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就是这样,自己没本事,被人威胁了没能耐反抗,就迁怒自己的女儿。
而且只知道窝里横欺负弱小,一旦遇上强势的外敌就各种怂包了——
感觉那股束缚住自己的无形压力越来越重,双膝渐渐弯曲的严智瞬间将心中那点儿不甘心给丢到了脑后,赶紧举白旗妥协道:“给!我给还不行吗?”
说完便对离自己最近的心腹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赶紧将两只沉甸甸的大箱子送到了陆娆面前,打开箱盖,露出了箱子里码得整整齐齐的银锭子。
然而陆娆却没有见钱眼开,反而挑剔地挑了挑眉:“不要现银,只收银票。”
虽然她有储物戒指,放两只箱子并不算占地方。但钱这种东西当然还是贴身保管比较靠谱,买东西结账的时候掏银锭子哪有掏银票方便?
“……”听着她那嫌弃的语气,严智忍不住嘴角一抽,心塞得直想骂娘。所以他不惜暴露密室的存在来转移库房里的现银箱子究竟有什么意义?
陆娆才懒得去关注他有多心塞呢,从他的心腹手中接过银票清点了一番,确定数目没错便潇洒转身离开了。留下严智跟他的心腹们对着被搬得乱七八糟一片狼藉的库房面面相觑,心情复杂。
而偏院这边,严慧已经将严翰昏迷不醒的这三个月里所发生的事情挑重点跟他说了一遍。
等说到自己去韩氏丹药坊求助碰上陆娆的时候,她才恍然想起,自己只顾着跟哥哥说话,竟然把那位小公子给晾在了一边!
她连忙扭头一看,果然人家已经不在房间里了。也不知道走了没有?
严慧懊恼的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站起身就准备出门去找人。
却不料刚走到门口,便看到陆娆脚步轻快地从院门外走了进来。
瞧见她那一脸不好意思的表情,陆娆不禁好笑的挑了挑眉,走上前问道:“聊完了?”
严慧两腮羞红的点了点头,歉意地开口道:“刚刚跟哥哥说到小公子,才发现您不在屋里了。真是对不住,怠慢了您……”
“没事,本公子可以理解。”陆娆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然后变戏法般将一叠银票递到了她的面前:“我刚从你那个渣爹手里要了一百万两,这五十万两你拿着,就当是本公子向你买金龙麟芝的钱。”
要是换做裘德祖之流的人,这个便宜她绝对是占定了的,一个铜板都不会拿出来。可是这对兄妹已经够惨了,她实在干不出趁火打劫的事来。
闻言严慧十分意外的眨了眨眼,然后犹疑地开口道:“可是一株金龙麟芝不、不值这么多吧?”在她看来,拓脉丹只是七品丹药,一颗成丹也只能卖到五六十万两白银。因此作为拓脉丹主药材的金龙鳞芝自然不可能这么值钱,肯定是小公子看他们兄妹俩现在的处境艰难,所以故意多给了!
她正这么想着,就听见陆娆道:“你哥这情况肯定还得吃上不少丹药才行,你有钱给他买药吗?”
严慧眼睛一亮,心道:果然如此,小公子真是个好人!
被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直直盯住的陆娆身体下意识地稍稍向后倾了倾,眼神狐疑的对上了她的视线:“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这丫头怎么了?感觉怪怪的。
闻声,严慧瞬间醒过神来,连忙垂下眼帘遮住了自己眼中快要藏不住的倾慕之意,咬着嘴唇摇头道:“没、没什么,我只是……小公子帮了我们兄妹这么多,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陆娆虽然感觉敏锐,却是一个没有谈过恋爱的单身狗,虽然察觉出眼前这个少女隐藏了什么心事,却压根没想过会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还信以为真地安抚道:“虽说我是帮了你们,但你也给了我想要的东西,而且你爹还给了报酬。本公子并没有吃亏,你不必如此介怀。”
见她没有看出自己的心思,严慧既庆幸又有点失望,心情矛盾地抿了抿嘴角,胡乱点了点头便转移了话题:“对了,我哥哥他想当面向你道谢,咱们进屋吧。”
陆娆闻言,再次将手中的银票往她面前递了递:“你先把这个收下。”
严慧抿了抿唇,忍不住偷瞥了她一眼,见她眼神平静淡然,没有流露出丝毫施舍怜悯之意,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伸手接过了银票,小声道了声:“谢谢。”
小公子说的没有错,哥哥虽然醒了,可是身体非常虚弱,确实需要大量银两购买强身健体的丹药才行,而父亲显然已经放弃哥哥了,想让他拿出银两来为哥哥购置丹药是不可能的,他们只能靠自己想办法!
可是他们兄妹俩如今在严家的地位越发低微,连母亲的嫁妆都要不回来,又能有什么办法筹银子?
说到底,她根本没办法拒绝小公子给的这五十万两银票,所有的犹豫迟疑都只是徒劳无功的挣扎……
但是!她一定会努力,日后加倍偿还这份恩情的!
在她走神想这些的时候,陆娆已经大步走进房间,来到了严翰的床前。近距离观察了一下严翰的气色,然后随口问了句:“你感觉怎么样?胸口还疼吗?”
之前严翰昏迷的时候她可以无所顾忌的展开精神力给他做身体扫描,但是现在人已经醒了,她就不好这么做了。
倒不是信不过这对兄妹的人品,而是担心自己会掉马甲。毕竟她一个多月前才来过灵悦城,还搞出了不小的动静,严慧肯定会有所耳闻。
之前她出手阻止严智打严慧的时候,因为严翰昏迷不醒,心不在焉的严慧没有多想,但是现在严翰已醒,严慧没了担忧,她再露出什么马脚的话,那可就说不定了!
所以她还是小心一点的好,努力保住这个马甲,以后才好继续来灵悦城卖丹药。
至于重建马甲什么的,太麻烦了,她才不想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呢!
重伤初愈的严翰明显精神不济,连坐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平躺在床上,努力抬起眼,从下往上看向这个逆光而立跟自己说话的面具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