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敏敏对建筑了解不多,国外的房子看久了感觉都一个调调,她坐在车里四下绕了一眼,不由联想到第一家族,应该会比阿尔瓦家大吧,四周的墙体不高,墙上不安个电网,插点玻璃渣吗?
还是说国外有钱人都养着保安队,不怕你非法入侵,等的就是你进来了,他们能合法突突你。
陷入畅想的段敏敏不可谓不轻松,浑身透着股怡然自得的气息。
相反,和她谈过,并后悔和她谈过的关权就紧绷多了,车开到门廊前停妥,有个戴白手套的白头发管家迎接了他们。
大家简洁的互通了姓名,管家引着两人去阿尔瓦的专属画室,路上越想越胆寒的关权僵硬的靠近了段敏敏,低头问出心中的问题。
“老板,你能告诉我,后期你打算买哪家的CDS吗?”他期望从段敏敏的回答中得到一个概念,CDS似保险又不是保险,首先它以亿起步的保费就和一般保险区别开来了,再者,CDS保的是违约风险,一旦风险达成,那就说明被买的金融机构离破产不远了。
也就是说,段敏敏买的必定是她觉得未来要倒大霉的公司,他这么问是想反向分析出有多少公司会受CDO的重创。
却不想段敏敏意味深长的笑了,“哪家?”她捏了捏手指,“胆子大点,全买了怎么样?”
不怎么样,关权快藏不住要哭的表情了,他们这趟出国不是来和阿尔瓦交朋友的嘛。
为什么突然他看到了金融海啸的苗头。历史上世界各个国家金融引起的震荡也不少,但资本决定了高度,这些震荡浪不出自家的国门,多数都被自己的国民买单了。
而经济第一帝国,一个超级大国,世界贸易的中心货币通用,但凡有个三长两短,全球都要为它陪葬。
此刻,他多么希望时光流转,回到酒店段敏敏敷衍他之前的那一刻,这种预感到一点危机,却又无法确定危机是否会到来,什么时候来的不安,太磨练他的神经线了。
然而段敏敏还笑的出来,她是不是人类啊,不会恐惧吗?关权心底幻化出一双手,妄图扒开段敏敏的脑子,看看里面的构造。
前方引路的管家打断了他的臆想,白手套浅浅的贴在门把上回头笑言:“希望你们的心脏足够强大。”
关权从他流利的口语中听出语重心长,但来不及反应,管家推开了画室的门,退到了一边。
占据整栋别墅二楼的画室,铺满了红底金色花纹的手工地毯,和故意挑高的天花板上的彩绘交相辉映,大团大团的色彩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派低调的奢华。
屋顶吊挂着巨型水晶灯亮的灼眼,灯下有十几名男男女女手持画笔围坐成了一个圈,更凸显了画室中央那一坨白森森、明晃晃,一丝不挂单脚踩着石膏桩的阿尔瓦的果体。
他果的如此自信,如此坦然,挑高眉毛全无羞涩愉悦的打着招呼。
“嗨,关,你来呢?”
嗨你娘了个腿,关权泪崩了,慌乱的抬起手挡住了段敏敏发直的眼睛:“老板,非礼勿视。”
段敏敏干巴巴的咂嘴,“已经视完了。”她也颇为震惊,实在是没想到会有人不穿衣服的待客,而且造型极其豪迈令人一览无遗。
关权忙推着段敏敏转身:“忘记你刚才看到一幕,你在门口等着,一会儿我们重来。”
你真可爱,这种场景她怕穷其一辈子也忘不了,虽如是的想,却还是听话的靠在了门边。
关权也不耽误,一个箭步向前,对着阿尔瓦喊叫:“你把衣服穿上。”
阿尔瓦为难的看他:“关,我是模特不能动,这些是美术学院的学生,画我是他们的作业,要不你们先进来坐,还有十分钟就完了。”
关权见说不动他,哪有闲心管你学生不学生,干脆脱掉外套要亲自帮他穿。
阿尔瓦这才急了,左躲右闪的避着外套:“关,这是艺术,高尚的人体艺术。”
这位老大爷你对人体艺术有什么误会吗?人体艺术不是肉体艺术,穿了衣服你就不是人了吗?
关权抿着嘴半天套不住阿尔瓦,表情扭曲到了一个新高度,“老头,我尊重你的艺术,但你能不能尊重一下女性客人。”
随即靠在门边的段敏敏听见阿尔瓦高声:“美丽的小姐,你介意吗?”
她揉揉眉心,说介意看都看了,说不介意她也没兴趣继续看下去,看了下表她直言:“阿尔瓦,三点半到了。”
画室立刻传来一阵乒乓乱响,是关权扑倒了阿尔瓦时不小心撞翻了画架,不一会儿一群画不下去的男女从段敏敏身边经过。
她又等了等,听见了关权疲惫的声音:“老板进来吧,我把老头摁住了。”
她探头出去,看见了躺在地上的两人,走近一瞧,地上洒满了颜料,关权的羊毛大衣紧紧的裹着身材比他矮小的阿尔瓦,两支袖子绑在一起活像个木乃伊。
段敏敏蹲在他身边牵着其中一只,晃悠两下权当握手了:“阿尔瓦,闻名不如见面。”
阿尔瓦眼中闪烁着泪花:“关,你个混球,还我限量版的手工地毯。”
“你活该!”
第一见面,犹如撞进了荷里活的闹剧现场,段敏敏多少看出了阿尔瓦的随性。
事后管家见怪不怪的叫人来收拾了画室,趁着阿尔瓦洗漱的空档给关权取了一件新的大衣,接着把会面的场地换到了客厅,送上了茶点。
半个小时过去,穿着衣服的阿尔瓦再次登场,他蹬蹬蹬的下楼,横眉怒目的问关权:“我儿子的衣服你穿的合适吗?”
关权亦没啥好脸色:“想当我老子,你家产够吗?”
阿尔瓦坐下冷笑:“爸爸有的是钱。”
“你这句话有胆过几个月再和我说。”关权高姿态白了他一眼,从段敏敏那约莫了解到房产背后即将引发的风暴,关权仿佛掌握住了高人一等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