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简之话落，英语老师抱着一摞试卷走来。
当她看到教室里诡异的画面时，不由退出去看了眼门口的班牌，确认是九班之后，才抬脚走了进来。
“课代表，你把试卷发一下。”
课代表起身去拿试卷。
顾简之跟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慢悠悠拿起耳机塞进耳朵里，又从抽屉里抽出一本书来。
简饶也坐下，抽出抽屉里的数学练习册，开始练题。
虽然这不是系统布置的任务，但她毕竟很久没有做题了，一些公式跟技巧运用起来难免生疏。
提前练题，也是为了给后续的任务做准备，避免遇到难题的时候措手不及。
尽管许久没接触数学，但简饶写题的速度还是比普通人快。
没有两分钟，她就写完了全部填空题。
简饶翻了一页正打算继续写，一张英语试卷落到她的桌子上。
与此同时，她的耳边响起了英语课代表的叹气声，“简饶，没及格。”
英语课代表叫姜悦，留着学生头，很白。脸上肉肉的，眼睛大又圆，有点可爱。
简饶看到她的第一眼，脑海里就浮现出了一只吉祥猫。
此时，吉祥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凑过来看了眼简饶正在写的数学题，便愈发恨铁不成钢，“你还有心思研究这个！你都成英语老师的重点关注对象了！”
闻言，简饶拿起英语卷子看了眼。
试卷满页飘红，最上方一个数字极为瞩目。
25。
好吧，是真的很差。
姜悦见她一脸无所谓的态度，便开始絮絮叨叨，“你的英语又是最低分，作为一个女生，你的英语怎么可以这么差！英语老师说了，让我帮你把英语成绩提上来…”
简饶捏着试卷，将上面的题目大致扫了眼，确认上面的题目的确很简单之后，抬头道，“下次不会了。”
姜悦的声音戛然而止，“什么？”
“最低分，下次不会了。”
姜悦愣了下，以为简饶是拿了最低分面子上过不去。
自己似乎不该这么明晃晃地打击人？
她下意识又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表情跟语气都放柔和了些，将话题及时止住，“那行，你加油。”
说罢，她转身打算回自己的座位。
刚走了两步，突然又折了回来。
“你要是有不会的，可以问我，但是每天一定要记单词，单词很重要。”
简饶知道她是好心，也没解释太多，只朝她点了点头。
“姜悦，你跟她费个什么劲啊，学渣就是学渣，再怎么努力也成不了学霸。”
姜悦听到那人的话，态度陡然逆转，转头白了那人一眼，语气极冲。
“程易，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那个叫程易的男生见她不听劝，摇摇头，颇为阴阳怪气，“啧——怪不得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
简饶听到这话，突然笑了。
语气却是不屑。
“你说什么？”
开学一个月，简饶除了刚开始分班测试，以及每周各种小测出成绩的时候，凭“倒数第一”这个称号刷刷存在感，平时在班上基本算是小透明，像此时这种搭腔，她是从来不会有的。
因此，这一插话，姜悦跟程易都诧异地看向她。
姜悦甚至以为刚刚是她的幻听。
程易最先反应过来，拔高了声音大声嘲笑道，“你不会…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吧哈哈哈哈！”
简饶跟姜悦：“……”
简饶终于知道，为什么姜悦会做出翻白眼这种与她气质不符的动作了。
就现在，简饶下意识也想翻个白眼给他。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出自《论语》第十七章阳货篇…”
简饶停顿一秒，眼里似笑非笑，看向程易时却又目光如炬，一字一句道，“说的是与人相处要有远近分寸。”
“你确定，你真的懂这句话的意思？”
程易讶异两秒，很快回过神来，反驳道，“你瞎编之前，也先问问孔子他同不同意你的话，这明明就是字面意思！”
几人的争执，简思思也听到了。
看简饶吃瘪就是她最大的乐趣，这种时候，简思思十分乐意插上一脚。
“姐姐，你不清楚就不要瞎编乱造了，这明明就是字面意思…”
而在简饶说话的时候，方知凡早就拿出手机开始搜索。
当他看到网页上显示的意思时，下意识惊呼出声，“真的是这个意思！”
简思思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方知凡再惊叹，“牛逼！连原文跟出处都是一模一样的！”
程易抢过方知凡手里的手机，划拉屏幕翻找释义，显然完全不相信。
当他看清屏幕上的字的时候，瞬间哑口无言。
好半天，才蹦出一句，“怎么会这样…”
姜悦早就看程易不顺眼了，此时见他吃瘪，忍不住学着他的话嘲笑道，“简饶，你跟他费个什么劲，文盲就是文盲，再怎么说也还是个文盲。”
程易就看不得姜悦得意的样子，也不管简饶说的到底是不是对的，直接就气得重重拍了下桌。
方知凡忙从程易手里将自己的手机拿走。
这手机可是最新版，他还是冒着极大的风险悄悄带进来的，绝对不能被殃及了。
程易平时成绩还不错，班级前十是稳的，此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一个学渣挑出错处，面子上还真挂不住。
他拍完桌子正想说话，不远处却猛然飞来一本书，重重落在了他的桌子上，发出响亮一声“啪”。
比程易刚刚的拍桌声更大。
程易被这突如其来的天外来物吓得瞬间就没了声。
书落话起。
“吵死了。”
那声音慢悠悠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第一个字拖长了音，尾音却绵长舒软，听得人耳朵痒痒的。
程易本想发飙，看到扔书的人是顾简之时，立刻就怂了。
好半天，他才很小声憋出一句，“好男不跟女斗！”
简饶跟姜悦看到他这副欺软怕硬的模样，下意识相视一笑。
空气中有什么东西在流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