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父的葬礼在一天后,灰蒙蒙的天空飘着细雨,葬礼肃穆庄严,让人感觉到压抑。
林嘉怡站在最前面,清丽的脸上挂着泪水,手里捧着小小的骨灰盒。
林母看着骨灰盒上的黑白色照片,眼泪早就控制不住,大声的哭起来。
林父的死非常突然,而且此时的林家,没人敢走的太近,前来吊唁的人并不多。
“嘉怡,阿姨,叔叔已经不在了,就让他安心的走吧。”温妍一身黑色衣服,衬着苍白的脸更加的娇小。
雨水落下,浸湿了她的衣服,浑身有些发冷。
“妈,让我爸入土为安吧。”林嘉怡喉咙沙哑的厉害,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视线落在林父的照片上。
林父的大手摸着林嘉怡的发顶:女儿,等你长大爸爸要亲眼看着你结婚,我要亲手将你交到那个爱你的男人手里,一定要幸福。
林母被几个亲戚扶着拉到一旁,葬礼开始。
雨越下越大,林父的骨灰安于墓下,林嘉怡的双眸空洞的仿佛毫无聚焦。
“嘉怡,回去吧,阿姨还等着你,如果你这样颓废下去,阿姨怎么办?”温妍的头发被打湿,声音都有些颤抖。
林嘉怡眨了眨长睫,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落下,心痛不能言表,“温妍,我以后就是没爸爸的孩子了。”说着抱着温妍哭了起来。
温妍的身体一顿,自己早就是个孤儿了,安抚的拍了拍林嘉怡的后背,“你还有阿姨,还有我,我们一定会永远陪着你的。”
墓地的人越来越少,温妍感觉头顶的雨停下,眸光微抬,就见到一把黑色的雨伞挡在头顶。
林嘉怡也感觉到,从温妍怀里退出,见陆铭泽一身黑色西服,高挺的身影站在旁边,手里撑着雨伞。
温妍的目光看向别处,从伞下走出去,冰冷的雨水继续落在身上。
陆铭泽有些心疼的视线一扫而过,看向林嘉怡,“嘉怡,节哀顺变。”
“谢谢你能来。”林嘉怡回复,心里有些不舒服。
上次明明陆铭泽说过,事情他已经下来下去,为何父亲的公司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并不是她责怪陆铭泽,而是突然发生这样的事,让她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陆铭泽的眸光锐利,看出林嘉怡对自己的疏离,“上次的事对不起,我会查清楚的。”
“过去的事就过去吧,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林嘉怡看向墓碑上,慈祥笑着的爸爸。
“你多保重身体,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陆铭泽语气低沉,心思却不知飘到了哪里。
林嘉怡目光依然空洞的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陆铭泽的目光落在前方,温妍的目光却落在墓碑上,脸上带着淡漠的疏离。
陆铭泽眼底划过重重的痛色,抬脚向远处的一个合作伙伴那走去。
陆铭泽刚跟那人交谈了两句,就见雨幕里出现的黑色豪车,缓缓的停在远处。
司机撑着伞走到后边的位置,将车门打开,孟砚深修长挺拔的身形从车里下来。
孟砚深幽深的眸子,在雨幕里看不清情绪,却第一时间跟陆铭泽的视线相撞。
相隔很远,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碰撞,如电光火石般,迸射出骇人的光芒。
一颗枝叶嫩绿的大树下,两道欣长的身影相对而立,各自手里撑着雨伞。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是不是在跟踪温妍?”陆铭泽诧异,像孟砚深这样冷漠疏离,清高孤傲,况且高高在上,怎么可能来参加林父的葬礼。
雨声在耳边哗哗响着,孟砚深眸子噙着冷气,比阴冷的天不知冷了多少倍。
“跟你有什么关系,就算我跟踪她又怎样,她是我的女人,而且是合法的妻子。”
裹着冰的声音,说到最后隐隐带着几分得意。
“妻子?”陆铭泽嘲讽的看着孟砚深,更加刺痛了他的心,“你当她是你妻子吗?如果真的当她是你妻子,也不会那样对她,让她参加我跟蒂娜的订婚宴,那样的场合你想过她的感受吗?”
孟砚深岑薄的唇勾了勾,陆铭泽继续说,“而且让她亲眼看着她设计的最美婚纱,穿在别人身上,那原本是该为她自己设计的。”
陆铭泽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手背青筋凸起,温妍离开他,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痛苦。
孟砚深得到,却不知道好好的珍惜,早晚有一天,他要将心爱的女孩抢回来。
孟砚深冷眸看着陆铭泽,真是无时不刻不在惦记他的女人,檀黑的眸子眯了眯,“继续。”
陆铭泽压抑满身怒气,“如果你不知道珍惜她,有人珍惜,请你放手。”
如果不是他从中作梗,也不会让自己跟温妍失之交臂,从此踏上不归路。
“是你吗?”孟砚深霸气凛然的声音,让周围的温度又降了几分。
陆铭泽被他的强大气场震慑下,但想到温妍那消瘦苍白的容颜,心里泛着丝丝疼意。
“如果你不想好好的照顾她,就请放手,我会对她好的。”
孟砚深近乎锋利的唇勾了勾,似乎笑了一下,快的来不及捕捉,“你就这么想带她走,也认为我会放过你们。”
陆铭泽眸光一闪的愣怔,温妍离开那种刻骨铭说的痛,肆虐着他的心。
孟砚深一双锐利的冷眸,几乎能看透陆铭泽的内心,“别忘了你的身份,已经有了未婚妻。”
陆铭泽眸光闪了闪,如果不是自己答应蒂娜的婚事,恐怕这辈子想回来都不可能。
孟砚深冷晲了一眼对面的人,“别以为你在非洲混的风生水起,就可以回来为所欲为。”
雨幕挡住所有人的视线,那边的温妍跟林嘉怡站在雨伞下,根本没注意远处的这一幕。
男人透过雨幕看了一眼那边,女人模糊的身影落入眼帘,冷硬的眸光柔和了一分。
慢慢的收回视线,“我能灭了陆家一次,就能让他在消失一次。”
想跟他斗,自不量力。
陆铭泽眼神狠戾,手背上凸起的青筋几乎爆裂,男人的尊严被践踏的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