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晋将三人的绳子解开。
没了固定,三人顿时瘫倒在地。这是众人才注意到,他们的右脚都被挑断了脚筋,刚才拖行的地面全是血迹。
所有人同时倒吸一口气,这也太狠了吧。
应封决对此倒没什么感觉,对田余说道:“田大人,开始审问吧。”
田余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将躺下三人审问一边。
三人据实招认,一切都是孟顾行指示的,他得知孟如令被江川轻薄,便想到了杀其灭口为女出气。
“你们懂什么!”孟顾行苦着脸,握拳的手猛锤自己的膝盖,“我女儿的清白没了,也进不了宫了,如今她都快疯了,这个男人必须死!”
看着孟顾行凶狠的模样,方柔连连摇头,这是何必呢。
本来只要抓住秦雨先动手推手,至少孟顾行是占了个理的,现在倒好,雇凶杀人那可是重罪,有理也变没理了,等着听候发落吧。
田余将惊堂木一拍,“来人,将孟大人押下去。”
即使知道自己的结果,他依然不忘高呼自己没有做错顺带还把秦家诅咒一番。
孟家的两个丫鬟见孟顾行被带走,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应封决冲她们厉声吼道:“还不快滚。”
“呼,终于完事了。”秦雨长舒一口气,还以为自己这次会死定呢。
秦院使给她使了个眼神,秦雨立刻上前想应封决福身拜谢,“多谢淮王殿下。”
应封决不喜欢这些客套,牵了方柔的手就走。
“你该谢王妃。”
方柔回头对秦雨说道:“别理他,咱俩谁跟谁。”
秦雨对着她比了个心,这是方柔教她的。
一旁的秦院使有些不懂的问道:“你这是跟王妃打暗号吗?”
“女孩子之间的秘密,爹爹,咱们回去吧。”
回到王府,方柔直接一头扎进柔软的大床上,再也不想动。
应封决还有事务未处理,便让伊晋把文件送到了房内。
他一边翻看审阅,一边面无表情的说道:“以后要是出门不带伊晋,我就把他吊起来打。。”
“有病啊,我不带他出去,你打他作甚。”
“那我打你。”
方柔懒得跟他废话,知道他是在担心以后出门又遇事,带上伊晋安全。
“知道了,以后我上个茅厕都带着他。”
“这还差不多。”
方柔转过头,以一个自以为还算潇洒的侧躺看向应封决,“你们怎么那么巧就遇到那个江川的?别告诉我,是从天而降刚好落到他们跟前。”
“你还好意思问,若不是我按了人随时盯着你,这事儿还没完呢。还有,别觉得这是小事,孟顾行的背后可是还有一个何昭仪,何家可没孟家好对付。”
方柔有点儿不以为意了,“谁不好对付也没你好对付。”
“这话我爱听。不过,秦家可就麻烦了。”
方柔觉得有理,如果何家要替孟家出气,首当其冲的就是秦院使。
“那怎么办呀?”方柔有些担心了,“秦雨都快要成亲了,这要是影响道她的婚事可就不好了。”
“你现在才想到这个,打架的时候怎么没想到。”
“是孟如令先挑事的,你不知道,当时船上那么多人在,指名道姓的非说秦雨的未婚夫在喝花酒,还说什么有个想好的,别说秦雨生气,我都想给她两巴掌。”
应封决是赞同她的想法的,“嘴贱被打是应该的,不过你们有没有想过万一她要是说的是真的呢?”
方柔坐直身子叉着腰,“就算是真的,那也是秦雨和那个姓瑞的事情,哪里轮到孟如令在外乱嚼舌根。不过,现在好了,她爹出事了,孟家也完了,以后她就也不敢任性妄为了。”
应封决捡起案上的一块被揉碎的废纸朝着方柔的额头扔了过去,正准目标。
“哎哟,扔我干嘛!”
不是掐脸就是扔她东西,她不要面子的嘛!
“我发现你关心别人的事,挺上心的,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呢?”
“你有啥关心的?难不成你也想去逐心坊找雾解心再续前缘?”
应封决又朝她丢了坨废纸,“无聊。”
噢哟,生气气了。
应封决失忆前的事,她是没办法管的,况且他现在每天两点一线的生活规律,不是宫里就是府里。
若他真的还和雾解心有什么千丝万缕,雾解心也不会拐弯抹角引她去逐心坊去了。
方柔光着脚丫子踩上棉拖,小跑到他跟前,“其实我很关心你的,但是因为你太强了,强到我觉得自己的这份关心无处安放,所以只好溢出一点点给别人。你不知道,你今天来的时候,我可高兴了,哪家的夫君能像你这样的。这事儿我可以对外面吹上一个月。”
“油嘴滑舌。”
方柔见他嘴角微仰,知道是哄好了。
事情还真如应封决说的那样,秦雨和瑞安直接感情还真出了点问题。
倒不是说,瑞安真的被孟如令说中去了青楼;而是秦雨在与瑞安说起这事时,两个人不知道怎么的就吵了起来,吵着吵着就婚事眼见着就快要黄了。
“唉,你们两个太冲动了,好好说嘛。”
秦雨心情非常不好,方柔和秦雪都来安慰她。
“又不是我先冲动的,你们是没见他那个样儿,我也就把当时为何与孟如令起冲突的因由跟他提了下。他倒好,反问我是不是怀疑他。我、我为了他,差点儿被孟如令诬陷坐了牢,他好歹安稳下我啊,竟然扭着这个事儿不放。”
秦雨越说越气,最后实在憋住了,仰天大骂瑞安是个混蛋。
方柔和秦雪对看一眼,怎么办?
方柔对站在不远处的伊晋,喊道:“你去把瑞安公子打一顿,就说他让秦雨姑娘哭了,他也得哭。”
秦雨一听,慌忙阻拦,“别别别,这是我跟他的事儿,你们别操心,我就是憋得慌,发泄下就好。”
“哦。”方柔又对伊晋道:“那就别去了。”
伊晋暗中给了方柔一个,你好无聊的眼神。
就在这时,秦家的下人来报,说瑞安来访了。
秦雨气哼哼的说道:“不见,告诉他,本小姐还气着呢。”
秦雪感觉劝道:“别气了,既然他主动来,肯定是道歉的,就见见吧,难道你想一直这么气着,这婚期都快到了。”
方柔也帮着说道:“是呀,男人主动来道歉,这说明他已经认输了,就见见吧。”
抵不过二人的劝说,秦雨岁面上不情愿,依旧同意了瑞安进来。
方柔藏着一个小心思,就是想看看秦雨未婚夫到底长什么样,之前神神秘秘的,现在是有机会一睹真容啦。
所以她拉着秦雪从主路上经过,恰到好时的见到了瑞安。
哇哦,原来秦雨喜欢眉清目秀的小伙子呀。
瑞安是认识秦雪的,便招呼一声:“雪姐。”
秦雪点头回应,“秦雨性子急躁,你也多担待下,莫要因为他人而伤了你们直接的感情。”
瑞安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让雪姐,担心了。我这就去同她道歉。”
待瑞安一走,方柔忙对秦雪说道:“秦雨眼光不错,是个佳公子。”
秦雪神色复杂了摇摇头,“且看他们自己吧,雨儿小时候性格就强硬,若是连这种小事儿都过不了,今后若是嫁了过去,我真怕她过得辛苦。”
对此,方柔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因着她与应封决从认识以来好像还真没吵过架,自己没有感同身受过得事情,她是不会轻易说出的。
不过好在秦雨和瑞安和好了,每天都腻歪着,连方柔找她,只得推脱要出门赴约。
方柔只能啧啧摇头,“所谓有异性没人性,就是指你这样的人呐。”
秦雨嗲了她一眼,“去,我特许你不用送我红包了,高兴不?”
这要求,方柔不同意都对不起自己。
把这个好消息特意告诉应封决,他只回了她三个字,“没出息。”
“你懂啥,这叫节省开支。”
“怎么?你是觉得我亏待你了,还需要你节省?”
“不是,钱当然留在自己荷包里最好啦。”
揪着方柔的小肥脸,扯了扯,“你就是个财奴。”
“多谢王爷夸奖。”
一番笑闹之后,应封决对她说道:“明日应景炎生辰,他邀请了我和你。”
方柔不以为意的掏掏耳朵,“他不是挺烦我们的嘛,怎么突然这么盛情了。”
“应景炎说,他想当面谢谢你对浮月的照顾。”
“这样啊,那去吧。”方柔像是又想到什么,“他是不是要成亲了啊?”
“你为何这样问?”
“因为上次他老娘办赏花宴,去得最多是未婚女子,我就在想,赏花其实是相亲宴吧。”
古代这种套路可是很常见的。
捏在方柔脸上的手又掐了掐,“想好了吗?要不要去?”
“去!”
舒王应景炎的生辰宴完全诠释了,为何皇帝哥哥最宠爱的弟弟。
几乎全京城的官员和皇亲国戚都来了,不止如此,舒王府的底盘比淮王府还大一倍,而且寿宴排场也最是方柔迄今见过最气派豪华的。
当然啦,再大也没皇帝的大。
方柔来之后,冒出的第一句就是:“哇哦,这比我们的婚礼厉害多了。”
“你是嫉妒,还是嫌弃了?”
“都没有,婚礼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就算没有任何一个人在旁祝福,我也高兴,谁让你喜欢我呢。”
方柔觉得自己在情话方面越来越熟练了,她要是还单身,肯定能虏获不少芳心美男。
“我喜欢你,你就不喜欢我。”
“唉,你作为一个男人,不要太计较这些细节,走,吃饭去。我倒想尝尝舒王府的厨子手艺是不是咱们家的好。”
方柔往前拉几下,发现身后的人竟然一动不动,还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是时候展现她哄人的本事了。
“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不然当初为何被你轻轻一吓就嫁你了,吃饭吧,我喂你。”
看着应封决那隐忍的笑意,方柔觉得自己简直牛逼轰轰。
一句话就搞定,自己可真是个机灵鬼。
因着方柔是女眷,所以她需要暂时和应封决分开,待用膳时再碰面。
后院是由元和太妃主持,每个人都对这位太妃十分尊重。
方柔由着王府下人一路带至太妃面前。
在婚前方柔就学习过宫中的礼仪,所以这些对她来说驾轻就熟。
“臣妻方柔拜见太妃娘娘。”
元和太妃整跟一旁的如安公主说话呢,听到有人向她问安,只轻轻一撇,说道:“起来吧。”
这么大个人,元和太妃都不正眼瞧她,方柔知道她不喜欢自己。
无所谓,反正她是来吃吃喝喝的,冲的是应景炎。
“方柔?你就是淮王妃吗?”
说话的是如安公主,她是已故的叶太妃的女儿,是目前宫里最小,也是唯一还未出嫁的公主。
“回公主,是的。”
如安站在方柔跟前,将她的面容看了又看,无害的笑道,“跟景炎哥哥说的一样,是略胖了点,没想到淮王竟喜欢这样的容貌,真是个奇了怪了。”
方柔现在对于外人评论她的容貌早已练就一番钢铁铜皮,仍你们咋说,反正淮王妃就是她。
“如安不许无理。”
如安跑到元和太妃身侧,拉着她的手,撒娇的摇了摇,“太妃娘娘莫要生气,如安不过是跟淮王妃开个小玩笑。”
显然元和太妃是十分宠溺如安的,只说了句她调皮。
方柔趁机默默地退了下去,找了个不惹人注意的地方歇息喝茶,没事儿就偷听下八卦。
“原来你在这里呀。”
方柔回头一看,竟是秦雪,她的身边还带着小久。
有了熟人在旁,方柔自然轻松许多,忙招手道,“小久乖乖,快来让我捏捏脸。”
“不要。”
哪知秦雪不准她躲起来,应是将她送到方柔,任其欺负。
委屈的小模样,真是可怜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