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具有独立强大的灵魂，岂会受段敏敏的指使：“不去，肚子饿着没力气走路。”
段敏敏耐着性子：“给你加份锅贴。”
“锅贴家过年了，没开门，我早上上班路过看见门上的通知了，老板初四才营业。”
段敏敏见食物诱惑失败，表情不善：“废话少说，还想不想吃饺子了，要不你自己跑一趟。”做人不要太过分，小心得不偿失。
大叔识时务的把手里的资料推到了卢奇面前：“看一遍，这是我近几年的科研论文。”
厚重的一摞资料引发了卢奇高昂的兴致，大气的原谅了两人说悄悄话不算他。
大叔随着段敏敏出了门，沿着走廊走出了一段距离，“你想问什么问吧。”
段敏敏扬起了头，“经过我的观察，你认识卢奇。”
大叔似乎早料到了这一幕，带着微笑游刃有余的接招：“我也认识你。”
段敏敏透过眼神，咂么出深一层的含义：“你的意思是除了在这家医院的医患关系之外，我们有过接触？”
“不是直接接触。”
难怪再见面大叔诡异的平静，段敏敏继续：“你要我猜还是你自己说。”
“你猜我听听。”
“可以提问吗？”
大叔摊手，“我已经和你出来了，态度还不够明确？”
段敏敏捋了捋思路：“你和我的间接接触里有没有卢奇？”
“包含他，不过他不重要。”
“你是医学界的大人物？”
“卢奇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我如果是大人物得多失败。”
此言有理，段敏敏点头：“你的家人有从医人员吗？”
“有。”
“在Z市？”
“对。”
“参加了联合治疗？”
“是。”
段敏敏小纠结的停顿了片刻，考虑该不该继续提问，联合治疗的医护人员死亡数据昨天在新闻里出来了，其中是否包含了大叔的家人，她显出了顾虑。
大叔等不到下文：“不继续呢？”
“线索差不多齐了，你给我个提示吧。”大叔很坦诚，没有隐瞒的意思，大家心照不宣之下她不想乱猜踩了雷。
明明是简单的要求，却让大叔眼底浮现出怔忡，他的异样连着拔高了段敏敏的警觉，不由屏住了呼吸。
这个提示等了好久，直到出了楼她的耳边才响起了大叔的喟叹。
“段敏敏，我姓钱。”
段敏敏憋的快窒息了，大叔的六字箴言搭救了她，心脏在剧烈的跳动，寒冷袭上心头：“你的姓，有特别之处吗？”
“家父在临终前提过你的名字。”
段敏敏苦笑，隔离区联合治疗的第一发起人，真的是大叔的爸爸：“他说了什么？”
“说你是个好孩子。世界真小，对吧。”大叔远目，表情空洞，习惯使然勾了下嘴角。
“别笑了，难看。”一个学校一个圈子一个层次的人，在社会生活中经常能遇见，不是因为世界小，而是他们的生活轨迹有重叠。虽然段敏敏如是的自我安慰，但内心深处还是shock了。
两人陷入了沉默，眼看着大叔陪着段敏敏，快走到街面上去了，她清了下嗓子说：“你回吧。”
大叔停下了脚步：“卢奇的病没好，他只是暂时转移了视线，我的事你继续瞒着。”
段敏敏不甘心：“他不是笨蛋，你我能瞒多久？钱教授是你的爸爸，你没倒对卢奇来说或许是种激励。”
大叔摇头：“卢奇曾经是个好医生，本硕连读，年纪轻轻当了主治医师，一直以来内心坚毅前景可期，他辞职靠的不是冲动，段敏敏，他当不了医生了，他比谁都清楚。”
段敏敏沮丧的厉害：“真没救呢？”
“尊重卢奇的决定吧，至少他现在不会一死了之了。”
段敏敏除了叹气只能叹气：“你很讨厌循规蹈矩，对吧。”她住院的五个月，大叔天天讲大道理，空谈规矩一条没落实到行动上。
什么样的医生会鼓励家属在亲人昏迷期间化妆，段敏敏有心琢磨一下，坐实了大叔离经叛道的形象。
“现在对我有兴趣呢？”大叔戏谑。
“大叔，你多大呢？”
“四十七，对你来说好像有点老了。”
段敏敏：“……”
和大叔有了小秘密，段敏敏正式担纲了三陪的职务，陪吃陪坐陪发呆，整个新年里天天听着卢奇和大叔的鸟语瞌睡连连，偶尔听懂一点对话，她不愿意被当做白痴，强行插话。
“你会动刀？那不是外科医生才会干的吗？”
卢奇拨冗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段敏敏：“医学生的学习过程中包含了内外妇儿科，不是只专一科。”
“哦，难怪医学生的书堆起来能碰到天花板。”
卢奇对着段敏敏的蠢样，看不下去了，抓着她科普两天，两天过去，段敏敏虽然还是当之无愧的白痴样，但她瞧出点其他门道，大叔在引着卢奇往医疗科研的路上走。
医疗好啊，医疗教育武器，世界三大主宰，教育有国家局限她打不进去，武器有国家管控她也不想了，那属于命门，但凡她私下动点念头，胆肥的造个土炮都有可能被枪毙五分钟。唯独医疗，让她看到了希望。
杜德文在国外刚投资了两家医院，皆有关联的科研机构，国外的临床和科研不同于国内，他们的管理体系偏向共识决策。
段敏敏摩拳擦掌的想把卢奇塞去国外，虽然科研的未知数大，但实在不行她还可以让卢奇换个研究方向嘛，制毒也不错。
最好研发出点断肠草鹤顶红，无色无味，去第一大家族的饮用水里一投，满门死绝，什么仇都报了。
迂回救国也是救，黑猫白猫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
不是还有什么细胞重新编程定制吗？听着特别高端大气上档次，感觉这项技术就是为了制造复仇者联盟而准备的。
段敏敏异想天开，她虽然高中三年不碰生意，但脑子没闲过，你我实力相当咱们商场上见分晓，大家实力太悬殊，段敏敏就忍不住往旁门左道上发展。
孙子兵法也教导我们要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投毒这么有创意的想法，报仇必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