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想救他吗？问我这些就能救了吗？”
沈霜华瞪了幕少煊一眼。
“我告诉你，我救他，不会白救的。”
“你……”
幕少煊想说什么，却被敲门声打断了。
“王爷，人带来了。”
门外的侍卫说道。
“什么人？”
沈霜华问道，她的语气带着不耐烦。
“现在这个情况，你还敢带人来？”
“把人带回去。”
幕少煊看了她一眼，对着门外吩咐道。
现在既然有人能认出汤疫，那也就不需要大秦的人过来了。
“你可是知道救治的办法？”
幕少煊忍不住将最后的希望压在了沈霜华身上。
“那我救了他，我和洛大哥是不是就可以走了？”
沈霜华看得出幕少煊对床上那名病患是看重的。
所以她开始同幕少煊谈判。
“你可答应？”
“我们离开后，也不许派人跟踪。”
一直未说话的洛听风插嘴道。
“即使你们的人跟踪，也会被我发现。”
幕少煊对洛听风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那也要你们先将人救下！”
“这人究竟是谁？竟然让你这么在意……”
沈霜华对床上病患的身份有些好奇，是什么重要的人吗？
不然幕少煊怎会如此焦急。
“你到底能不能救？”
幕少煊忍不住喝道，生怕楚六拖下去回重病不治。
沈霜华曾与自己外公和母亲处学习过医术。
当年汤疫爆发之时，她才十几岁。
那年她曾随着母亲从京城出发，沿路一直往大秦与北狄的边境走。
遇上患有汤疫病的人就给他们赠药，这才慢慢将汤疫给消减下去，直到消失。
她虽然年纪还小，但是对汤疫的情况还是有些了解的。
床上哪位病患，暂时是不会加重病情的。
因为沈霜华母亲的医术与流传于各国的医术有些不同。
所以才会先于其他大夫之前找到了根治的办法。
当年那药方，沈霜华还记得十分清楚。
对于汤疫的传染方式也记忆犹新。
就是千万不能沾染病患的唾液。
沈霜华看着幕少煊笑而不语。
“你能治。”
幕少煊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镇静地要求。
“你把他治好。”
让幕少煊低头去求人吗？
他从没有求过人。
“王爷，你是不懂什么叫做有求于人吗？”
沈霜华也有些气，难道幕少煊就不懂得什么叫做低头吗？
“他是我的下属。”
幕少煊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请你治好他。”
这个“请”字仿佛是有千斤重。
幕少煊说出这个字时，嘴巴有些张不开。
“那我的要求呢？”
沈霜华继续微笑。
但是眼神还是时不时的飘向床的那一边，观察病患的情况。
洛听风也时刻站在沈霜华身侧，像是个战神一样守卫着她。
幕少煊从未向别人低过头，这仿佛是要杀了他一样。
沈霜华见幕少煊一句话也不说，再一次问道。
“你到底答应不答应。”
幕少煊不发一语，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道。
“我可以让你走。不过，要等我查清楚一件事情。”
“什么事？”
沈霜华不解地问道。
难道他还在纠结自己的身份到底是不是顾惊华？
“大秦埋在北狄的钉子，似乎比我想象中要深的多，所以我要查出来。”
幕少煊不愿说得太明白。
北狄的事情，不能在别人面前透漏太多。
沈霜华更加迷惑了。
那若是迟迟查不出来呢？若是在意她之前身份……
沈霜华忽然想到了，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为什么幕少煊会将她带到他自己府上，为什么会故意派着重兵把守。
又为什么忽然将人都撤走，让她自己甚至可以自由的在齐王府闲逛。
幕少煊故意让人认为这里藏着重要的人。
想必一开始那一位大秦暗探在这里失踪的事情。
他应该也已经暗中透漏出去了吧？
想来撤去侍卫，也不是因为洛大哥。
应该是他想要再等，等等会不会还会有人前来打探。
幕少煊冷笑，眉目冷若寒冰。
“我不认为自己会查不到。”
“那太遥遥无期，我需要一个确定的时间。”
沈霜华虽然想到了。
但是她不认为那个现在隐藏的极深的黑手会这么简单地被揪出来。
“一个月。”
幕少煊说出一个时间。
“一个月如果没有查出来，你就可以离开。”
“一个月的时间，稳妥吗？”
沈霜华轻笑。
“若是这一个月再出什么变故呢？你还要再关我一个月？”
既然幕少煊现在是有求于她。
沈霜华又怎么可能会还继续忍受之前的软禁之苦。
“你可以自由出入，不过……”
幕少煊第一次对一个人一再退让。
“你出府不能露出容貌。”
“好，一言为定。”
沈霜华开心地要跳起来了。
“说话算话。”
“我向来是说话算话。”幕少煊说道。
这事他第一次妥协，而且还是一退再退。
幕少煊揉着自己拧成了川字形的眉心，已经什么也不愿再去想了。
“那好。给我笔墨。”
沈霜华自顾自地坐在桌前，接过楚四准备好的笔墨，动手写了起来。
沈霜华快速地将药房写好，递给了楚四，一边还嘱咐道。
“抓三副，每次一锅水熬成一碗药，每日午时喝下。其余时候什么也不要喂他吃，只能喝水。”
“这不是人就饿死了？”
楚四只觉得三日只喝水，人还能有命？
沈霜华扬起下巴，伸着手说道。
“你们若是不信我，那就把药方还给我。
楚四自然是不依的，他将刚拿到手的药方收好，一溜烟的跑掉了。
沈霜华轻笑一声，又秒了眼一旁的幕少煊。
刚才的严肃对峙中，不仅让她想清楚了一些事情。
也对于幕少煊有了更多的认识。
他也许对外是冷酷无情的。
但是对于与自己出生入死的下属，他又是及其重情重义的。
为了他们自己又可以低下自己高傲的头颅。
刚才沈霜华与幕少煊的对话，楚三和楚四在一旁旁听之时。
也是为了这名瘦小的女子是捏了一把汗的。
他们是素来知晓自己家王爷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