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你下迷药那晚。”
沈霜华勾唇一笑,原来一切都是从那晚开始的。
她的本意是想让秦景之不必天天往她这里跑,效果是达到了。
秦景之又好几天不来了,但是这身边的暗卫也是多了啊。
“那洛大哥要小心。”
虽然沈霜华为洛听风,担心过。
但是他连暗处的动静都能听出来,有意隐藏踪迹也不是什么难事。
“好。”
洛听风接过沈霜华写好的信放好,并没有走。
沈霜华有些狐疑,问道。
“洛大哥还有什么事?”
“你的坟墓被移了。”
沈霜华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表示她已经知道,秦景之派人撅了她的坟的事情。
因为刚刚洛听风第一件讲的,便是这件事。
“我知道,洛大哥还有别的话要说?”
沈霜华直言不讳道,她深知洛听风不会说无关紧要的废话。
“北狄齐王的人,把坟迁走了。”
沈霜华哑然,原来洛听风说得移,是说被迁走了。
可是幕少煊为什么要迁她的坟?
沈霜华想起以前在北狄的时候,幕少煊曾说过他并不恨她。
尽管她是大秦将军,是与他北狄多次对抗,杀了无数北狄将士的大秦将军。
他甚至把她的凤钗,一直收藏……
“前世尸骨已经不重要了,这一世能为沈家报仇就满足了。”
洛听风没有再说别的,又将怀中放好的信贴身放了些,便转身出去了。
沈霜华连忙将窗户关上,洛听风的背影早已经融入黑暗。
暗处的守卫对洛听风来说,躲开并不是难事。
一眨眼一低头的瞬间,他便已经离开。
沈香在等着他,按正常时间,洛听风应该已经取回沈霜华的回信。
不出所料,门外传来敲门声。
沈香三步并做两步将门打开,洛听风一习风霜闪进门内。
“洛大哥,这个天外面冷了,还是多穿一些比较好。”
沈香的话中,关怀之意明显。
但是洛听风却置若罔闻,将沈霜华的信从怀中拿出递给沈香。
信上,还残留了一些洛听风身上的余温。
沈香将信仔细抚摸着,仿佛这样就能将它带有的温度留在自己手心。
她不敢表露太多,沈家大仇未报,沈霜华还深陷虎穴。
她怎么能在这时候,做这种事情。
“洛大哥,坐会,我即刻派人将信送出去。”
洛听风点了点头,不知是答应坐一会,还是回应她即刻送信的话。
沈香先行出了门,将门带上。
洛听风随即跟了几步,看着她将信传入附近信使手中。
转身远离了沈香的住所,奔着这座城守护最严密的皇城而去。
第二天一早,沈香便照往常一样去了暮锦楼,这里是幕少煊的地盘。
昨夜的信,想必在昨夜就已经由她的信使传给了暮锦楼。
而暮锦楼收到信也是会第一时间送走,片刻也不会停留。
此时想必已经在去往,北狄的路上了。
沈香坐在特制的顶楼隔间里,在这里可以看到暮锦楼里面所有的情况。
当然她两日一次在这里待着,也不仅仅是为了幕少煊。
暮锦楼,名义上是阳城最大的酒楼。
其中达官显贵,富商巨贾都会往来其间。
人多了嘴就杂了,能打听到的消息自然也就多了。
“你们可曾听说,李丞相和路御史最近有些矛盾?”
三楼的一个包厢里面,传来的窃窃私语声。
浚烨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沈香。
“你看我做什么,让你听消息,总看我。”
沈香白了浚烨一眼,这个小男孩大约是十三四岁的样子。
当年病重,又父母双亡,受沈云深救治,一直养在京都的孤儿救助站里。
不过,他的本事却不是一般孩子能有的。
他的耳朵特别灵敏,大概是因为他不能说话所以才使得耳朵很灵敏吧。
沈云深当年知晓这件事,却没有和任何人说过。
他也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和其他正常孩子一样快乐的长大。
只是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沈家全族深仇压在肩上。
尤其是与沈霜华联系上之后,他便告诉沈霜华这个孩子的存在,以及他的超凡能力……
站在暮锦楼顶楼,可以讲整栋楼的声音都听清。
所有隔间里的私语,都逃不开他的耳朵。
这灵敏度,甚至于和洛听风的听力有得一比。
不过毕竟洛听风是习武之人,对自己踪迹气息也同样能够隐藏。
但浚烨却不能,他没有习过武,没有读过书。
过往的好几年,都混迹在京都的孤儿救助站里。
过着饿一顿饱一顿的生活,艰难地求生。
当沈香跟他说,愿意照顾他,管他吃喝住的时候。
他脸上绽放的笑容,表示着全然不知这之后的危险。
即便是知道,他大概也会这么去做。
只为了一口饱饭,一件冬衣和一间宽敞舒适的房间。
“怎么了?”
沈香望着浚烨的表情,有些不对。
浚烨点了点头,指了指楼下他刚刚听到的那间包厢。
“走过去瞧瞧。”
沈香得了他,在这暮锦楼更是如鱼得水,各路消息都是灵通的。
不过沈香也不仅仅是用他来打探消息,还在逐渐开始教他习字读书。
若是以后有机会,他也不必再用耳朵求生。
浚烨跟着沈香到了,刚刚这件包厢的隔壁间。
声音有些微小,但不妨碍这些话传入沈香耳中。
“路御史本是出自李丞相府,如今飞黄腾达,到有些不知感恩,开始与李丞相不对付起来了?”
“哎,这话不能这么说,路御史本事那是有的,就算不是出自李丞相府,那也总会出人头地的。”
“究竟怎么了?难道如今朝政又要变天了?”
议论声此起彼伏,虽然不大。
但是屋中的几位说得兴致高昂,纷纷出言占据自己的观点。
“不对不对,这人啊都是不一样的,就算出自李丞相府又如何,他现在是御史大人,那行为办事怎么能和李丞相沆瀣一气,这样与当初一家独大企图谋权夺位的沈家又有什么区别!”
浚烨看着手中,拳头渐渐紧握的沈香。
将自己的手附在沈香的手上,仿佛是要缓解她的痛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