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柔拿开他的手指,“光说道歉是没用的,得拿出行动。”
应封决秒懂她话里的意思,“这次应幽承给了很多封赏,全都是给你的,我拿这些没用。”
“几箱?”这个是关键。
应封决掐着指尖算了算,“大概,能装个五大箱吧。”
方柔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不是庸俗的人,但是我爹跟我说过,无论遇什么事,钱是一定能帮上大忙的。”
“恩,我也认为岳父大人说的对,你也想得周全。”
想到又进账了,方柔忍不住开始裂开,两秒钟后......
“哎哟,腿抽筋了,快快快,帮我揉揉。”
“哪只腿?”
“右边儿,右边儿。”
“这是左腿。”
“你管左右啊,快揉,用点点力,噢哟哟。”
“该,让你一想到钱就心花怒放。”
“分手吧,我心里只有钱。”
次日,应封决顶着一脸的乌青就上朝去了。
走前,他让孔冰陪着方柔,作为暂时的陪护。
方柔跟应封决说了途中幸得孔冰相救,再加上这家伙本来就是到京城挣钱的,应封决直接给他开了高价,可把这家伙乐坏了。
“嘿嘿,没想到你竟是王妃啊。小姑娘看起来胖乎乎的,还挺有福相。”
方柔一副二世祖的派头跟他说道,“不管怎么说,我算是雇佣你的老板,你得听我的。”
有钱赚了,孔冰更是乐意效劳,比划了下碗口大的拳头,“说!想揍什么人,大哥我替你去!”
“算了吧,昨天让你揍他,要不是我拉着你估计早溜得没影儿了。”
孔冰强行解释道,“昨天的情况不一样,你男人一看就不是个负心的,肯定中间有误会,我怕下手打错了影响你们夫妻感情。”
方柔昂了下下巴示意道,“那你帮我把外面那个女人揍一顿。”
“外面哪个?不是我怂,男人就不应该打女人,不然没种。”
方柔很是瞧不起他这番借口,“那就扣工钱吧。”
“有话好说,你总得告诉我为什么要打人家吧,打人也是要有原则的嘛。”
“她抢我男人,我昨天哭都是因为她的话。”
“原来是这样啊,那就得打。等着,我现在就去。”
看着孔冰雄赳赳气昂昂的去了,方柔哈哈一声开始超期待的在屋内转悠起来。
不多时孔冰就回来了。
方柔急切的问道,“怎样?”
孔冰重重地叹了口,支支吾吾半天才道,“我没打她。”
“为什么?你别告诉我,你贪图她的美色。”
这话把孔冰吓了一跳,“大妹子,话可不要乱说,我对这种娇娇女可没兴趣,我喜欢老实的,身材壮一点儿的,能下地干活的。”
方柔觉得孔冰其实喜欢的是一头牛。
“那你为何不揍她?”
吐槽归吐槽,还是要把原因问清楚。
孔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道,“她哭了。你是不知道,女人哭起来,我是最没办法的。”
方柔听他这样的解释,瞬间黑了脸,“那你就不怕我哭吗?才给了你那么多工钱了,统统扣掉!”
“诶,你这样不对啊,动不动就扣钱一点儿王妃的气度都没有。我去的时候,那姑娘正在伤心哭呢,一双眼睛哭得比你昨日的还要肿。但是我肯定向着你,问了她为何要刻意去拆散你们,结果这姑娘哭得更凶了。实在没办法,我就回来了。好王妃,好妹子,我实在下不去手啊。”
听着孔冰说了那么一大段,方柔想到却是,雾解心真的会哭弱?
“你没骗我?”方柔还是有些怀疑。
“我发誓,要是我骗你,这辈子打光棍。要不,你现在就跟我过去看。”
“我不去,情敌相见杀红眼。一看见她说不定把我娃都吓掉了。”
孔冰看了眼她的肚子,点头赞同,“还是养胎重要。那你现在打算做什么?”
“我哪也不想去,就待在这里。”说着方柔回了屋内,直接从书架上拿了本书来看。
这里东西一成不变,书本是她之前在摊子上买的各种话本,没事的时候就看来打发时间。
孔冰搬了张椅子到院里坐着晒太阳,没多久传来他的呼噜声。
方柔被他影响得看不进书,把他摇醒之后说道,“你太吵了,要睡回你自己屋去睡。”
孔冰揉了揉眼,“行,我不睡了,我就在院儿里逛逛。”
孔冰起身摇晃着胳膊无聊的走了那么几圈,被方柔叫住,“不如我给你讲故事吧。”
“什么故事?”
方柔扬了扬手里的画本,刻意压低声音道,“鬼故事。”
孔冰甚为不屑的挥挥手,“嘁,鬼故事我可是都当笑话听的,走着。”
方柔给孔冰讲了半个时辰的鬼故事后,应封决回来了。
他看着孔冰哆哆嗦嗦抱着自己站在角落里不吭声,问向方柔,“他怎么了?”
方柔笑眯眯的对应封决招招手,故意阴恻恻唤道,“快~来~听~鬼~故~事~啊~”
孔冰许是有了阴影,哇哇大叫着瞬间跑没了影儿。
方柔咯咯笑道,“我还以为他多胆大,我才讲了几个故事,他叫得跟杀猪似的,好几次都把亲卫引过来了。”
应封决拿过她手里的鬼故事画本随意翻了几页,里面还配上了插图,是挺吓人的。
“你没事讲这个做什么?”
方柔想要往他身上靠,发现肚子隔着,只好侧着身子挨了过去,“无聊呗。哎,我想有余了,现在这府里除了你和孔冰,我没有一个认识的。大着肚子出门又不方便。”
应封决自行去了屏风后换衣,同她说道:“最近还是别出门的好。”
“为什么呀?你们是不是又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是挺见不得人的,要不你先回岳庸去?伊晋也在那边一直守着你爹娘,等孩子生下来后,我来接你。”
方柔听应封决这样说,瞬间就不愉快了。
“你有必要这样吗,刚回来你就赶我走,你要说你跟雾解心没奸情,我才不信呢。”
应封决换好了衣服,从内走了出来,直接朝着她的肉脸就捏了过去,“你今天让孔冰去找雾解心麻烦了。”
“这你都知道,谁打的小报告,我要把他揪出来。”
应封决加重了力道,“你一天天瞎想什么,不想回去就不回去吧。去床上坐好,给你揉腿。”
方柔听话的坐回了床上,像个地主婆似的,摆出一个霸气的姿势任由应封决伺候着。
看着他力道适中地为自己揉腿捏脚,忽而想到一个问题,“你今天去朝堂上没被人取笑吧?”
应封决的脸还未好,想必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吧。
“他们就算想笑也得给本王憋在肚子里。”
方柔凑近他,一时手痒就用手指头轻戳了下他肿起的脸颊。
应封决忍着痛,偏头就朝着她作乱的手指咬了过去。
方柔没料到他会来这招,啊了声抽回手指,气鼓鼓的又对着应封决的肋骨上的伤处轻戳了过去,听到他的抽气声才乐颠颠的罢手。
为方柔揉好腿,应封决主动当起了人肉靠垫,昨晚他就发现方柔的睡觉时总是翻来覆去,今早特意去找了秦院使询问了孕妇的相关事宜。
方柔躺靠在应封决身上,因着昨夜没怎么睡好,不多时便呵欠连连睡了去。
诱人的饭菜香促使方柔睁眼,亲卫将膳食放在桌上就退下了。方柔回头见应封决保持之前的姿势睡着,轻摇晃了他一下。
“醒来,吃饭了。”
应封决见方柔起身,微了眯眼翻身又睡了过去。
方柔也不管他,她现在确实饿了。
桌上三菜一汤,还有一碗她最熟悉的娘家秘方大补汤。
正吃着呢,门外有亲卫禀报雾解心有要事求见。
方柔朝里间看了眼,见应封决还未醒的样子就对亲卫说道:“让她稍等,王爷还在歇息。”
方柔细嚼慢咽的用着膳,听里间传来衣服摩挲的声音知道是应封决起了,也不抬头看他,直接说道:“你小情人儿要见你,估计这会儿还巴巴的等着呢。”
应封决慵懒的扭动了下脖子,全然没听进去她方才带有醋意的话,只是看着桌上的残羹剩菜说道:“你就没给我留点。”
方柔举起手里啃了一半的鸭腿,“要不,这个给你?”
应封决很是嫌弃的瞥了她一眼,说了句算了就出去了。
不多会儿孔冰来了,他毫无顾忌的剔着牙,特没形象的打了个嗝,对着王府后厨的手艺的夸赞几番。
方柔觉得他哪里是来做事,分明就是享福,瞟了眼桌上的没收下的碗筷道:“愣着干嘛,收了啊。”
孔冰很认真的说道:“我刚才看见你男人进那个姑娘的房间了。”
“然后呢?”
“然后我就过来了。”
方柔轻拍桌面,“你知道为什么把你留在府上吗?”
对于这个问题孔冰不假思索道:“因为我救了你,你感恩我啊。”
方柔觉得胃疼,“算了,你走吧,留你何用。让你揍人,你说哭了不忍心;这会儿巴巴的跑来跟我说我男人私会,结果你啥作为都没有。我觉得这工钱给得不值。”
孔冰面上一红,忙道:“我懂了!妹子这是要我当个监工。好,不让你白给钱,我这就去。他们两个要是敢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我就替你一起揍了,大不了血溅当场,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还有,你给我回来啊,现在去顶个屁用。”
孔冰顿在原地,不解道:“现在不去,万一他们做什么,岂不没人知道了?”
方柔现在不止胃疼,脑壳也痛,“你过来,我有别的事情要你帮忙。”
“妹子你说,刀山火海,大哥我没在怕的。”
“都说了没那么严重,你且等我一下。”
方柔进屋寥寥草草的写了封信交到孔冰手上,“你帮我把这信送到瑞府去,记得要亲自交给一个叫秦雨的姑娘手中。”
孔冰知道此事重要,郑重道:“放心,我明白了。另外,瑞府怎么走?”
方柔揉了揉太阳穴,“从偏门出去,直走到十字路口右拐再一直走就能看到了。”
“行,那你等我消息。”
跟孔冰交谈,方柔觉得有点儿心累,现在她需要吃点儿东西补补。
当方柔啃完半只鸡的时候,孔冰满脸细汗的跑回来了。
他喘着气儿先把回信塞到方柔手里,接着去了屋内就着水壶开始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方柔看得出这家伙是一路跑回来的,也不管他,忙拆了信封就看起来。
孔冰休息了会儿见方柔坐在椅子上,神色有些凝重的看着信,有些好奇了问道:“她回你什么了?看你这样子似乎要出大事样。”
方柔将信折好,寻了火折子将其直接烧毁,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是有大事,还是很大的事,我可能会守寡。”
“啥?”孔冰一把抹掉胡渣上还沾着的水沫,快步过去小声道:“到底怎么了?王爷不是刚立了功吗,你这话说的太玄乎了吧。”
方柔朝门外看了眼,“你回来时可碰到王爷了?”
“没呢。我刚还特意去那个姑娘院儿前逛了一圈儿,好似他们已经离开了。”
方柔点点头,想来他们应该出去办什么事了。
孔冰见方柔不说话,又追问起刚才的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你别问了,问了说不定你以后都娶不到媳妇了。”
“有这么严重吗?”
“有。”
应封决不愿主动告诉方柔他现在所要做的事,所以她决定去问秦雨。秦雨一直在京城,再加上他父亲和姐夫都是朝中要员自然是比她清楚当前局势。
金无印曾说,真正的战场才开始。
方柔本以为这最后会是应封决和应幽承之间的对决,可没想到应景炎也加入了进来。
自从应景炎助她离开京城后,这兄弟两的感情就破裂了。
应幽承一怒之下之间撤销了应景炎身上所有的职务,还要将他发配边疆。
这事儿让元和太妃伤心透顶,硬是凭着一把老骨头去找应幽承为自己儿子求情。
看在太妃的面子,发配是算了,但是应景炎被软禁在西北角的一处破院内,没有旨意不得踏出半步。
曾有人上书应幽承,希望他能提前将应景炎放了,结果是谁提谁被罢免。
现在应封决打了胜仗归来,一时间又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他身上。应幽承面上一副和善,背地里也不知道他在算计着什么。
秦雨信上说,因为应景炎的事情,导致越寒跟应幽承似也有了嫌隙,反正朝中现在的局势怎么一个乱字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