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之冤情，看来也并不是谁都相信秦景之的说辞。
“我也不信沈家谋逆，只是如今沈家已经满门被灭，说这些又有何用。”
沈霜华冷冷道，完美地掩饰了自己的神情。
不过几句惋惜，都换不来沈家人和那些黑铠军将士们鲜活的生命。
“的确，你我不过是别国之人，再可惜，也换不来什么。”
幕少煊的目光暗了下去，声音有些许遗憾。
“你休息吧，我为刚才的事向你道歉。”
“你不用道歉。”
沈霜华扯动嘴角。
“我若是你，也会有所怀疑的。不知那井冷雪现在……”
毕竟，她不是顾惊华，只知如何做沈霜华。
她不怕被怀疑，因为没有人会相信这样荒诞的事情。
“她死了。”
幕少煊的声音冷漠，他刚才还在为大秦沈家感到惋惜。
可此时，面对一个美丽的生命逝去，却又变得毫无感情。
“你没有把毒药取走吗？”
沈霜华诧异，幕少煊不应该会如此粗心才对。
“她存了两份毒药，我的人只搜出了一枚毒药，便没有在搜查。”
幕少煊站起身，整理着身上的衣物。
“她一个女子，应该是受不了那些酷刑吧。不过还好，还有其他人在我手上，还不算太糟。”
果然还是那个将北狄置于所有事情之上的北狄摄政王。
沈霜华不禁笑自己，将方才的感觉挥去。
幕少煊在这个位置之上，怎么会还心存柔软？
“那也好，我听说井冷雪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怎么可能受得住严刑拷打。”
幕少煊没有再回话，沈霜华目送着他高大的背影走到门口。
幕少煊将门掩上，沈霜华就再也听不到除了雨声之外的声音了。
伴随着雨声，沈霜华躺在床上。
双眼盯着屋顶，一开始是怎么也睡不着。
待到雨渐渐的停了，她才支持不住地闭上了双眼。
“姑娘，你快醒醒，日上三杆了怎么还在睡。”
再一睁眼，便是灵秀那一张秀气的笑脸在眼前。
听着灵秀的叫喊，沈霜华才不情不愿地坐起身。
“怎么了，我多睡儿还不行了。”
沈霜华伸了个懒腰，还在打着呵欠。
“我听昨日的守夜丫鬟说，王爷昨夜里来了？”
灵秀兴奋地看着她。
“王爷昨天白日里不是才见过你吗？怎的夜里又来了。”
“守夜丫鬟不是知道吗，你去问她去。”
沈霜华还是有些困，还是很想躺回去接着睡的。
“她被王爷支走了，再说，她能知道的有你清楚吗？”
灵秀摇晃着沈霜华，大有她不说便摇晃她到底之势。
“王爷什么也没说，看我睡得很好，就放心地走了。”
沈霜华被她晃得头痛。
“你别晃了，让我再睡会儿。”
“不行不行，你必须告诉我。”
灵秀还是在摇晃。
“你为什么非要知道啊？”
沈霜华一直就对灵秀莫名旺盛的八卦欲望很不解。
“你就当作什么也不知道，别问也别说，我求你了，让我再睡会。”
沈霜华是好不容易才睡着的。
现在着实是有些困，让灵秀的吵嚷得有些不耐烦。
“我……我就是好奇，王爷第一次这么紧张一个人。”
灵秀停下摇晃她的动作，有些不满地说道。
“我就是想知道而已，你不想说就算了。”
“他紧张我了吗？”
沈霜华更是迷惑了。
“大半夜无力坐了个人，你不觉得可怕吗？”
“王爷昨夜里就光看着你睡觉，什么也没干？”
灵秀也跟着沈霜华迷惑起来。
“这不应该呀，难道王爷真像你说的，对女人不感兴趣？”
“对呀，所以你以后不要过来问我了。”
沈霜华拉开灵秀放在自己双臂的手。
“我不会在这里久留的，你们王爷也不会对我有什么意思的。”
“你不在这里，能去哪儿？”
灵秀眼睛睁地大大的，满是疑惑。
“你难道……已经有了相好的了？是谁啊，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
“我哪有什么相好的，你别说笑了。”
沈霜华现在脑子还迷迷糊糊，招架不住灵秀的一连串逼问。
“等我有了，我在告诉你好不好？”
“好吧，我就暂且相信你。”
灵秀也见问不出什么，也决定放弃。
“你睡吧。对了，你昨日在书房写了什么，方才王爷的侍卫来找到了一个纸团，然后带走了。”
“纸团？”
沈霜华记起昨天自己有练了几笔字。
然后幕少煊来和自己说了几句话。
自己觉得心烦便将那张纸揉成一团扔在了地上，踢进了书柜下面。
“他让人拿走那个干什么？”
沈霜华的喃喃自语被灵秀听的一清二楚。
“拿走的是什么？你写了什么？”
“我就是随手练了练字罢了……”
沈霜华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下意识的写了自己的落款，是一个华字。
她练字时是故意练的是沈韶华惯用的字体。
落款那个字……
她有些记不清楚了。
幕少煊应该不会认的那些字迹吧……
可昨日时的幕少煊实在有些怪异。
沈霜华有些不安，他不会真的看出了什么吧……
“你这是怎么了，你随手写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吗？”
灵秀看着沈霜华神色的变换，看着她一会儿惊诧一会儿疑虑万千的。
“没有什么，就是觉得害羞罢了，那些字写的丑死了……”
沈霜华收敛神色，尴尬地一笑。
“你快走吧，我要再睡会儿。”
灵秀撅着嘴，什么也没问出来，有些不满地出了屋，关好门。
只留下沈霜华一人在屋里思虑万千。
不会幕少煊真的看出了什么吧……
昨日夜里她说的还不能打消他的疑虑吗？
沈霜华这会儿又睡不着了，她甚是不安，左思右想觉得不对劲。
幕少煊找她那张练字的纸张做什么？
沈霜华觉得不能在此坐以待毙。
她虽然将部分暗探的名字告知了幕少煊。
但是这并没有完全拔出大秦在北狄的所有情报网。
井冷雪其实说的并没有错，幕少煊不可能知道她的身份。
因为沈霜华已经死了。
而另一个知晓她身份的人。
是无论如何都不和透漏给别人她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