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骨子里的霸道

当初敏敏住院,五个月的时间,外面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整个S市风云变色,每天街面上都能听见急促的警笛声,市内一切娱乐场所全部被挑出来查手续。盘踞在市内的三大组织所有相关人员一应接受调查,派出所里人满为患,人手地方不够用,军警合作由部队维安。

林锐的背后是林旭山,除了他,还有谁能在段敏敏出事后,这么大手笔,孙陶不知道林锐用了什么办法,可以说动他老子申请行动,整个肃清比杜德文扎口民间经济来的彪悍多了,全是连根拔,四个小混混的大哥,大大哥,大哥哥首当其冲,别管这些势力背后牵扯了谁,到现在S市里还是风声鹤唳。

而林锐每天,端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小模样,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心只为段敏敏补课。

那小子对段敏敏没脾气,一丁点儿的脾气都没有,在医院那段时间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林锐绝对有钢铁般的意志力,刮风、下雨、打雷、烈日他天天到医院报到,孙陶甚至怀疑山呼海啸天崩地裂也不能成为他缺席的理由。

当段敏敏在ICU的时候,来看她的人有哭、有叹、有对她加油打气和骂她不自量力,只有林锐毫无生气,在脸上写着生人勿进,没人敢劝他,就段爸提了一次,希望他能注意身体,不要蜡烛两头烧,林锐难得笑了笑,笑容里写着礼数和疏离,然后第二天该来还来。

敏敏有事不爱给别人说,她习惯自己扛着,扛不住了赔了命,算她没本事,不怪谁也不怨谁。有时候孙陶觉得她就像以前的自己,没根儿,活一天像赚了一天。

他想不通,明明她有个幸福的家庭,学习成绩好,兴趣爱好多,脑子还够用,虽然经常性宏观意识超前令人琢磨不透。

她乐呵起来像观音坐下的童子,她把身边所有人捧在手心里当成宝,可唯独自己活得像工地上的板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谁有麻烦她总是金戈铁马的第一个站出来,连段妈和娘家的麻烦她不也照样一力承当吗?

她帮过的人都来医院看过她,从老到少包括他。这些人里只有林锐能让她低头,让她受着恩惠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还。

孙陶特别乐意看段敏敏拿林锐没办法的样子,她才十三岁,一副大人模样,坚强的让人无奈,她把人生规划的滴水不漏,只有在林锐面前,她才像个孩子,破绽一堆。

段敏敏出事后,变成一只天上飞的风筝,随时随地可能飘成人们心目中的永恒,能拽住她的人只有林锐,那五个月,没人去质疑两个孩子的关系,当然质疑也白搭,把敏敏及时送进医院的是他,能让监护仪维稳的也是他,帮段敏敏追学习进度的是他,最后将赵婷的事盖棺定论的还是他。

孙陶知道,其实林锐一直怄着气,气敏敏不顾安危,结果了,丫头削了个苹果切块给他,气消了。

中间一句话没说,真正的金刚钻纯爷们儿,他在一边看着也给跪,这事要放到他身上,他绝对做不到。

段敏敏人精一样,会不知道林锐的付出和担心?也是心感亏欠,所以现在乖的像小鸡仔,这样挺好,她的命不是她一个人的,她才知道惜命。至少现在的她活的像个人,不是超人。

这样的林锐会把段敏敏放在第二位?孙陶觉得不可能,段敏敏也觉得不可能,大个正指着一家餐厅说,走,吃牛排去。吃货一个意见忽略。

三个人朝着西餐厅走,段敏敏想了想,干脆把电话打过去,忙音告诉她,她的猜测没错。

她耷拉着眼皮:“陶陶哥,我觉得林锐很可能回国了。”

孙陶鼻翼扇了扇:“会不会是你太过自作多情?”

段敏敏:“相信我,在一语中的和自作多情之间,我更愿意选择后者。”

没错,林锐已经登机,在回国的航线上,关机的他当然看不了短信,所以音响店送货的师傅也被拦了下来,警卫员看地址确实是林家宅子,但送货人和收货人的名字师傅说不出来,只能把音响按原路拉回。

伍老板看了,乐的开了花,想着自己是不是碰上三冤大头,凭空落了两台音响的钱,但过了一晚上,第二天,林锐落地开机看到了段敏敏的短信,给她打了电话,问清楚音响店的地址,直接叫接车顺路去提货。

伍老板见了林锐后,还拿乔,你说东西是送到你家,你有什么证据,我得等着给钱的人来确认。

段敏敏曾经断言过林锐,从骨子里透出霸道,他对她的好尚且能缓和几分,但其他人,他没什么耐心。

既然你不信,跟着走一趟吧,正好今天接车的司机是警卫员,配枪,平时随他爷爷出行。他回来的匆忙,没有给父母说,直接联系了林老爷子。

伍老板坐在副驾驶上两只手规规矩矩的盖在膝头上,从颈椎僵直到背脊,说好的外地人,为什么转天就变卦,有对段敏敏一行人的轻视在先,他没有把林锐当回事。

现在好了,人家把他当回事,连人带货一起拉走。到了地方,不但没有被拦,还受了军礼,等车停下来,伍老板连忙滚下车,跑到小轿车后面的货车边和工人一起卸货,把音响抬进屋再安装好,由警卫员带着出了大门。

而接到林锐电话的段敏敏,刚睡完午觉,自从她住院后把瞌睡培养了出来,虽然早上还是和公鸡相约打鸣时,但睡眠质量明显比才死回来的时候好多了,大概和心理治疗也有关系,S市没有心理专家,林锐把他心理老师的电话给了她,她放暑假后一直有电联这位教授,这件事除了林锐其他人不知道。

当然她也没缺心眼的和教授说她死过一回,人活过来脑子还知觉障碍着。两人只是针对人在重创后的应激障碍做了探讨,让她对自己的病情有了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