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因为父母之命才联姻,那就说明安幼清并不喜欢那个男人,对不对?
“原来是伯父伯母的意思。”陆以燃看?向张若玄的神色略带挑衅,联姻了又怎么样?靠着家族的光环强行和幼清绑定在一起,最后还是要被幼清所嫌弃。
“看?来幼清和张家少爷也并不熟悉,你们之间的称谓还?是这样生疏。”陆以燃剑眉一挑,话中满藏机锋。
不轻不重的话语,如同落尽油锅里的水滴,满厅堂众人虽然面上不表,但内心已经全将注意力凑了过去。
这次有好戏看了。
陆以燃有多喜欢安幼清,满帝都人人皆知,要不是有安家势力拦着,怕是隔几天就要登上一次热搜。
如今安幼清和张若玄订了婚,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这两人要是不打起来,简直对不起陆以燃这么多年在帝都树立的纨绔名声。
失了心上?人的贵子们暗戳戳的躲在角落里咬着手绢,盼着陆以燃重拳出击,一解张若玄夺妻之恨。
眼红安张两家联姻的掌舵人们,更是巴不得陆以燃把事情闹大,最好让两家当?众解除婚约。
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小,但即使不能解除婚约,两个男人争夺一个女人的戏码第二天登上头版头条,恶心一下如日中天的安家也是好的,至少能让他们出一口恶气。
安幼清自然听出了陆以燃话中的讥讽之意。
她和张若玄算上?今天一共也就见了两次面,相处的时间一共不到十个小时,实在还没有到可能亲昵称呼对方的地步,彼此之间称呼还是用的敬语。
她没想到就是因为敬语被陆以燃抓到了攻击张若玄的把柄。
安幼清眼神微动,准备替张若玄辩白。
“我和安小姐是父母之命,但我对安小姐也倾慕已久,能和安小姐订婚是我的福分。”张若玄回答的倒是落落大方,语气里没有一丝不悦。
“倒是陆少爷与安小姐是多年好友,今天还是第一次听她提起你的名字,这才没有在宴会中认出你来,还?请你见谅。”说话间张若玄微微弯腰颔首致歉。
看?似低眉顺眼的态度让陆以燃眉峰狠狠跳了一下。
这话中意思就是再说,安幼清从来没有再其他人面前提过陆以燃的名字,他在安幼清心中根本毫无地位。
陆以燃心中一跳,眼神更添了几分浓妒。
他强压着心中的嫉恨说道:“幼清向来不会在外人面前谈起自己的私事,你没听她谈起过我也是正常。”
陆以燃话锋一转,瞬间反客为主,把张若玄归为外人,可说是当众不给?这个未婚夫半点颜面。
一双双眼睛盯着张若玄的反应幸灾乐祸,咬着手帕的贵子们表示,会说话就多说点,最好让张若玄颜面无存。
看?着张若玄瞬间黯淡下来的眼眸,安幼清心中百感交集。
她明白,陆以燃这是戳中了他的软肋。
他们是名义上?的未婚夫妻,实际上?却并没有任何感情的积累,的确就如同一个外人一般。
如果说熟稔程度他甚至还比不上?经常在安幼清面前强刷存在感的陆以燃。
但张若玄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对待。
这场联姻的受益者是他们的父母辈,她和张若玄都只是按照父母辈想法生活的工具。
如果强行算下来,安幼清也是这场联姻的受益者,毕竟这个世界女人还?可以搞事业,男人只能守在后宅之中。
两家联姻,她将来不论经商还?是入仕都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但张若玄呢?他不过是从一个深宅走向了另一个深宅,继续做一个家庭主夫,除了带孩子就是跟后宅的男人们勾心斗角。
安幼清想起了上?辈子看?的霸总偶像剧,剧里面的霸道总裁总会有一个半路杀出的白富美,家境优渥,大方得体。
只是因为联姻的关系便被霸总厌弃,霸总一边被清纯的小白花女主搞暧昧,一边又为了家族利益不跟白富美彻底划清界限,最后白富美被逼成了恶毒女配,惨淡收场。
安幼清微微晃神,这样带入一下,场面竟然惊人的相似。
就在众人都等着看?张若玄的出丑的笑话时,没有人注意到被他们当做小丑的张若玄的眼底正因为激动而微微颤着。
眼中如水波般湿漉漉的眸子里透出一丝激动和病态。
他在等,等一个时机。
注意到身边人的异样眼神,安幼清稍稍挺起胸膛,她不能让张若玄因为自己而受到这样的戏弄和非议。
她执起张若玄垂在身边的手,心中有?紧张,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牵起男子的手。
他的手很?软很凉,像出水莲花的茎,抖落着湿哒哒的露水,温凉如一块羊脂白玉,放在手里也需得小心翼翼。
安幼清明显感觉到这双手轻微的颤了颤,顺着他微微露出的清白手腕上?移,她看到了张若玄不断颤抖的睫毛,和微微泛红的脸颊。
浅黑的瞳仁被微红的灯光照射着,透露出一丝朦朦胧胧的水汽,湿润的水汽让他本就深邃的眼尾如同加了一层滤镜,呈现出一种惊人的美感。
在感受到安幼清温柔的视线后本能的回望着他。
安幼清看?到他微微抬起的脖颈,如天鹅颈般白若柔云,与她对视后瞬间变成了羞赧的粉色。
安幼清心神微动,还?挺可爱的。
她别过眼去,对着死死盯着他们握住的双手的陆以燃说道:“若玄才刚刚回国,许多朋友还?来不及介绍认识,以后我会慢慢带他认识。”
陆以燃不可置信的眼神死死盯着他们交织在一起的手,眦目欲裂。那眼神中满是惊惶,惶恐之色中还?带着如刀锋般锋利的狠厉毒辣。
“你们不是父母之命?”陆以燃声线颤抖着问道。
安幼清点点头,握着张若玄的手微微一紧:“既是父母之命,也是我们两厢情愿。”
两厢情愿!
张若玄被她的话惊了一下,既是知道安幼清是在帮自己说话却也觉得心脏像被温水浸透了一般,柔软湿润。
看?向她的眼眸不自觉地露出几分勾人心魄的古典幽韵的美感。
再看?向陆以燃时,张若玄那双清透韵致的凤目流转着轻慢的冷光,眼中的傲慢与挑衅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
陆以燃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如同仓皇的失败者不甘怨恨的盯着张若玄,盯着握着他手的那一片素白。
那是他渴望了多年却不曾得到的温柔与爱护,陆以燃眼角渗出一丝艳毒的红丝。
凭什么,他能轻而易举的拥有。
头顶明晃晃的水晶灯光照的刺眼,破碎的冷光也将他的心折射地阴恻狠厉,猩红的一双眼尽是浓烈到化不开的戾气。
“骗子!”陆以燃颤抖着唇瓣,半晌才喃喃地说出一句话:“幼清你在骗我对不对?你不喜欢他,对不对?”
他的语气卑微地如同跪地乞怜的乞丐,又哀怨地像一个被抛弃的怨夫质问不忠的妻子。
看?客们的眼神幽幽转变,看?戏似的流连在他们三人之间。
双龙夺凤,还?各个都是身份顶尖的帝都贵层,央视黄金时段的偶像剧都不敢这么演!
曲云华冷冷的看?着陆以燃,平静的表面下被气得不轻。
自己宝贝女儿好好地一场订婚仪式被他搞得乌烟瘴气,明明是他一直不要脸的勾引倒贴自己女儿,幼清可从未给过他任何的暗示或者示好,一直都保持着疏离的距离。
现在他倒好意思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搞得好像自己的女儿始乱终弃了他一样。
要不是顾忌到此刻惹人注目的场合,爱女心切的曲云华几乎就要当?场发作。
曲云华看向自己在角落里的儿子,他虽然对陆以燃的做法感到气愤,但他毕竟是个长辈不好出面干涉,但安允乐跟她们是同辈份,可以让他在中间调和,至少也能化解眼下尴尬的境地。
可他向着安允乐的方向打眼看去,一股火噌的一下就往脑子里窜。
安允乐迷蒙着一双眼,没有骨头似的赖在软椅上?,周边散落着无数酒杯,一身酒气活像个酒鬼。
原本圆滚滚的杏核眼因为醉意而浅眯着透出狐狸眼般的狡黠,酒气染上?了他的两颊,渡起酡红一片,唇瓣鲜红如血,像涂了一层熟透了的浆果汁液。
他的视线直勾勾的盯着安幼清和张若玄紧紧依偎在一起的手,鲜红如血的唇痴痴地咧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如同幽暗阴沟里生出的鬼魅之花。
他的唇色越深,脸色便越是苍白,活脱脱一只艳鬼。
闹吧,闹吧,闹得越大越好。
他恶毒的想着。
只有这样他的幼清才不会爱上任何男人,她最好厌恶男人,视男人为蝼蚁草屑,狠狠踩在泥里。
他的幼清,他的好妹妹,他得不到的绮梦。
窗外枝叶摩擦着沉木,枝丫随风拍打着玻璃窗,发出沙沙的声音。
人群静默无言,看?似的漫不经心的时间却始终汇聚在一处,气氛诡异的厅堂内只有奏乐队还?在不知疲惫的演奏者舒缓的西洋乐曲,
这场宴会压抑地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张若玄:看我这朵白莲花演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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