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怡!”
温妍激动的叫着对方的名字,这么久,她一直很担心她。
“妍妍。”
听到熟悉的声音,她几乎要哭了出来。
从劫后余生中走出,是多艰难的一件事,她的嘉怡是最阳光最灿烂最绚丽的,每一次她们聊天她都能想得到林嘉怡神采飞扬跟她描述的样子。
这个声音听起来和往常一样,只是失去了灵动,即使这样,她也很开心。
“听说杨哲请了年假,你们是不是去旅行啦?”谁都不想重温那段不堪的过去,温妍深吸两口气,尽量放松,让自己不那么紧张。
“是啊,我说不想动,他非要拉着我一起去,去了好多的地方……”非常平静的描述,就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林嘉怡滔滔不绝的讲着她和杨哲遇到的风景,事情,回忆起时,脸上不经意带着的微笑让杨哲惊喜又欣慰。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温妍听的很认真,连孟砚深已经到了都不知道,男人坐在车里看着满脸洋溢着快乐的笑容,心中的怒气全然消失。
这种表情,他在很久之前见到过,这是发自内心的开心,与她刻意讨好他所伪装出来的样子根本不同。
他越是逼迫她,她越是反其道而行,表露给他的总是不尽人意,且显得十分用力。
孟砚深看得出来,所以有时也由着她耍一些小性子。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的很是开心。
孟砚深也默不作声的陪着她,后面的车逐渐排了很长一队。
“滴滴。”
“滴滴滴!”
看着前面的帕拉梅拉,后面的车的容忍度一下子也提升了不少,但十分钟的等待,在这种中心路段,车就已经堵的水泄不通,喇叭声不绝于耳。
温妍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周围停满了车,而就在她的身后,男人目空一切的眸子正望着她。
“你怎么来了?”温妍的声音埋没在刺耳的鸣笛声中。
男人紧凑眉头,下车将女人的耳朵捂住,带着她坐进了车里:“你的耳朵还真是没用,这么吵居然还能聊得下去。”
耳朵的余温还在,温妍看向因身后车辆的催促而不悦的孟砚深,心里悄然升起一股暖意,耳朵也欣慰触碰变得敏感通红。
动作是很让人感动,但下一秒他的嘴就实在是让人无语。
“怎么没用,不是在这里等了。”
温妍反驳道,看她多听话。
“是吗,选在最繁忙的十字路口,他们再吵下去,我就要让人把他们都清理走了。”孟砚深揉了揉太阳穴,他在车里就听的头疼,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忍下去的。
刚才他差一点就没忍住下车揍人了!
没看到他在等人?!
“你们两个还好吗?”林嘉怡询问,听着孟砚深的脾气还是没有改,依旧如此,她和温妍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不知道两个人的关系现在是如何发展。
“嗯,还是老样子,杨哲对你很好吧。”
温妍不想讨论太多关于孟砚深的事情,草草敷衍过去,便绕来了话题。
一旁的孟砚深黑了脸。
他大老远跑来当司机,没感动不说,连一句夸赞也没有?!
什么叫做老样子,听起来还很无奈?
车速猛的加快,温妍没坐稳,摇晃着撞到了他的身上。
完了,又要被讽刺了。
她头都没抬赶忙坐好,将安全带勒的更紧了些,同时,捂住了话筒。
谁知男人一言不发,静静的开车,神色没有什么变化。
“他很努力。”
林嘉怡看着眼前的男人,最近因为她都变得有些憔悴,一向注重外在形象的他,脸上都是青黑色的胡茬,眼底也多了疲惫,但是面对她的时候,从来都是光彩照人,看不出一丝劳累。
可能怕她出事,在他们旅行期间,一直住的都是民宿,不像酒店,只是冰冷无情的摆设。
大大的屋子,家具满满,每一件都是由主人精心挑选置办,被注入了感情的装饰,颇有家里的感觉。
白天她也在尽量配合杨哲,使自己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但是她做不到,仅仅是和他一起出去玩,就已经耗费了大部分的力气。
她深夜失眠睡不着,出来倒水喝的时候,总能看到他的房间还亮着灯。
她以为他是有公司的事情处理,心里十分内疚,白天还要精神满满的带她玩,晚上还要处理工作,看着愈来愈深的黑眼圈,她心里很是内疚。
一次出行间,她特地在他的水中放置了一粒安眠药,她打开门的时候,杨哲已经沉沉睡去,旁边的手机电脑还亮着,手机上的视频也在循环播放。
因持续运作,摸起来都有些发烫。
拿起一看才知道,原来他是在做去往下一个地点的攻略。
她之前还纳闷儿,他怎么什么都知道,到哪里都了如指掌。
翻看着查询记录,一切的内容全部都是有关她,为了她。
心再是块儿石头,也会有触动。
但他越是这样,她反倒越害怕,害怕自己配不上他,害怕自己一旦接受,就再也离不开他。
这些话,她无人倾诉,只能放在心里,或说佛祖听。
“本来我是不信佛啊神的,甚至有些排斥,可是那么多的善男信女诚恳的虔拜,我也信了。”
听着林嘉怡近乎是看开了的言语,温妍居然感觉到了悲伤。
想起她曾经说过,她林嘉怡的人生,就要张扬自在,无拘无束,快乐至上,谁知道下辈子怎么样。
她本该如精灵一般伶俐活泼。
“我们好久没有一起睡觉聊天了,等你回来了,一定要联系我,杨哲,你可得好好照顾嘉怡,她可是我最好的朋友,要是她不开心了,我一定让孟砚深一定饶不了你!”
看似充满威胁的开玩笑,是温妍对杨哲的信任与交代。
“放心,如果我真的让嘉怡生气了,别说你,我都立刻切腹自尽,以死赔罪。”
明知是玩笑,杨哲也十分当真,温妍看不到,林嘉怡看得清清楚楚,他伸出三根手指对着天,在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