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蕴之强按下心中几乎要汹涌而出的喜悦上了安幼清的车,靠在车窗边的手暗暗摸着真皮的座椅,不愧是华国顶级豪门,就连车座的手感都不是张倩那种家世可以比的,光是这辆车的钱恐怕都能买下他的村子了吧。
柳蕴之望着窗外高楼大厦,繁华都市人流如织,却没有一处属于他的安身之处。他从小无父无母被仍在偏僻的小渔村,吃着百家饭长大,饥一顿饱一顿,靠着挨家挨户求来的学费才进入了光华男子学院。
他穷怕了,那种连人格都不配拥有的日子,他再也不要回去。所以他一定要出人头地,做人上人,他要让曾经所有欺辱过他的人都付出代价。
“要听音乐吗?”安幼清忽然开口,打破了车内静谧的气氛。
柳蕴之看向她,漂亮的眼睛闪烁着明亮异常的光。
她微微一笑,随便放了首钢琴曲对他说道,“你不用太紧张!”
“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在的话,还不知道张倩会怎么对我。”他说道,似乎仍对刚才的事情心有余悸,连尾音都在颤抖。
“你不用担心,她以后不会再来找你了。”
“嗯,我知道,因为有你!”柳蕴之对着她倏而一笑,眼睛里满是倾慕,“她很怕你,我看得出来。有你在她一定不会再来欺负我。”
安幼清说不上什么感觉,只觉得他说的话句句有理,又句句奇怪,具体是哪里奇怪却又说不上来,但出于现代女性的教养也只得点头答应。
听了安幼清的答复,柳蕴之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海藻般柔软的黑色短发衬托着黑亮如月牙般带着笑意的眼睛,柔软漂亮的不像话。
车继续行驶着,并不是高峰时刻车流并不拥堵,安幼清专注的开着车,柳蕴之则偷偷地打量着她。
真是命好!
他在心中感叹安幼清的家世,有权有势的母亲,富可敌国的父亲,这个女人生来就带着瞩目的光环,不愁吃喝不愁穿。不像他,那时的他连活下去都要仰仗他人鼻息。
他处心积虑地从安允乐那里套话,终于才知道了安幼清今天去了公司,而她中午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那家茶餐厅。他故意把张倩约在那里见面,为的就是故意激怒张倩让他打伤自己,让安幼清出手。
安允乐不是说安幼清不许安家跟他扯上关系吗,那他就逼她出手,逼她跟自己扯上关系。
当年她身着千万华服,在无数聚光灯下站在世界级的颁奖典礼时,他正弯着腰在高中旁边的苍蝇馆子里埋头吃着客人留下的残羹剩饭,在他那短暂的可以休息的片刻,他看见了她,仿佛见到了另一个世界。
那时店主笑着跟他说,‘蕴之,你知道她这件衣服多少钱吗?她的一件衣服,你不吃不喝在店里干两百年都买不起。’
如今,这个人就在他身旁,他有的是机会,让她为他沉沦,将她的一切双手奉上。
“到了!”安幼清将车停在离学校一条街的地方,她的车过于显眼,从车上下来的人还是柳蕴之,如果被有心人看到,免不了又是一阵谣言。上次已经在陆以燃那里吃了一次亏,这次绝对不能再留下把柄。
柳蕴之看到安幼清故意将车停在离学校这么远的地方,心中知道安幼清还是对他有顾虑。不过没关系,勾引女人的办法他有的是。
他故意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带着柔弱的腔调说,“如果下次她还来骚扰我的话,我能来找你吗?”
“可以。”安幼清答应的很干脆,因为她知道只要张倩还有点脑子,就不会再去骚扰柳蕴之,而他也一定没有再找上她的机会。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柳蕴之感激的看向她,打开车门准备离开。
“等等!”安幼清忽然出声阻止道,她看到柳蕴之胸口的衣领子被他攥的满是褶皱,两颗纽扣已经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虽然现在街上人不多,但他一个学生这样的装扮出现在街上实在引人注目。
她从自己衣服上摘下一枚胸针递给他,“这个你拿去,系在衣服上挡挡。”
柳蕴之看着她递过来的胸针,那是一枚花型图案的胸针,中间是一颗硕大的圆形粉钻,精致的切割打磨让它熠熠生辉,无数的小钻石环绕周围,如众星拱月,华美璀璨,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且不说这位胸针的市场价和设计费有多少,就单说这颗粉钻至少也应该上8位数了,知道安幼清有钱但不知道她竟然这么有钱,这么贵重的东西,她竟然随随便便就给他戴着?当初张倩可是在他有意无意勾引之下很久才送给他一些奢侈品。
“不行,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的。”柳蕴之拒绝道。
安幼清悠然一笑,“收下吧,你这个样子出去,别人还以为我对你行为不轨。”
柳蕴之低头看着安幼清的手,价值不菲的胸针正静静地躺在她的手心,胸针很美,她的手很白,像花朵盛开在雪白云里。
“那我就收下了应急,等明天我会托安允乐把它还给你的。”柳蕴之藏在背后的手紧攥着,强行摁下对胸针的渴望故作淡然地说道。
“好!”安幼清将胸针递给他,眼中的笑意加深了几分。她在故意试探他,没有直接收下胸针的柳蕴之,让安幼清对他有了一丝好感。
柳蕴之看了看胸针,又看了看她,突然松开了一直攥着领口的手,眼神无助地说道,“我没有用过胸针,你能不能帮我系上?”
安幼清一愣,“柳同学,男女有别。”
柳蕴之无辜的眼睛蓦地泛出了些许水光,“可是我真的不会用,我只是想让你帮一帮我,没有别的意思。”
安幼清微微叹气,“好吧。”
柳蕴之笑了,像偷了腥的小狐狸。
安幼清双手整理着他的衣领,两人之间的距离慢慢靠近,柳蕴之身上的香味传到她的鼻尖,胸口的肌肤因为她指尖无意的触碰而变得微红,车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古怪而暧昧,柳蕴之就这样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看得她心中发毛。
她不由得将手里的动作加快了几分,十指间来回翻动胸针便系在了他的领口,胸针下垂的设计很长,正好挡住衬衣纽扣无法遮住的地方。
“好了!”系好之后,安幼清马山退回原位保持距离但却比不上柳蕴之的手速。
他出手极快,几乎是在安幼清要离开的一瞬间拉住了她,清澈水润的眼睛一瞬不顺地注视着她,“这首曲子,我也会弹,而且比他弹得好。”
安幼清怔了怔,才意识到他口中的曲子,是刚才她随手放的钢琴曲。
“你不信?”他说道,两人之间过近的距离和柳蕴之故意压低的声音,让气氛变得有些暧昧,他眼中的光芒变幻,比水更撩拨,“不信的话下次我弹给你听,只给你一个人!”
说完不待安幼清反应,他打开了车门便离开了,留下安幼清一人。
送走了柳蕴之,安幼清回了公司继续着上午的工作,新项目的扩张事务繁杂,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需要她来做决定,安幼清伏案工作,批改文件,一抬头已经是漫天霓虹的深夜。
“幼清,已经凌晨2点了,歇歇吧!”莫如令端着一杯刚泡好的玫瑰花蜜茶进来,公司的员工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办公区域一片漆黑只有她的办公室还灯火通明。
“已经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早点回去休息吧,你的病才刚好。”安幼清接过茶水说。
“一整天了,你才终于想起要关心我了!”莫如令靠在桌子边,修长的双腿不经意地展示在安幼清面前。
安幼清合上文件,苦笑道,“真是辛苦你了,像我这种无良的老板也只有你受得了。”
莫如令摇头,“有你在就不算辛苦。”
他脱下西装外套,只穿着单薄的衬衣走到安幼清身后,修长有力的双手攀上安幼清瘦削的肩膀,肩颈线优美的弧度在他手中来回游走,他双手掌心微微用力,便听到安幼清一声舒适到极致的叹谓。
清浅的嗓音带着微微的沙哑和女子独有的纤细娇柔,声若莺啼又克制而压抑,在莫如令耳中就是最诱人的声音。
“舒服吗?”他在她耳边问道,低沉的嗓音和呼吸声让空气都变得湿润。
长时间伏案工作让她肩膀酸痛不已,莫如令熟练而老道的按摩手法让她舒服的说不出话来,只想闭眼享受。
“玫瑰花蜜茶有安神的作用,今晚早点休息吧。”莫如令手中动作不停,多年来养成的默契让他知道哪里是可以让她最舒服最缓解压力的地方。
“只有在你这里我才能睡个好觉。”在莫如令老道的手法和安神茶的功效之下,安幼清的困意渐渐袭来,如此强烈的睡意让安幼清如获至宝,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直接进了办公室内自带的卧室,不一会儿便沉沉的睡去。
莫如令坐在床边,轻手轻脚地为她点上安神香薰,床头微弱的灯光照在她的极美的脸上,白日里清冷疏离的气质在此刻尽数褪去,留下一身的慵懒倦怠的随性。
莫如令安静地坐在她旁边,被平光眼镜遮挡的桃花眼也挡不住他眼中此刻的深情,他坐在床边坐了很久很久,直到安幼清进入深眠,他才掏出手机,对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偷拍了一张照片保存到手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