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是种艺术，用的好可以得到你需要的一切信息。真以为她那么爱和别人聊天吗？和三观不一致的人玩会比上班还累。
段敏敏的话让封起醍醐灌顶，他感觉眼前一亮继而一黑，他刚说段敏敏可怕，没想到更可怕的还在这儿等着他。
封起输了，输的是时间，段敏敏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在棋路上赢他，单比棋艺她不一定有胜算，所以早打好算盘耗他的时间。她如愿了，封起揉着太阳穴闷闷的问：“段敏敏，你活的累吗？”
和她共处一天，才发现一个人的脑子可以用到极致。
“累。”谁不累，累能赚钱是老天爷给她的宽待，这个世界上多的是人，一边累一边受着贫穷的折磨。
她现在每天回家，做完作业能一头栽在书桌上睡着，脑子的负荷太大了，没办法她根基不稳，得赶在上高中前把手边的事情理顺，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她想考所好大学，绝对不能在高中分心。
熬吧，熬过最艰苦的时间一切都是顺遂。接下来还得把咸鸿越踢出局，估计又是一场攻坚战。
“累，你还算计赢我？”封起捏起拳头敲沙发的扶手。
段敏敏懒洋洋的：“算计你不累。”
封起靠之，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继续问：“他把秘方给你，不怕你复制吗？”
“封起，谈生意是有法律约束要签订合同，典当行在活当期动了客户的东西，会有法律代表月亮收拾我的。”言下之意是封起的问题太没有技术含量。
封起摸了下鼻子：“也对，我没接触过商场，没想到有合同和法律的存在。你谈生意都这么有把握？”
段敏敏嘴角抽抽，他承认无知够利索：“差不多。”没把握的生意，她根本不谈。
“段敏敏，我以前没发现你在校外的生活如此精彩，也不清楚你做生意有多久了，我只想问一句，你谈生意有没有失败的时候？”
“有啊，多了去。”即使有把握也不一定成功，就像CBL在开始之前差点流产。
封起：“例如？”
段敏敏：“例如你问我有没有把握，我给你说差不多，曹铭的事得等他确实交出秘方，我找人验过真假，签订合同才算完，在此之前都是空话，我信誓旦旦的说给你听，保不齐明天会被打脸，计划总没变化快，但我该做的已经做到位了，如果出现新的不可控问题，就只能另外想办法，明白了吗？”
“明白了。”
“还有要问的吗？”
“没了。”
老贺在一旁见话谈到尾声，率先起了身，对段敏敏说：“回吧。”作为旁观者，他更能清楚段敏敏的疲惫，看着她好像又消瘦了一圈，他赶忙伸手扶了一把。
用脑子的人长不胖，这孩子如果一直透支，本来受过伤的身体，很快就会吃不消了。
段敏敏见老贺眼中有不认同，她笑了笑：“你去开车吧，我还行。”
老贺作为杜德文的管家，自然不会过多干涉段敏敏的行为，他下楼时候叹了口气，不一会儿驱车到门口。
段敏敏先坐进后座，封起随后关了车门。
段敏敏偏着脑袋，提不起劲儿的说：“先送你回，我闭会儿眼，到了你自己下车，我不招呼你了。”话落秒睡，比打了麻药还快。
路灯灯光穿过车窗，落在段敏敏的脸颊上，温暖的橘色映出她半面温柔。封起无所事事，盯着她看，今年的她比去年的她柴了不少，连手腕和脖子都少了肉，露出细小的骨头，仿佛稍微用点力就能将其折断，还好皮肤够白，不然真的很像难民。
段敏敏不是传统的漂亮小姑娘，她发量惊人、眉毛浓黑、睫毛又长又翘，放在一张巴掌大的脸上自带一股英气，因为山根和眉骨高，鼻梁细直便更显得眼窝深邃。
这会儿她闭着眼不露狡黠，平时的她看人，喜欢直视，眼神里总有玩味，常年爱笑嘴角微微上翘，她没有女生的羞涩，比男生还坦荡，犯起混来也是爷们儿的画风。
至少在段敏敏之前，封起没听说过身边有哪个小姑娘能一挑四打进医院，所以许多人忘记她的性别和年纪，无形中对她寄予了更多更大的期望。
而她大概也没拿自己的性别和年纪当回事，整个一拼命三郎，还能在他眼皮子下睡死过去，脑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靠在椅背上。
封起担心段敏敏睡一觉起来把脖子弄折了，于是捏着她肩膀的西装垫肩，把她往自己这边拉。谁想老贺突然打了转向，本来应该靠着封起的段敏敏，脑袋擦着他的肩头一路畅通的落了下去。活生生的直捣黄龙啊！
封起痛的嗷一声，段敏敏被吵的睁开了眼，掀起眼皮子，封起憋红的脸在正前方。
她反应了几秒，坐了起来问：“你没事吧。”
封起这才抱着肚子蜷缩下去，不想回答，让他多管闲事。
段敏敏也不好再问，又不能探查他的伤势：“要不去医院看看？”
封起快把脑袋埋进地里了：“不用，一会儿就好。”
位置实在尴尬，他拒绝和段敏敏过多探讨这个问题，自己缓了会儿，眼角余光看见她的一双脚。
“段敏敏，你脚出血了。”封起仰头。
段敏敏低头瞄了眼后脚跟，血不多，没多大关系，正准备再闭眼。
封起坐直了身子：“你脚出血了没听见吗？”
“听见了，我能忍，你别大惊小怪。”她穿高跟鞋的时候，磨脚是常事，这点血不算事，用不着放在心上。
“先去买鞋。”
段敏敏惊愕：“现在去哪买？”大半夜的，“行了，送了你回家，我也直接回家，走不了几步路。”
封起想了想把脚上的鞋脱了下来：“穿我的。”
段敏敏乐了：“真用不着。”哪个女人穿鞋没被打过脚，比她能忍的姑娘一大把。
“段敏敏，要不穿我的鞋，要不待会儿我背你上楼，你选吧。”
段敏敏眼中慢慢凝聚出疑惑，她微微偏头：“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