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我只是犯了一个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

“罗玉!”姚梦怒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没有胡说八道,安少主,安少爷和姚梦结婚三年一直没有孩子,我和姚梦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孩子,还是个女孩,不能因为安少爷生不了孩子就抢走我的女儿啊,求您成全我和姚梦吧!”罗玉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安幼清平静的眸子里冷光一闪。

莫如令对安幼清的每一个眼神都了然于胸,看见她神色骤变,对着跪在地上的罗玉狠狠扇了一个巴掌:“罗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

罗玉被莫如令一个巴掌抽的浑浑噩噩,捂着自己的被打的脸吼道:“难道不是吗,我又没有说错哪个男人结婚三年还没有孩子的,分明就是他不行!”

“够了!”莫如令掐着他的脸,锐利的眼眸警告性的眯了眯。

罗玉被莫如令的眼神惊出了一身冷汗,本来还打算继续胡搅蛮缠下去的想法,也在这种慑人的眼神下偃旗息鼓。

安幼清施施然站起身:“既然这样我们也就没什么好聊的了。”

“不是这样的,幼清你听我解释。”

姚梦慌了,她本来是想通过安幼清缓和矛盾,让安允怀早点回来,结果被罗玉这么一闹,所有的如意算盘全黄了。

正当姚梦准备起身拦住安幼清的时候,罗玉一把抱住姚梦的腿:“我去求过安允怀了,他说他根本就不在乎你,更不在乎你肚子里的孩子......”

“你见过我大哥?”安幼清眸光一闪,彻骨生寒。

罗玉顿住,虽然被安幼清骤然转变的气势震慑住,但为了以后成为姚家正夫的奢侈日子,他还是咬着牙拼了一把。

他跪在安幼清面前:“是我约了安允怀见面,他也说过他并不在意姚梦,安小姐,既然安允怀都这样说了,就请您成全我们吧。”

“这么说,你们两个倒成了真爱,我大哥反而是阻碍你们幸福的恶人了?”安幼清目光清凌,平静地看不出一丝情绪。

可她越是这般平静越是让姚梦如堕冰窖,连指尖都冷得颤抖。

“你和这男人在一起多久了?三年还是五年?”她抬了抬下巴问道。

姚梦支吾着不敢说话。

“四年,我们在一起四年了。”罗玉抢先回答。

“四年了。”安幼清短促的笑了一声,安允怀和她结婚也不过三年时间。

当初父亲之所以执意要求大哥嫁给姚梦出了姚家也算是豪门外,姚家家族结构简单,姚梦是唯一的继承人,且她的私生活在众多豪门贵女中算是比较干净的,没有在结婚前就闹出非婚生子的事情,可万没想到婚后还是在这里栽了。

姚梦虽然跟其他贵女比起来私生活简单,身边只有几个男人,但是她对那几个情人各个长情,婚后也不知收敛,助长了罗玉等一众情人的气焰,就差没有上门挑衅了。

而罗玉纯粹属于运气好,在做避孕措施时动了手脚,让姚梦怀上了,本想怀个男孩至少能要点抚养费,谁知姚梦居然怀的是个女孩。这才让本想捞点钱安安稳稳做情人的罗玉有了上位的心思。

“这么说姚梦你在结婚之前就已经给他纠缠不清,既然是真爱,为什么还要和我哥哥结婚?”

“您不要怪姚梦,都是我情难自禁......我们本不想伤害你哥哥,只是事已至此,想请安小姐给我和孩子一条生路。”

“生路?”安幼清挑了挑眉:“你倒是会说话,一言一行倒像是我们在逼你。”

她对着默不吭声的姚梦:“你怎么想的?”

要是姚梦能点头答应离婚就好了,她想。

她大约能够明白安允怀为什么死守着一段泥潭般污臭的婚姻不放,因为他是安家的长子,一言一行都是安家的脸面,若是离婚他被千夫所指不说,还要连累安家的名誉。

至于他爱不爱姚梦,姚梦爱不爱他,有没有私生子,这些他都不在乎。

当初那个满怀希冀的眼神重新撞进安幼清的心上,或许他也曾想过放手,但是被世俗和曲云华的坚持压下了所有的烈火。

“允怀永远都是姚家的正夫。”姚梦说道。

“姚梦。”罗玉指着她大喊道:“这可是我们的女儿,你怎么能让我的女儿去认别的男人做父亲,安允怀连你都不在乎,他更不会在乎女儿的死活。”

面对罗玉的指责姚梦没有丝毫反应:“孩子在我肚子里,我说谁是孩子的父亲,谁就是!”

在她眼里,罗玉不过是众多情人中的一个,只是碰巧成为她女儿的生父,但这些都无关紧要,安允怀才是她必须死死攥住的人。

如果她和安允怀真的离开了,别说安姚两家的合作立刻散伙,就连姚家的股价都是大幅度跳水,毕竟姚家许多产业都是靠着安家帮衬才能顺利进行。

对于姚梦的回答,安幼清只想嗤笑。

“你想让我大哥做你私生女的便宜父亲,我大哥还瞧不上!”

“幼清,这件事终归是我错了,可是这个世上哪个女人不出轨,我只不过是犯了一个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允怀是个识大体的男人,他不会不原谅我的,只要他肯回来,我一定会千倍百倍的对他好。”

姚梦姿态低微的恳求,语气里却还有这个世界女人骨子里的傲慢。

这句话一出就连一旁身为男人的莫如令听了也一脸鄙夷。这个世界的女人出轨养情人屡见不鲜,虽然法律规定一夫一妻制实行,但是根本没有任何的约束作用,男人们向往的一生一世一双人都只是奢望,只能看着自己年老色衰,自己的妻主令爱他人而无可奈何。

他下意识地将目光转向安幼清,阳光透过木窗轩阁斜影映射在她的侧脸,温柔的洒在她的肌肤上,像镀了一层柔光,又像是一片温柔的云一点一点的散开。

这样美好的安幼清,让他惦念了六年的安幼清将来也会有其他的男人吗?

意识到这一点,莫如令的心脏狂烈的跳动,像即将撞破胸腔肋骨,病态又疯狂的情况一瞬间澎湃的涌来,又像有千万只虫子在每皮肤上一寸寸蠕行撕咬,啃食着他的心脏,吃掉他无法宣泄的爱意。

柳蕴之,陆以燃那么多男人爱慕着她,她终归是会结婚的,那个幸运的男人应该是个跟她门当户对的豪门少爷,像安允怀那样端庄守礼,貌美淑仪,替她打理生活中的琐事,和她生儿育女。

他在心中将帝都所有与她适龄的少爷们过了一遍,越想心中便越是扭曲,为什么他的出身不能再好一点,为什么他要生在普通的中产家庭。

他和她之间永远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阶级鸿沟,他越是无法克制汹涌的爱意,便越是自卑。

莫如令默默看着她的侧影,陷入连他自己都觉得低贱的想法,要是安幼清也像姚梦一样就好了。

这样他才有机会触碰她,哪怕成为像罗玉一样遭万人唾骂鄙夷的第三者,他也甘之如饴。他就像生活光明背后阴暗角落里吐着殷红芯子的蛇,越是想要触摸她,越是沉沉下坠。

“我只是犯了一个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安幼清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差点笑了出来,这话听着可真是讽刺!

她起身慢慢逼近姚梦,美到极致的眼眸注视着她,深邃如黑潭深渊波动凛凛微光,让姚梦不禁紧张地后退了一步。

安幼清身高胜过姚梦,自上而下俯视,冷冷开口:“你自己管不住你的下半身就别托所有女人下水,至少我不会做出不忠于婚姻的背德事来。”

莫如令抬眼看她,他从没有想过安幼清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站在高处,像个审判者一样俯视众生。

莫如令觉得天旋地转,浑浑噩噩地跟着安幼清离开。

“如令,你怎么了?”

车里,安幼清轻轻推了推他的手,温热的掌心像触碰一朵刚刚盛开的花蕾,莫如令骤然回过神来,勉强支撑着一丝笑意:“我没事。”

安幼清有些不放心,盯着他的脸看:“是不是太累了?这几天事情多,确实辛苦你了,这样我给你放三天假,你好好休息。”

莫如令摇摇头,拉着她的手,食指指腹小心地摩挲着她的手掌心:“我不累。”

他拉着她的手,凑近问道:“幼清,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真的?”

他又凑近了些,面前的唇瓣近在眼前,他喉结滚动小声问道:“你说你不会像姚梦一样出轨,是真的吗?”

安幼清点点头:“当然。”

姚梦活在这个对女人宽容的时代,这是她的幸运。但是安幼清不会,她始终认为,既然结了婚,就要终于婚姻,即便以后不爱了,也要在双方分开之后再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而不是像姚梦这样,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既伤害了自己的丈夫,也得不到所谓真心。

莫如令瞳孔微缩,耳朵里像是轰然响起一声巨响,细细密密的针扎在他的胸膛,将他卑微的幻想击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