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我扶着您躺下吧。“
“嗯。“
绿筠轻声与谨美人说话，谨美人看了一眼秦景之。
后者点头之后，谨美人方才在床上躺好。
昭妃站起来，在一旁徐立搬好的凳子上坐着，面上看着是很担心谨美人。
后宫没有皇后，以前太后还在的时候。
昭妃不敢这么放肆地自居皇后，如今新皇后还没有册封，太后也已经不在。
在后宫内，因为之前秦景之让昭妃管理后宫事宜的话还没收回去。
现在，便理所应当地觉得自己是在行驶皇后的权利。
全然不顾身后的沈霜华，这个即将要被封后的人。
沈霜华哑然失笑，这昭妃这么殷勤辛苦地管着这些事，恐怕是看上了皇贵妃的位置了。
要是秦景之念及她跟随多年，又辛苦管理六宫，这个皇贵妃的位置说不定还真的会给的。
秦景之见到昭妃如此，也没有管制训斥，就连眼神都没有。
猜不透秦景之的心思，索性沈霜华不猜了。
沈家的事！
沈霜华心里一想起来，胸口还是猛地一痛。
稳婆来的很快，秦景之问了几句关于孩子的问题，稳婆一一作答。
只是结果没有很意外，确实是像梅女医说的那样，胎儿逐渐长小。
连稳婆都在惊叹，她从来没有见过六个月早产的孕妇生下的孩子。
竟然与别人四个月的差不多大，只是六个月大概已经能够分辨出男女了。
秦景之早就已经得知这个是男孩子了，但是也没有什么用，是个死胎。
当着大家的面还是颇为气愤的，秦景之有一瞬间在幻想着。
要是这个孩子没死能平安生下来，他就有皇子了。
他的统一版图的宏伟大业，便是有人继承了。
可惜了，可惜了……
虽然这么想着，但是谨美人毕竟出身不好，这孩子也没能给后面的宫妃带来祥运。
稳婆回报了几个问题之后，秦景之便将人打发走了。
而后，眼神悠悠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方太医。
“方掩，你进宫多少年了？“
被叫道的方太医浑身一抖，回答秦景之的话。
“回皇上，有四十多年了。“
“好，很好。“
虽然秦景之对之前凌儿的事情，已经查过了。
凌儿已死，这些事情也无法追究。
秦景之在凌儿死前，拷问过她。
凌儿吐了字，说事情都是她做的。
但是一朝四十多年的太医，岂止是一个进宫几年的小丫头能够驱使的动的。
秦景之最后查到的结果，自然是沈韶华搞得。
念在凌儿忠心，最后还是给凌儿报了信的。
说话间，徐立领着一位老者进来。
老者将一旁摆的安胎药看了又看，说道。
“这药看似是安胎药，若是不是喝药之人身体健壮。“
老者停顿了一下，言语之中颇为诧异。
似乎想到了什么便没有继续说完，倒是向皇帝请求说道。
“皇上，可否让草民看看服用此药的孕妇身体如何？“
秦景之没有继续问这个老者没说完的话，同意了老者的请求。
老者走到谨美人床边，慢慢将自己医箱中的诊帕拿出来。
覆盖在谨美人手上，方才探脉诊断。
老者此举，在秦景之心里颇得好感。
往日里方太医们给后宫中的嫔妃诊断，也会如此。
但是宫外来人能如此知晓这些，想来医术也不会是泛泛。
老者自然不知道自己的举动，给这位皇帝增加了好的印象。
只在诊脉之后又将谨美人的眼睛又看了一小会，这才退回到秦景之面前跪下。
“皇上，这病人是看完了，但是这结果还请皇上恕我接下来的话无罪，我这方才敢讲出来。“
秦景之心里有些不耐烦，但是嘴上还是应了这个老者的要求。
“但说无妨，朕恕你无罪就是了。“
老者连忙应了多谢皇上，这才开始讲谨美人的病情。
“多谢皇上！这位娘娘身中蝉毒，这种毒药能使的这世间不多，能诊断的更是少了，小老儿年少时候游历四方的时候曾见过一次，这方才能够诊断出来。这种毒专门是用在女子身上的，未孕者久服不易受孕。若是怀了孩子的，孩子会从服毒开始越长越小，到十月期满，孩子未能长成，生育之日便是死期。小老儿年轻的时候诊断的那个女子是怀胎八月开始中此毒，后来十月满生是生下来了，只是天生残疾，不到半岁就夭折了。看这位娘娘的身体状况，中毒该有两三月余了，孩子恐怕是长不成的。至于这安胎药里面是加了滑胎的桂皮和夹竹桃，这两味药对怀孕的女子是禁药，是不能碰的，但是对于身中蝉毒的娘娘来说，这药倒是解脱。“
老者还在继续说着，没有注意到秦景之的脸越来越阴沉。
“若是十个月满孩子在腹中已经死了多时，这母体产下死胎本就是颇为艰难的，就算有幸能够保住大人，顺利产下死胎，但之后更是难以恢复，以后想再次受孕更加是难上加难的。再者严重点的，甚至于蝉死茧破，母体和胎儿两个都保不住。”
听完老者的话，秦景之的脸已经黑如锅底。
“知道了，徐立，赏些银两送出去吧。今日之事，彻底消失在你的脑海里。”
“谢皇上。”
老者拜过秦景之，跟着徐立出去了。
“去将贤妃叫来。”
秦景之吩咐道。
身边时候的小太监也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去云福宫去请沈韶华去了。
沈霜华心里暗喜，这一出戏是准备对了。
终于是等到了狗咬狗的这一天了，这火还得再烧旺一点才好。
“皇上，这谨美人如今刚刚小产，又折腾了一番，也是精神不济，贤妃的云福宫离这有些距离，想必贤妃来的也不是很快，我们还是去主殿商议此事吧。”
沈霜华建议道。
秦景之的脸自打刚刚老者走了之后，就没有再变好过。
此时沈霜华说的这话，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这谨美人休不休息，不重要。
谨美人的孩子能不能生下来，此时在秦景之的心里也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秦景之此时觉得被沈韶华戏弄于股掌之间。
就连他的孩子生不生都由她沈韶华做主，这怎么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