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斯钦竟然会对她说谎?这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一直以来他没表现出半点这方面倾向,沐梨觉得自己不至于眼瘸到如此地步。
肯定是遇到什么难事。
沐梨笃定的想。
她甚至没往“顾斯钦骗她也许是自己想离开”那方面想过。
怎么可能呢?顾斯钦表现得对她那么依恋,他许多下意识的行为都做不得假。
也许真的是遇到什么被迫的事情,也许是打算自己暗暗解决了,然后再回来说一声,而太叔鱼上门出乎所有人意外,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沐梨或许直到事情都解决完了还觉得一切都平静无波。
没错,应该就是这样的。
至于顾斯钦说谎的行为,虽然让沐梨有些难受,不过还是可以接受的,这种属于坏习惯,等他回来,要好好和他说说。
等他回来,一切都要问个清楚。
沐梨在心里对自己说。
至于另一种更匪夷所思的可能性,她直接把它扔到心里的垃圾桶里。
太叔鱼看她脸色不对,也不吱声了,默默缩在一旁。
“咯吱咯吱”“咔嚓咔嚓”,不断有细碎声音传来,沐梨正心乱如麻,闭了闭眼,终于忍无可忍:“要不我帮你煮一碗面吧?”
“我这样吃着挺好。”太叔鱼一脸不愿意,他又拆了一袋,正吃得起劲,不愿意松嘴。
沐梨深深吐了口气,顾斯钦那边的未知情况折磨着她的精神,像把生锈的小刀,细细的在边上磨,磨得她胸腔里没一条线是理顺的。
偏偏这时候太叔鱼还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发出吵闹声响:“咳咳咳我被呛到了要喝水要喝水给我水!”
沐梨用一种想把这人直接扔马桶里冲掉的冲动。
太叔鱼却毫不自知,见久久没人递过来一杯水,很没有自知之明的包着一嘴碎屑满世界喷:“快快快拿水来我要噎死了。。”
他白眼都翻出来了,看起来的确是个“快要噎死”的样子。
沐梨拿着一杯干净的白开水,很想用这个当做武器直接把这货砸晕。
但是她也只是想想而已,好歹是条小生命。
把水拿给快要噎死的太叔鱼让他自生自灭后,沐梨坐在桌前,右手肘撑在桌上,面上是掩不住的愁容。
太叔鱼终于把嘴里那包干的饼干成功咽下去,这才缓过来,左看看,右看看:“顾斯钦他之前住哪儿?”
沐梨头没回,往一旁角落随手一指。
“你都不给他床被子??”太叔鱼的声音带着一半真实的心疼加一半浮夸。
沐梨正愁着,没什么好口气给他:“收起来了,急什么呢又不是你在这里睡觉?”
太叔鱼浮夸面色褪去,转而是一抹诡异的笑,他凑近沐梨:“诶,你俩,没那啥?”
他边说边双手大拇指对了几下。
沐梨不耐烦的瞟了他一眼:“想什么呢?”
太叔鱼脸上的笑容扩大,眼看着都要收不住。
沐梨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们两个没有更进一步的亲密让他有种诡异的满足感。
她更不耐烦了,眉头皱得死紧:“你大哥现在下落不明,还有心情在这里想些有的没的。”
“对哦。”
太叔鱼脸上的笑倏然收住了,也一手撑着头,愁眉苦脸起来。
他那小小的脑仁总算是能在吃食和八卦之外腾出地儿来放一放他的大哥了。
沐梨看着面前的墙,心思已经飘得很远,似在自言自语:“不行,我还是要去找他。”
“你知道去哪里?而且他让你待在这里,本身就是希望你别去乱掺和吧?”
太叔鱼瞪大眼睛看她。
突然,沐梨转过头,眼里是疑惑:“话说,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突然回来找顾斯钦?”
“我这不是。。这不是。。”
太叔鱼支支吾吾,眼神明显有躲闪。
沐梨不依不挠,固执的看着他,看样子不等出个答案来是不会罢休的。
僵持了一会儿,太叔鱼顶不住招了:“是顾斯钦叫我来的。”
“他叫你来的?你在门口时候不说?”
沐梨满眼的不信。
“对啊。那时候,那时候我也没搞清楚情况么……”太叔鱼斜她一眼:“他就给我留个地址,让我来这里找他,不然你以为我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他刚开始还有心瞒一下沐梨,保留一点他和顾斯钦之间独有的小秘密。但是现在即使跳脱如他,也能觉出个不对来,因此选择和盘托出。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个纸条来:“这时他留给我的消息,我这才赶过来,谁知道这人自己先溜了。。”
说到最后,他嘀咕着。
沐梨一把抢过那张纸条。
纸条上的确是顾斯钦那一手字没错,他的字写得很漂亮,即使用的黑色水笔,也写出毛笔的横平竖直来,很有观赏性。
但是沐梨看到这一手如假包换的字,心里的迷惑更加大了。
顾斯钦这是什么意思?
骗自己说要去帮助太叔鱼,自己先走得无影无踪,然后再让太叔鱼过来自己这里。
如果不去想人物动机,只看行动,这简直就是想把太叔鱼当做替代品放到这边来。
但是其中意味是什么呢?
她看了一眼外面暗沉沉的天色,厚重的云压得很低,让整个天地显得压抑而厚重。
有些风雨欲来的味道。
然而沐梨就是这一转眼间,很果断的下了决定:“尤其在这里什么都不知道的等着,不如主动些,去找他。”
说到这里,她突然反应过来,苦笑一声:“看来顾斯钦早已料到,所以把你送了过来。看来,他去的不是个简单的地方。”
太叔鱼仍有些迷惑,不多也没说什么,他才不愿意和眼前这个女人两个人单独待着,尴尬得很,能去找顾斯钦自然是最好的。
不过,“能不能多带点这个?”
他举起手中已经吃完的三个饼干袋子。
沐梨嘴角抽抽,点了头。
她首先做的是联系当天那个司机,把顾斯钦搭到哪里去了。
好在顾斯钦似乎并没有刻意隐瞒他的行踪。