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夜间冷,方柔朝应封决挤了挤,“我冷。”
这里洞内阴冷潮湿,两个取暖的木材也没有。
应封决用左手臂将她揽进怀里,让她整个人紧贴着他的胸膛。
“好点没?”
方柔点了点头,又朝他身上贴了贴,“他们怎么还不来啊?不会真像我猜的那样不管我们了吧?”
“这洞底离上面很远,他们要下来需要准备些工具,比较费时间。”
“那我们来猜猜谁会第一个找到我们?是伊晋还是应景炎,或者是越寒?”
应封决想也不想的答道:“伊晋。”
“好吧,我一直很好奇,伊晋是不是从出生就跟着你啊?”
“他……”应封决愣了愣,“不记得了。”
“你之前的事情都是金无印和我姨夫告诉你的?”
“恩。”
方柔视线移到他的右手臂,从刚才起他就一直将手垂下一动不动。
她忽的坐了起来,开始脱外衣,“我想起一个包扎法可以固定你的右手,你先等我下。”
方柔用力撕扯外衣,却因为这面料有些厚实,只得接住地上有些锋利边角的石块将其割制好。
“好了。”方柔蹲在应封决身前,“你忍着点可能有些疼,我会尽量轻些的。”
“恩。”
看着方柔认真的为自己固定右手,应封决低下了头。
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有点儿肥嫩的双颊往外形成个圆润弧度,长长的睫毛下将她的双眸完全遮挡。许是因为刚才撕衣料的原因,鼻尖上还覆着少许细小的汗珠。
“阿柔。”
“做啥?”方柔正忙着打结,就觉得额头传来一阵温热的气息,条件反射的抬起头,唇瓣就被某人给稳稳的贴着了。
“流氓。”方柔捂着嘴与应封决拉开了点距离,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调戏她。
应封决觉得这根本就不够,左手紧拦着她的腰,稍微一使力就把方柔整个人往他胸前带。
本来他是想来个霸道且缠绵的深吻,结果他忘记了方柔的重量,再有力道的加成下,不仅嘴皮子磕破了鼻子也碰得生疼。
方柔捂着嘴鼻痛呼道,“嘶,破皮了好痛。”
应封决亦是揉着自己的,然后他当即下定决心,回去之后一定要控制她的食量,并且每天绕王府五圈!
“姓应的你能不能克制点,我们现在是在受难,不是在王府!”
方柔现在有些气,嘴里都尝到血味,回去吃不得辣的了。
“我是怕你嘴冷。”
“屁得。”
两人都这么开始逗起了嘴,全然没注意到他们的声音从旁侧通道传至到了另一边。
“我好像听到他们的声音了。”越寒对身边的伊晋说道。
伊晋反应极快,脚下一蹬越过越寒依着声儿快速奔去。
越寒带领手下紧随其后,当他们来到地下空间时发现伊晋站在通道口一动不动。
越寒以为出了什么事,正想问他怎么了,却看到大洞正中央的方柔正把应封决死死的按在大岩石壁上……亲?
顶上的光正好照在二人身上,从越寒等人的角度看上去是这样的。
越寒想了片刻,还是决定打扰他们,“咳咳咳,你们可不可以停一下?”
“谁在说话!”
刚才应封决说他好似听到了脚步声,方柔一激动的站起来,结果被脚下的碎石块滑了一跤,幸好被应封决即使抱住才免遭摔地的危险。
但是吧这家伙有些飘了,硬是抱着她不放手。
方柔一不乐意就用体重往他身上一压,反手将他揽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摁在了壁上,直接把应封决咚在岩石上。
本想让他老实点,然后就听到了身后的说话声,惊得她回头一看,愣是盯了许久才看到在对面的洞口处站着几个人影。
待人影从黑乎乎暗处走了出来,有了光亮的照入方柔当下松了口气,终于得救了。
“你们是怎么发现的?为何我和应封决就那么倒霉非得从上面跌落下来。”
跟越寒绕了许久从一条十分不起眼的小道进入,方柔发现这条返回的道路虽然很窄且脚下湿滑,但整条道都是平缓的延伸至上面,相比方柔那犹如过山车似的通道,这个太平稳安全了。
越寒在最前面带路,头也不回的简短回道,“这溶洞我熟识。”
“那舒王和公主没事吧?”
应景炎身上的伤还是挺多的,虽不致命也疼。
“两位殿下都无事,熊已被众人围杀。”
听到如此结果,方柔拍了下胸口,“没事就好,大家都没事就好。”
“本王有事。”
方柔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应封决,见他脸色有些难看,不知道他又抽哪门子疯,挥挥手道,“你就是胳膊扭了,回去让太医替你医治就好了。”
应封决一扭头对伊晋说道,“不是让你看紧王妃吗?为何她独自跌了下来?回去领罚。”
伊晋看了眼方柔,然后默默低下头,“是。”
方柔觉得应封决有些过了,好端端的突然要惩,罚伊晋。这会儿还没出去,她也不好跟他争论什么,只好低声朝他警告道,“你够了啊,别发疯。”
应封决瞟了她一眼不说话。
瞬间整个气氛有些低压,谁也不说话,直到出了溶洞听到如安的声音。
“他们出来了!”
方柔本以为她已经被送回营地了,没成想竟然还在等他们。
如安最先跑过去紧紧抱住方柔,“淮王妃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她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哭腔,方柔正想安慰她几句,就觉脖子一紧被应封决直接提着衣领从如安怀里带走,直接被他拎上了马,然后就在众人未及反应的情况下策马离去。
“他就这么走了?”
应景炎揉了揉太阳穴,“我们也快回去吧,别让母妃担心太久。”
方柔侧坐于马上,夜色还未完全褪去,呼啸而过的冷风吹得她脸上冰凉。
“苍全,你慢点。”方柔搂着应封决的腰,他骑行的速度太快,颠簸太大,使得方柔一身骨头都要被抖散架了。
应封决放缓了速度,方柔从他怀里抬起脸,看着他轮廓分明的脸庞,“你在生什么气?我们已经得救了。”
“没气。”
她才不信。
“你是不是因为如安只抱着我,没抱你,所以你吃醋了?”方柔本想开个玩笑,哪知应封决忽的将马停住,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方柔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捧着已经被吹得有些麻木脸问道,“又怎么了?”
应封决动了动双唇,开口却是,“我手痛。”
方柔低头看向被她固定好的右手,紧张道,“那赶快回去啊。”
“你说让我骑慢点的。”应封决略委屈的说道。
“不慢了,不慢了,我们快回去。”
他们最先回了营地,方柔顾不得腿疼,忙叫御医替应封决医治。
好在方柔即使替应封决固定住了手臂,没有造成二次受伤,所以御医表示并未大碍,只需静养一个月便好。
送走了御医,方柔坐在应封决身边,“你可要吃些什么?”
从出事到现在,他们一口水,一粒米都未进,眼下大家都相安无事,方柔觉得是该填填肚子了。
应封决指着桌上的茶壶,“我渴了。”
“那我给你倒。”
一杯茶水不够,再要一杯,接连五杯下肚,应封决又道,“想入厕。”
刚好伊晋回来了,方柔想让他帮忙,应封决却道,“不要他,要你。”
方柔暗自告诉自己,他现在是病人,御医也叮嘱尽量不要动右手,于是带他去解决了下。
如安和应景炎从皇帝营帐出来,刚好碰到方柔和应封决。
如安这次倒没有无视应封决了,许是不好意思开口,转而还是问向方柔,“你们这是去了哪里?”
方柔可不好说帮应封决解裤腰带放水,只能随意扯了个慌道,“他说帐内闷,出来透透气。”
应景炎问向应封决,“御医怎么说?”
“无事。”应封决依旧冷冷淡淡,也不看他们,就想现行离开。
应景炎又道,“如安很担心你,既然你无事她也放心了。”
“景炎哥哥!”
如安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跺了跺脚,故意恶狠狠道,“我是想看你死没死。”
方柔知道如安是放不下面子,替应封决回答,“他烂命一条,阎王爷不稀罕收的。”
“方柔,我困了。”
“诶,来了。”
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应景炎对身旁的如安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们两个要是谁都不跨出那一步,终究会成为一种遗憾吧。”
如安抿了抿双唇,冲着应景炎摇了摇头,什么也不说的回了自己的营帐。
越寒走到应景炎身边问道,“还是不肯说一句?”
应景炎摊了摊手,“说了,不过话还是不太好听。”
越寒轻点下巴,“至少他们一个愿意去保护,一个开始懂得担心。”
“慢慢来吧,这事不是一两天就能解决的。”
“恩,对了,太妃找你。”
应景炎甚为苦恼的扶着额头去了,“不用猜,我都知道她老人家要说什么。越寒还是你好,都没人催你。”
越寒站在原地,望向有些泛白的天空,“天就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