替他们顶罪,当真是不把本君放在眼里。”
“云鲲仙君不便出面,送了许多赔礼,礼数周到,恳求本君暗中照顾一二。含真仙君往后若是有难处,可来月庭湖寻本君。”
桑咸不卑不亢,“我已经被贬下凡,当不起仙君二字。”
月庭湖水君不以为然,“那本君唤你含真就是。”
她目光落到姜璟身上,笑容得体,“这位就是救出河伯之人?本君敬你一杯。”
姜璟端起酒杯回敬,谦虚道:“不敢当,只是误打误撞。”
月庭湖水君语气温和,“虎力大仙这般年纪就有如此法力,飞升天庭,位列仙班,指日可待。”
一副鼓励后辈的口吻,平易近人。
姜璟却是僵住了,脸皮狠狠一抽,痛苦面具。
符鱼是云鲲仙君,桑咸是含真仙君,到了她这里却是虎力大仙,透着神棍的味道。
名号都传到月庭湖水君这里,淦啊!
县令你大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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