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寰修哭得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方柔表示很开心并且褒奖了伊晋一两银子虽然他很嫌弃,但还是揣进了自己腰带里。
啊~今天真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小姐那边有热闹看。”
“哎哟,今天可真是热闹!走走走,吃瓜去。”
伊晋看着手里刚买的瓜,王妃你的瓜......
扒拉来人群,原来是两个喝醉酒的男人不知道是何原因竟然吵了起来。
两个都是急脾气的,吵着吵着就开始打起来了。
方柔顿觉不妙,赶紧拉着有余走人,忽然一阵寒风袭向自己的后背,然后她就眼前一花,人就被伊晋拉到了好几米远处。
“王妃小心!”
方柔根本来不及反应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一旁有余的大声喊道:“是刺客!小姐,他们是刺客!”
刺客?刚才是要杀她的?人呢?
“他们跑了!”有余的声音还在喊着。
伊晋看着方柔,“王妃可有受伤?”
方柔检查了下自己,“没有。你不去追他们吗?”
伊晋跪在方柔跟前,“奉王爷的命令,寸步不离王妃。”
慌乱的人群并未注意到他们三人,方柔赶紧让伊晋起来,又要求有余不许将今日之事告诉方氏夫妇。
告诉回了王府,人还未坐稳就被一阵强风给卷进了某人怀里。
“我、我闷着了。”
耳边只有男人沉闷的呼吸声,像是劫后余生般将方柔紧紧搂住一刻不松。
“我、我、我要死了。”
胸腔再次呼吸到新鲜空气,方柔长舒一口气,“我没被刺杀死,都要被你抱死。”
“我知道是谁干的。”
应封决的脸掩藏与余光之下,方柔无法看清他此时的表情,但是从他周身散发的肃杀之气都知道这家伙真的生气到要杀人。
“别冲动啊,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我知道,这些天我就陪着你。”
应封决说到做到,从早到晚再也没有离开过方柔的身边,伊晋的工作被他亲手接替。
但是吧......
“我去茅厕你就不用陪着了吧?”
“不行!你必须在我视线范围内。”
“姓应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给我出去!我、我尿不出来。”
夜晚,方柔躺在应封决腿上看星星。
“怎么应幽承都不派人来催你上朝啊?”
应封决都在家三天了,之前忙得飞起,现在不去上班了,应幽承什么都不说。
“军中有越寒,朝中有应景炎,我,不过是被监控的罢了。”
方柔想到好玩的事,忽的坐了起来,“你猜,咱们这府上有多少是他的人?排除掉我上次赶走的那个小丫头。”
应封决轻掐她的脸,“这淮王府就是座活监狱。”
这真是个悲伤的事实啊。
夫妻俩就这么一直宅到绰国人来到京城,应封决复工了。
那日整个京城主街两边都站满了人,百姓们都想一睹绰国公主的容貌,尤其是男性个个踮着脚尖望穿了眼。
“听说绰国的公主可美了。”
“哎哟,公主跑来咱们应朝是想要和亲吗?”
“不用猜都是咯。”
方柔听着有余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外面的场景,末了问道,“所以你见到公主的真容了吗?”
有余说得口干舌燥,自行喝了杯水缓缓气儿,“那哪儿能啊,公主诶,一直都坐在豪华气派的大马车里,遮得严严实实的。别说真容了,就是影子都看不到。”
方柔懒洋洋的躺回床上翻了个身,“真无聊。”
应封决一大早就走了,毕竟绰国人已到,他怎么着都要去一趟宫里,临走前还叮嘱方柔不能随意出府。
但是真的好无趣啊,整个王府她都走腻了,这里又没有网络,只能瘫在床上当咸鱼。
“小姐,你若是无聊,不如我去请秦雨姑娘来啊。”
“这是个好主意,你去吧。”
秦雨真是够朋友的,没多久就带着一包东西来看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小讨厌。
“你怎么把他带来了?”
李寰修哼了一声,“什么她带我,我们是恰巧遇上的。”
“恰巧遇上?这么说你是特意来找我了?”
秦雨说道:“恩,我们在府门口遇上的,他一个人鬼鬼祟祟的。”
方柔一听,立刻惊道:“你又偷跑出来!有余,快派人送他回去。”
李寰修立马急了,跑到房里死抱着桌腿不放,“不要!我今天就不走!”
“那你今天来找我做什么?”方柔也不想把他逼急了,逐问道。
李寰修支支吾吾半天,从怀里掏出个小食盒,“你喜欢吃东西,这个给你。”
这可把方柔和秦雨都惊住了。
李寰修会这么好心,特意偷跑出来送吃的?
秦雨压低声音对方柔说道:“这小子有问题。”
肯定是大问题!
方柔接过小食盒,打开里面是两颗看上去酥酥软软的糕点。
李寰修又道:“我爹回来了,知道了那日的事,让我跟你道歉。”
“哦?”
这小子的话,她怎么就那么不相信呢?
李冒的确是回来了,但是为什么不是陪着李寰修一切来淮王府道歉呢?
李寰修见方柔怀疑的看着自己,急红了脸,跳了跳脚,又道:“这个可是我最爱吃的糕点,我让厨子特意做的,当做、当做给你的赔礼。吃人嘴软,你以后不准再打我了。”
这个厚脸皮的死小孩,亏他说的出口。
“那我不吃了,还给你。”方柔把小食盒递还给他,李寰修双手背在身后,拼命摇头道:“不要,你必须得收下,否则我下次还欺负人,我、我去欺负小久,去欺负路边的小妹妹,哼!”
“你这个小子居然还学会威胁,有你这么道歉的嘛,连个‘对不起’都不说一声。”
李寰修倔强的昂起小脸,“我把我最喜欢的糕点分享给你,就是道歉。”
合着这小子就是不会说‘对不起’三个字。
也对,从小到大都被祖父宠惯了,哪里懂得道歉的真正有含义。
看来还得深度教育一下啊。
秦雨拿过方柔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好了,能来府里送赔礼,也算是一大进步了,就饶了他吧。”
“听见没?秦雨姐姐这是在帮你,快道谢。”
李寰修见食盒放在桌上,鼓了鼓脸,甩着手就跑了出去。
“嘿!个死小孩这么没礼貌。有余,派人跟上去,把他送回国公府。另外跟宁国公说清楚怎么回事,不然他还以为是我把他孙子强行待回府呢。”
秦雨又把食盒打开,“还别说,看上去是挺好吃的,看得出来他还是用心了的。”
方柔瞄了一眼,把视线移开,“熊孩子肯定没安好心,你不知道我上次让伊晋把他打得有多惨。他这么记仇,这糕点肯定被他下了泻药之类,想反整我。”
“不会吧。他爹让他来道歉的,小孩子拉不下脸面,也许真的呢。”可又想到李寰修的种种劣迹,秦雨提议道,“不然找个试验品?”
“厨房老鼠总是灭不尽,那就用它试试。”
说完,两人就去厨房。
两位大厨见方柔亲自来,开口就问,“王妃是饿了吗?那我提前做饭。”
方柔摆手阻止,“别,我来做个小实验的。那个,老鼠洞在哪儿?”
顺着大厨指的方向,方柔蹲在老鼠洞,掰了一点放在洞口处。
“好了,你们两个随时关注着,老鼠要是吃了记得告诉我。”
“是。”
晚上正同秦雨吃着饭呢,大厨慌忙跑来汇报,说老鼠死了。
“死了!?”
方柔和秦雨同时瞪大了眼。
“不会吧?小小年纪这么恶毒?”秦雨不敢置信的说着。
方柔也有些不确定道:“泻药可以置老鼠死吗?”
“我去请我爹来。”
等秦院使来了王府,经过他的一番细查,秦院使说里面下了□□,可以置人于死地的量。
“靠!枉我今天还说这小子有进步,原来已经到了泯灭人性的地步了!”秦雨本想将手中的茶杯往地上甩,发现是方柔家的,又放回了桌上。
秦院使倒是冷静,“你冷静点,李寰修虽然顽劣,胆子还没达到杀人的地步。依我看应是有人利用了他。”
方柔惊觉出声,“我之前被人刺杀,会不会同一伙人,可是他们是怎么找到李寰修的呢?”
“什么?居然有人刺杀你!谁!”
“呃,我不知道,不过应封决知道。”
秦院使说道:“不管如何,先让王爷回来再说吧。”
方柔朝外喊了一声伊晋,“跟王爷说,我要死了,让他给我飞回来。”
秦雨戳了戳方柔,“你一般都是这样召唤他的?”
“对啊,这样比较效率。”
“佩服。”
应封决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李冒,他的手里还提着李寰修,那小子焉哒哒的,明显被修理过。
李冒把李寰修往地上一扔,“说!怎么回事?”
“呜呜呜呜,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放了点泻药,呜呜呜呜。”
秦院使说道:“小公子,那可不是泻药,是□□啊,会死人的。”
李寰修明显一愣,又哭着说道:“我没有,我不知道,我明明就放了泻药。”
应封决一直阴沉着脸不说话,方柔有点儿怕他暴走,对李寰修安抚道:“你乖啊,先别哭,将来龙去脉讲清楚。”
李寰修这次是真的怕了,那么多大人围着他,尤其是他爹和应封决,好似要把他吃了一样。
尽管方柔在旁轻声安抚,李寰修毕竟只是个几岁的孩子,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打了个嗝就晕过去了。
吓得李冒赶紧将他抱了起来,也幸好秦院使在,屋内一阵忙活。
方柔拉过应封决的手,他自回来后,那拳头就没松开过。
“我没事,你别激动。李寰修还小,他肯定是被人利用了。等他醒了,我去问问。”
“......恩。”
方柔进屋将李冒赶了出去,怕李寰修睁开眼又被他老爹给吓晕过去。
李寰修醒来后就开始哭,越哭越大声,方柔怎么劝他都不肯停下来。
“你再哭,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打你。”
一顿威胁,李寰修倒是止住哭了,就是害怕的往床里缩。
方柔让有余倒了温水给他,“过来把水喝了,嗓子都哭哑了。”
李寰修见他爹和应封决都不在屋内,怯生生问道,“我爹呢?”
方柔骗他说,“回去了。”
李寰修一听急了,又想哭,“那他是不是不要我了,呜呜呜。”
“再哭!”
被方柔一吼,李寰修立马扁着嘴低声抽泣着。
方柔告诉自己,对小孩子要有耐心。
把水杯递了过去,“喝吧。”
李寰修怯怯的拿过水杯,咕咚咕咚全喝了下去。
方柔让有余也出去候着,屋内就剩他们两个。
“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李寰修吸了吸鼻子,“我说了,你还打我吗?”
“你好好说清楚,我就不打你了,当然以后也不打你了。还有你爹,我也让你爹,以后也不打你了。”
“你发誓。”
方柔暗骂了他一句‘小屁孩’,举着手指当着他面发了个誓,他才缓缓说道:“你上次让我丢脸,我就想着要报复你。后来有个姐姐跟我说,用假意讨好的方式来整你,于是我就在糕点里下了泻药。我真的只是下的泻药,就想让你拉个肚子。”
方柔告诉自己先不要生气,以后再跟他算账。
“是什么样的姐姐啊?”
“就我身边伺候的一个小姐姐,她是新来的,叫阿同。她知道我不高兴,我跟她说,我想报复你,然后她就跟我出了这个主意。”
方柔将此人记在心里,又继续问道:“你那泻药哪儿来的?”
“也是阿同给我的。”
得嘞,事情真相差不多要揭晓了。
李寰修用手背抹去慢慢留下的鼻涕,说道:“我真的不知道那是毒药,就想让你拉个肚子而已。”
“放心,姐姐我可没容易上你的当。我现在好得很,行了,你乖乖躺好。”
“你、你去哪儿?”李寰修急忙拉住方柔的袖子,“你是不是要让我爹来?”
“放心好了,你爹不会打你的。若是你怕了,我可以暂且收留你。”
“不要!你这里更可怕!”
嘁,死小子都这样了,还是那么不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